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03隻要你說讓我不要相信她,我就聽你的
司徒姍聞言眨了眨眼睛,隨即露出一笑,“怎麽了,我和我的小~情~人打情罵俏,礙著你哪隻眼睛了郭先生?”
郭燕聲眉頭緊皺,類似於給她忠告,“司徒,做人不可沒有底限,你就算要怪罪,也怪不到阿善,你這樣的遷怒毫無意義!”
司徒姍更靠近了他一步,“你痛苦了嗎?蠹”
他搖頭,眼中複雜情緒隨之流淌,在他尚未開口之時,司徒姍低低的笑起來,她說,“你一個人痛苦還不夠,我要她痛苦,我要她身邊所有的人都痛苦。”
……
夜裏九點,琳琅洗完澡在房間裏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露莎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瞧著她,看她那可憐兮兮的小背影,不由得歎了口氣。
琳琅聞聲轉過頭來,“露莎,我想回去。”
“回吧,就知道你放心不下他。髹”
“不是好奇,隻是我覺得,我有必要了解清楚程嘉善和那個司徒姍之間過去到底有什麽糾葛。”
琳琅放下手裏的東西,她朝露莎走近了,她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全對,至少她現在還是程嘉善的妻子,她不能夠對所有事情都不明不白。
露莎問她,“如果程嘉善和她隻是過去有過那樣的關心,而現在並沒有,你能接受嗎?”
琳琅思忖片刻,點頭,“我能。”
“那就回去好好問清楚,他該給你的解釋,一句都不能少。”
露莎幫她拿了包,遞到她手裏,笑著說,“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她搖頭,“不用了,時間還早,我打車回去就行了。”
琳琅抱了抱露莎,跟她說了句謝謝,謝謝她的理解,謝謝她這些天的照顧,謝謝再這樣的日子裏,還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而在這相同的時間裏,程嘉善就在自己屋裏,最近他推掉了很多應酬,心裏有事,很多事情都不上心。
其實他很少這樣,大多時候他還是公私分明的,但現在琳琅不在,琳琅估計是把他想成那種私~生~活~很混亂的男人了。司徒姍一出現,她一個人可以頂上百個娛樂圈女明星,這在很久之前程嘉善就已經非常清楚了。
他在陽台上悶頭抽煙,阿行在三樓自己房間的陽台看他,歎氣,對身後的榮澤說,“我二哥這樣下去不行了,你看他,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況。”
榮澤低著頭倒騰手裏的飛機模型,搖搖頭道,“那個司徒姍簡直就是可老鼠屎,你說她怎麽那麽惡心?”
頓了頓,榮澤抬起頭來,“我說,她是不是跟咱們家有仇?”
榮澤嘴裏的“咱們家”一般就是指的程家,他在程家長大,也算是程家的人了,自然而然把這裏當成自己家。
阿行皺起了眉頭,心裏尋思了很久,之後癟嘴,聳聳肩,“不是很清楚,搞不好還真是我二哥的情債呢……哎哎哎你看……”
阿行自言自語的,突然激動起來,狠拍榮澤的肩膀,“你看我嫂子回來了,快看。”
榮澤站起來,從窗口看去,果然看見剛下出租車正在大門口輸入指紋的琳琅。
……
今晚程家客廳一個人都沒有,琳琅進屋之前往樓上窗口瞧了瞧,每間屋子都亮著,大概是都在自己屋裏。
她從樓下上來,走到她和程嘉善的臥室門口,在進去之前,已經想好一會兒要如何開口和他說第一句話了。
程嘉善剛從陽台上進來,他正準備洗澡睡了,卻看見琳琅推門進屋,不由得一愣,就這樣站在了屋子中央。
他今天下午就從公司回來了,在家裏沒事情可做,就在屋裏發呆,早就換了一身舒適的居家衣褲,看起來休閑清爽,比起西裝革履的樣子,在琳琅眼中是更好看的。
琳琅手裏拎著包,慢慢的走近了她。
她其實想要笑著叫他一聲,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眼眸裏的憂鬱神色,她笑不起來。
琳琅不喜歡和任何人把關係鬧僵,也包括程嘉善,在她沒完全了解所有事情之前,她還不能判他有罪——她站在他麵前,主動開了口,雖然艱澀,但到底還是說出一句話來,“很多天沒回來了,你一個人,還好嗎?”
他麵色冷清的看著琳琅許久,到底是點了下頭。
在這件事之前,隻要他沒有出差,他每天晚上都可以摟著琳琅睡覺,摟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他整個人都是踏實的。
可他的踏實終於還是被司徒姍給毀了,他不知道琳琅這次回來是要詢問他什麽,他也不知道在琳琅心裏,對他的信任到底還有多少……程嘉善這輩子要說自卑,可能就隻有兩次,一次是十一年前的那個夏天,還有一次,就是現在,麵對著琳琅。
他很善於偽裝,似乎又不需要偽裝,因為他那張太過好看的臉很容易就讓人忽視掉了他眼中的種種情緒。
“司徒姍找過我。”琳琅告訴他。
“不奇怪。”
他笑了一下,轉身,走向了屋裏的落地窗。
琳琅在他身後跟著,“她跟我說了好多話。”
“那你信嗎?”
“你要我信嗎?”
在琳琅停下腳步的時候,程嘉善也站住了,他轉過身來,琳琅從他身後的巨大玻璃上,能看到他孤單清瘦的背影。
幾天不見,他瘦了。
在琳琅反問他之後,他薄唇輕輕勾起,漂亮的唇角露出淡薄的笑意。
司徒姍都跟她說了什麽?
說他十一年前和她在一起,說他十一年前和她是那種非常親密的男女關係,說他十一年前是她的男人就像現在做琳琅的丈夫那樣,把身體都給了她?
除了這些,程嘉善再也想不到別的了。
那根鐲子,是母親留給他們兄弟姊妹四人的東西,他隨身攜帶,被司徒姍看上了,她可以不經他同意就據為己有——那時候程家的狀況,甚至比半年前的紀家還慘,就算程嘉善沒想過要靠司徒姍助自己一臂之力,但是得罪她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那杯水。
程嘉善直到現在還能想起當時他從嘉好學校打車到她公司時她遞給他的那杯水,他太年輕,他涉世未深,他一心用在嘉好身上,他永遠都不可能想象到大姐最親密的朋友會給他喝有問題的水。
不,不能再想了……?程嘉善把記憶拉回到現在,眼前,是琳琅那張清秀幹淨的臉,這可是他愛了很久並且已經得到了的女人,是他的太太。
程太太的稱呼從來都不是名不副實,她就是他的小妻子,他很愛很愛,很愛的女人。
他想到那些不堪的往事,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口像是壓了巨大石頭,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琳琅……
程嘉善張了張唇,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麵對琳琅仿佛是失語了,就連開口叫她的名字,都顯得這麽的無力。
“阿善,我是信你的,隻要你對我說一聲,司徒姍她在撒謊,隻要你說讓我不要相信她,我就聽你的。”
琳琅很明事理,在居心叵測的陌生人和自己的丈夫之間,她更願意相信後者,畢竟,從她和程嘉善相處至今,她從不認為他對她是虛情假意。
“不是問我,馮婧是誰嗎,她是她的助理。”
程嘉善說。?“我知道。”
“那你會不會想要問我,如果和司徒姍沒有關係了,那為什麽,還在和她的助理有聯係?”
“……”
琳琅的眼睛開始閃躲,她四處看,她避開了程嘉善,然而,她這茫然失措的表情卻叫程嘉善笑了起來,他雙手摟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你是相信她的。”
說完,他的手漸漸鬆開了,而琳琅那顆仿佛被人抓緊了的心也就這樣鬆開了。
這樣的感覺很難受,難受到她眼眶酸脹,她想哭。
她哽咽著,唇都在微微發顫,“我隻不過要你一句解釋,就這麽難嗎?”
程嘉善情緒很壞,在琳琅問了這一局之後,他發怒指著門口,“你走,既然都信了她,還要我的解釋幹什麽?”
“程嘉善你真是個混蛋!”
琳琅的情緒徹底爆發了,她雙手拿著自己包就搭在他身上,邊打邊罵,“你又要我相信你,卻連一句可以說服我的理由都沒有,程嘉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丈夫,你娶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隻顧著生氣,隻顧著難過,卻忘記了自己手提包的拉鏈在剛才下車付過了車錢之後就沒有再拉上。
而紀希給她的,直飛赫爾辛基的機票,在她打程嘉善的時候就這樣和包裏的那些東西一起掉了出來。
等到程嘉善咬牙扼住她雙手的時候,他意識到了腳下有什麽東西,他一低頭,就看見琳琅的鑰匙,梳子,糖果盒,唇膏……已經一張機票。
他放開了琳琅。
在看了琳琅一眼之後,他蹲下去,撿起了那張機票。
“是這樣啊,嗬嗬……”
他拿起機票,拿在琳琅麵前狠狠的晃了兩下,甚至還打到了琳琅的臉,他皮笑肉不笑的,“我就說,走了好幾天突然回來,一定還有別的事。”
“你別誤會!”
琳琅一把將那張機票拿過去攥在手裏,她剛要解釋,程嘉善已經在搖頭了,他說,“你是回來跟我確認我和司徒姍還有關係的是不是?如果真是那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我,然後跟那個畫家一起去你們的赫爾辛基大教堂了,是不是?!”
每次回顧家,程嘉善都愛翻一翻琳琅的抽屜,他喜歡琳琅,也就喜歡琳琅的所有東西,包括她學生時代的那些,所以琳琅的日記他也看過了,自然也就知道琳琅和紀希在赫爾辛基的教堂裏有過結婚的約誓。
這個時候琳琅的包裏掉出來一張機票,這很難讓他不忘那方麵想,他氣極了,氣急攻心大概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他指著門口,紅著眼睛發狠似的嗬斥琳琅,“給我滾,立馬在我麵前消失!顧琳琅你別再回來!”
“程嘉善你自己做錯了事沒有解釋,連聽別人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嗎?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琳琅哭著撿起自己的所有東西,這一次,她是真的被程嘉善傷到了,她捧著自己的包,臨走時對麵色鐵青的男人說,“我要是再回來,我就不是顧琳琅!”
……
琳琅走了,程嘉善的世界,似乎也安靜了。
他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低頭,看見地上琳琅落下的東西,一隻小巧的唇膏。
他緩緩蹲下去,撿起來,擰開了蓋子,放在鼻尖聞了聞,他聞到了琳琅唇上的淺淡香味。
程嘉善收起了那隻唇膏,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一閉眼,眼中熱潮不自覺的凝結成珠,滴落下來。
他不知道該如何啟齒,自己都不肯麵對的過去,如何在琳琅麵前開口?
如果琳琅不再信任他,如果琳琅還想回到紀希的身邊,那就依著她吧。
……
嘉好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她扶著門把手,不敢往前走一步。
二哥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