首席的小小小老婆

若水住院今天的第二天了,雖然頭還是暈暈的,但是,她身上的傷口經過醫生的醫治,傷口化膿的地方已經結痂了,手腕上的水泡被醫生挑開之後,那層皮就回落到皮膚上,就快跟皮膚長在了一起,就要看不出來什麽了。

剛剛護士進來給若水拔掉了、掛了一個上午的吊瓶,遠洋公司今天派來陪護若水的是娜娜。

娜娜見若水沒有什麽事,她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無聊地翻看著當日的報紙。

房間內靜謐的厲害,隻有偶爾那翻看報紙的嘩啦啦聲響。

若水坐在床上透過窗戶,仰望著天空中那白的如棉絮一般的朵朵白雲。

她的心緒飄回了家,飄到了爸爸的身邊。

現在,也不知道爸爸的病情怎麽樣了,早晨,陳彬來了電話,報了平安,雖然陳彬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淡淡地告訴自己,他辭職了,他會專心地守護在爸爸的身邊。

陳彬還在電話當中要自己放心,說是有他陳彬在,就沒有過不去的坎,說他會盡一百二十分的細心照顧好爸爸。

雖然,陳彬在電話當中這樣說,但是,以若水對陳彬的了解,如果不是爸爸的病情惡化了,對金錢非常需求的陳彬,絕對不會做出辭職的舉動來。

所以,當陳彬問起若水的近況時,若水沒有告訴陳彬自己正在住院的事情。

若水對陳彬有著從心底往外的愧疚,陳彬的家境很不好,父母都在農村,他還有一個生病,需要常年吃藥的奶奶。

以前,陳彬必須要每個月按時給家裏寄回生活費的,現在,陳彬為了自己的爸爸失業了,陳彬的這份情,自己要怎麽來報答。

就在若水蹙眉想著這些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娜娜從沙發中抬起頭來,看著若水……

“娜娜,去開門。”若水淺淺地笑了一下,不太慣於指使人的若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娜娜說。

門開了,優雅精致,高貴無比的曼妮走了進來,阿德抱著一個大大的花籃,盡職盡責的跟在曼妮的身後。

“曼妮姐!您來了”

若水欠了欠身子訝然地叫了一聲,臉驀地紅了,她窘迫地看了一眼娜娜。

“若水,你好了嗎?我來看看你。”曼妮優雅地笑著說。

曼妮說完轉身從阿德的手裏接過花籃睇到了娜娜的手裏,看著娜娜把花籃放在了若水床邊的床頭櫃上。

她雙眸溫柔地看著站在一邊的娜娜,她淡淡地一笑,聲音柔柔地說:“你是看護若水的同事吧!我有事想單獨跟沈若水小姐說,麻煩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麵對高貴優雅的女人,任誰好像都沒有辦法拒絕,身為普通員工的娜娜,隻有服從的份了。

“哦。”娜娜答應了一聲,有些尷尬的斜睨了一眼若水:“娜娜,麻煩你先出去。”若水目光柔柔地看著娜娜說。

身為總裁秘書的若水都這樣說話了,娜娜開門走了出去。

曼妮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阿德,說:“阿德你去外麵看著。”

阿德出去了,房間裏隻有曼妮跟若水了,曼妮笑了一下,輕輕地走了過來,站在床邊的她,人還沒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先拉住了若水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話還沒等出口,淚先掉了下來:“妹妹,姐姐來晚了,叫你受苦了。”

曼妮的話像是一股溫泉似的,一下化解了藏在若水心底的委屈,原本有千言萬語要訴說的委屈,都在曼妮那一聲“妹妹。”都在她的淚水中消失了。

相反地,若水驀然感覺,自己上一輩子就欠了這個女人的情,真真可憐的女人是她,是林曼妮,自己真真的對不起她。

好像,就算是自己受了再大的委屈,那都是應該,她現在要做的事情隻有……

不能叫眼前的女人失望……

“傻妹妹,你怎麽那麽傻啊!如果牟煬心情不好,你幹嘛還雞蛋去碰石頭,有些事情是要慢慢來,急不得的。”曼妮無奈中摻雜著心疼說。

被曼妮這樣一說,若水覺得有理,她忽覺自己真的好傻,她低下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說:“曼妮姐,都是我不好,還要你跟著我著急操心了。”若水說完這話後,心中驀地覺得很不舒服,委屈,她恨不能掐自己一把。

明明是那個冷血的錯,明明自己想跟曼妮訴苦,明明自己想跟曼妮說,自己放棄不做了……

可是,自己當著曼妮為什麽要把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如果不這樣說,難道自己要跟她說實話,說自己本來無意中的無意,沈若水無聊好奇站在曆牟煬、她老公浴室的門口?

這句話自己怎麽說得出來……

還是說,曆牟煬被自己氣的浴巾掉在了地上,他為了救自己,他的胳膊也弄得差一點斷掉?

這樣,身為愛老公女人,聽到自己的老公這樣,她會嫉妒的發狂,這會是對曼妮的折磨。

還是痛訴她的老公後來的冷血。

還是說,自己身上的傷都是她老公的錯?

說自己沒有魅力?沒有辦法讓男人對自己有興趣,說自己做女人的失敗嗎?

若水臉上那糾結、咬唇又蹙眉,垂眸握拳、欲言又止的表情,早就落入了曼妮的眼底,她細細的觀察了片刻,終於得到了一個結論。

眼前的女人,好麵子,吃軟不吃硬!

曼妮笑了,她笑起來真好看,彎彎地勾起唇角來,唇瓣哪兒有兩個深深地、小小地美人窩。

曼妮站了起來,她伸出兩隻胳膊來,攬住若水的肩膀,讓若水盡量地靠在自己的懷裏,曼妮的臉貼在了若水額頭上。

曼妮聲音柔得出水,有些傷感地說:“若水,姐姐自從見到你的那一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很親切,你就像是我的妹妹,親妹妹一樣,若水,你知道嗎?在十幾年前,我曾經有一個妹妹,她叫林曼娜,如果我的妹妹曼娜還在,她今年跟你是同歲。”

“曼妮姐,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的妹妹……”若水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問。

曼妮清了清嗓音,繼續說:“曼娜那一年才三歲,不知道什麽原因就被弄丟了,等我從學校回來,爸爸哭著告訴我的時候,我要瘋了,我到處去找,卻怎麽也找不到。”

若水靜靜地聽著,她覺得自己的心跟曼妮的心貼得很近。

曼妮說到這兒,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哭腔了:“那個時候我的媽媽去了還不到一年,若水,你想象一下,媽媽才去了,妹妹又丟了,當初那個黑色的日子我是怎麽熬過來的,那個時候我才八歲,八歲啊!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夠承載多大的傷痛。”

若水聽到曼妮這樣說話,心中一緊,好像她說的故事跟自己有關似的,她有控製不住的想跟著哭的欲望。

“曼妮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想那些隻能叫自己傷心難過,世界上真的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看看現在的你不是很好嗎?”

“很好嗎?若水,你不知道,其實姐姐我並不好,你知道嗎?身為豪門的媳婦,那份所受的壓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你知道嗎?牟煬有一個奶奶,奶奶說,如果我不能為曆家生育後代,她會勒令我跟牟煬離婚。”

“什麽?曼妮姐,你說的是真的?”若水愕然。

“當然是真的,不然誰會把自己的老公往別的女人床上推。”

曼妮的話當真震住了若水,她隻知道曼妮喜歡孩子,知道曼妮生病沒有辦法生孩子,隻知道是自己弄沒了曼妮唯一的卵子,是自己害了曼妮。

若水沒有想到,曼妮還有這樣的苦衷。

看到若水一臉的悲憫,曼妮苦笑了一下,繼續說:“若水,你知道嗎?牟煬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老公,我愛他,如果沒有牟煬,我林曼妮會死,真的會死。”

曼妮動情地說著,眸中滾落的淚水盡數滴落在若水的額頭上。

還說什麽?還需要說什麽嗎?若水感覺自己在曼妮的麵前的的確確是一個罪不可赦的罪人,自己沒有權利拒絕她。

額頭上熱熱的淚水,化解了若水心底的最後那絲堅冰,她伸出胳膊來,攬住曼妮纖細的腰肢。

“曼妮姐不哭,我在試一次,如果……我是說如果……還希望曼妮姐榮我慢慢地把欠你的錢還給你。”

若水的話,令曼妮的心一凜,她的眸瞬間閃過一抹犀利來,那犀利瞬間消失,曼妮緊了一下手臂。

“嗬嗬,傻妹妹,哪有什麽如果哦,就算是有如果,你別忘了,你是要賠償五千萬的,五千萬啊!你想還五千萬,哪有那麽容易,傻妹妹別想其他的了,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行,一定可以。”

曼妮的語調雖然依舊那麽輕柔,可是,若水卻突然感覺身上被一股涼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若水掙紮了一下,想從曼妮的懷裏掙脫出來,卻不想,曼妮把若水抱得死死的。

若水的掙紮從心底泛起的那份抵觸情緒,曼妮怎麽會感受不到。

曼妮笑了,這次她的唇角那笑有些陰冷,隻是,那份陰冷稍縱即逝,沒有任何人看到。

過了一會:“若水,姐姐聽說,你住的那地方要拆遷是嗎?”

“是啊!你怎麽知道?”若水抬頭。

“是阿德告訴我的。”曼妮的反應真夠快。

“嗯,是要拆遷了,我跟阿麗還得找房子。”若水苦澀地說。

“若水,你不要想那麽多,妹妹的困難我怎麽能不管,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什麽?你已經安排好了?”若水睜著迷茫的眸看著曼妮。

“是啊!若水你等一下。”曼妮鬆開了若水,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出去,在走廊內跟阿德低語了一會兒。

阿德從衣兜內拿出一串鑰匙來,他在鑰匙中間找出一把鑰匙,卸了下來,交給了曼妮,曼妮莞爾一笑,抬手拍了阿德的肩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