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輕一點,再慢點。你下針太快,紮得我太疼了。”

薑蟬哼聲的話語中,卻有一絲愉悅。

李凡伸手拔出薑蟬小腹上的一根根銀針,囑咐道:“這回針灸後,小腹不會再疼,以後少吃涼食多喝熱水。”

薑蟬問道:“不用再紮了?”

李凡盯著光潔如玉的小腹,似笑非笑道:“你要繼續,我也沒意見。”

“登徒子。”

薑蟬拉下衣裳遮擋小腹,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舒展筋骨後,隻覺得渾身舒坦。

她看著豐神俊朗的李凡,忽然道:“身為皇子,你真的甘願在道觀潦倒一生嗎?”

李凡的眸子中,掠過一絲冷光。

前世,他是一名軍醫,轉業後在醫院上班。昨天晚上和女友吃麻辣燙,女友誇他財大器粗。

一覺醒來,竟然成了周國的六皇子,當今大聖皇帝的親兒子。

大聖皇帝名叫武凰,是周國女帝。

曾經,武凰是唐國皇後,在皇帝患病時接觸政務,就開始一步步培植心腹。等皇帝駕崩,武凰以太後的身份垂簾聽政,後來廢掉親兒子建立周朝,當了第一個女帝。

李凡是武凰的小兒子,在武凰奪權後,被幽禁在青雲觀。

至今,已有兩年。

原身軟弱膽小,大哥和二哥相繼被殺,硬生生被嚇死,才有了一個月前李凡的穿越。

薑蟬出身周國的將門世家,世代鎮守北境。

之前,她來青雲觀上香,突發痛經昏厥。李凡紮針後,薑蟬的症狀得到緩解,從此經常來青雲觀讓李凡治病。

一來二去就熟了。

薑蟬見李凡不說話,繼續道:“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尤其你是皇子,身上流淌著李氏的血脈。”

李凡有些意外。

薑蟬能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真把他當朋友了。

李凡深吸口氣,回答道:“母後掌權,我身處逆境,暫時隻能藏器於身,以待天時。”

薑蟬眼前一亮。

好一個藏器於身,以待天時。

和李凡接觸後,她一直覺得李凡不像外界傳聞的軟弱廢物。

果真如此!

薑蟬心情頗好,笑說道:“你要擺脫困境,眼下有一個機會。”

李凡問道:“什麽機會?”

薑蟬回答道:“草原十八部之一的烏古裏可汗,派人向朝廷求親。梁王武茂趁機提議,安排你這個皇子去和親。”

“有的朝臣反對,說自古都是派公主和親,沒有派皇子去的。”

“也有的朝臣支持,說周國是女帝主政,派皇子和親才正常。更說你身為陛下的兒子,理應為君分憂。”

“很多人為你抱屈,我覺得是你的機會。”

“別覺得和親會羞辱你,留在京城,你無權無勢,遲早被武茂害死。”

“離開陛下的視線,即便草原危機重重,卻有機會。隻要你能掌控烏古裏部,滅了烏古裏可汗,就能逆轉局麵。”

薑蟬快速說了一通話,拍手道;“我走了,順便說一句,你的醫術真好,就是太正人君子。”

說完,薑蟬帶著一陣香風離開。

李凡心中也琢磨起來。

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帝都在武凰的經營下,已經是鐵板一塊,他沒有任何的機會。

想求活,隻能往外走。

烏古裏可汗是草原上的一個梟雄,野心勃勃,不好對付。可是在草原上,他是烏古裏可汗的女婿,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囚禁,可以培植自己的勢力。

將來滅了烏古裏可汗,拿下烏古裏部,就可以帶兵回朝,把武凰拉下馬,堂堂正正的對她說一句:請母後,稱陛下!

李凡越想越覺得可能,隻是思考著該怎麽運作的時候,卻皺起眉頭。現在連離開道觀都辦不到,更別提運作。

一切都太被動了。

恰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貼身太監馬鐵跑進來,急切道:“殿下,武茂來了,您快躲起來。”

武茂是武凰的親侄兒,被封為梁王。

有臣子上書,建議武凰冊立武茂為太子,卻被武凰擱置。即便武茂沒有成為太子,也不影響他的權勢。

原身就是被武茂恐嚇,驚懼而亡。

李凡卻沒有半點的懼怕,反而露出喜色,正愁怎麽鬧點事兒吸引武凰的注意力,現在就有了機會。

武茂,好人啊!

馬鐵見李凡不著急,反而更是焦急,勸說道:“殿下,別再愣著了,趕緊躲起來。”

“晚了!”

武茂洪亮卻冰冷的聲音傳來。

武茂五短身材,一雙三角眼八字眉很是顯眼,給人一股陰冷的感覺。他眯起的眼睛透著冷光,戲謔道:“李凡,一個月不見,想我了沒?”

李凡淡淡道:“武大郎,你今天來青雲觀有什麽事?”

武茂臉色愈發冰冷,嗬斥道:“武大郎是你能喊的?狗東西,見了我不行禮,想造反了嗎?本王今天代替陛下,好好的教訓你。”

說著話,武茂一巴掌掄起落下。

李凡左手抬起,閃電般抓住武茂的手腕,一個幹脆利落的過肩摔。

啪!

武茂躺在地上,渾身骨頭都像是散了架,疼得齜牙咧嘴,一時間竟然無法爬起來。

李凡順勢上前,右手一抹寒光閃現。在武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閃電般刺入武茂的身體又收回。

武茂怒火高漲,咆哮道:“李凡,你竟然敢打我,看來真的要造反。本王帶來的禁軍,都在道觀外。等我一聲令下,你就死定了。”

原身膽小廢物,武茂沒讓禁軍跟來,一個人來了。

沒想到,挨了打。

李凡態度強硬,直接道:“我是否造反,不是你說了算,是母親說了算。”

武茂忍著疼痛站起身,強硬道:“陛下厭棄你,已經有了殺你的心思。現在我說你造反,你就是造反。李凡,你……”

話未說完,武茂突然感覺小腹傳來劇烈的疼痛。

一時間,大有發糞塗牆的趨勢。

武茂轉身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道:“你造反的罪名逃不掉,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李凡望著離去的武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悠悠跟了上去。

道觀後院,一處茅房中。

武茂蹲在坑上,臉色痛苦,正在簡陋的茅房中發糞塗牆,嘴中哼唧唧的罵著李凡。

茅房外,李凡鼻孔塞了紙,取出一個巨大的土炮。

這是他在道觀內,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來的。之前的一枚土炮,試驗時炸了苛待原身的道觀主持。

這枚土炮免費送武茂。

李凡從馬鐵的手中接過火折子點燃,熟練的把土炮扔在糞坑,就帶著馬鐵迅速消失。

武茂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很警覺的喊道:“誰,誰在外麵?”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簡陋的茅房轟然倒塌。

武茂慘叫一聲落下去,掙紮許久才爬上來。他渾身彌漫著不可名狀的味道,歇斯底裏的吼道:“誰,誰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