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環拉著老張的手,接過了圖紙仔細的看了一遍:“老張師傅,如果按照我的分析,當時的於秋應該是從車裏抱著孩子爬了出來,而且我懷疑當時的下水井蓋根本沒有蓋蓋兒,她是為了逃生,便一下子掉進了下水道中。”接著周環指著圖紙上的一個位置說道:“這裏是我們發現小乞丐的地方,如果說他每天要到廢樓那裏等包子,那麽他就應該住在那兒附近的下水道內。”
“那他不可能住在別的地方麽?到了吃飯的時候再趕過來!”老張問道。
東子也想插言:“對呀對呀,要是我我就住別的地方,大不了我多跑幾步,憑我的速度最起碼是百米十二秒五!”
“閉嘴!”周環怒斥東子道:“說話分個時候,別什麽時候都說廢話。”接著他將眼神轉向老張:“我們的主要目標就是這一圈,我想在這一圈一定能夠找到於秋的骸骨。”周環將手指在圖紙上以小乞丐出現的下水道井蓋的地方為起點,以事故發生的地方為終點畫了一個圈。
老張一直答應好,回過頭來說道:“對了,我翻看了當年的維修記錄,出事那天,這裏正好有人施工,而且雇傭的都是一些民工,當時我們的警示牌都被撞碎了,恩,那這裏就是於秋掉進下水道的地方了。”
交談完畢,老張首先背著工具包進了下水道,周環第二個背著包進了下水道,東子最後一個下了下水道。
三個人的手電,在下水道裏這個昏暗的環境裏,當然是茫茫夜空中的的一顆明星,三條光線在水道中來回閃過,多年的積水淤泥,水中嘩嘩的聲音,真的令人感到一絲的不快。周環從包中掏出了羅盤,他開始打方位,分南北。
“周師傅,如果按照你的走法,我們應該走這條路。”幾個人走到了岔道,老張手裏拿著圖紙,指給周環看。
周環用羅盤接著打著方向,指針指向了他們的正前方:“張師傅,你看羅盤所指的這個方向,這裏前麵是一堵牆,要沿著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有別的道路麽?”
老張想了想說道:“有,穿過右邊的岔道,那裏又一道鐵絲網,我們需要從那裏穿過去,之後那裏是通往化瘀池的主幹道,接著再從前邊的口,再穿過鐵絲網穿過去,回到下水道支流網絡裏,那裏應該是一條大直道,從那裏正好也是通往小乞丐出沒的地方。”
“好,看來那裏就應該能找到於秋的骸骨,張師傅,還得有勞您前麵帶路啊!”周環依然是十分的客氣。
而東子像掉了魂似地跟在後邊,一會搖晃一下手電,一會再搖晃一下,好似在遊戲,這裏的事情仿佛對他來說根本沒事似地,好悠閑。
幾個人沒走幾分鍾,便走到老張所說的鐵絲網那裏,東子最快:“哥,這裏我們怎麽過啊?”
“放心吧,有我在,保證讓你們過去!”老張從包裏掏出一把大鉗子,還有一把新鎖:“我這次下來正好給這幾個濾汙網換鎖,也正好為我們開道了。”老張走到鐵絲網前,幾下子便掐斷了鐵絲網,換上了新鎖,幾個人穿過,繼續按照老張的路線前行,他們順利的過了第二道鐵絲網,老張突然停住了腳步。
“對了,我想有一個地方應該是小乞丐能呆住的,也是最有可能是於秋當處爬到得地方。”
“哪?不會是這裏的吧,那她是怎麽爬到這裏的?”周環的疑問很正常,三個大男人過鐵絲網還要借助鐵鉗子打出豁口,更何況一個女人,還是受了傷的女人,抱著個孩子,怎麽能穿過鐵絲網的。
老張笑了:“這裏的鐵絲網當年是沒有鎖的,估計當時應該已經爛沒了!從這裏往前走是一個通信電纜井,那裏有一個工作台,要說這下水道網絡裏,就屬那裏最特殊,也最幹爽了,小孩子這麽多年沒死,可能也就是睡在那裏的原因吧。”
周環的神情有些激動:“那快啊,我們快去看看!”他說起話來顯得十分著急,巴不得馬上就在跟前。
“周師傅,不用著急,前麵再走不到二百米就能看見了!”老張說著話,帶著周環向前走去,東子緊緊的跟在身後,手中的手電筒不停的搖晃著。
幾個人走了一陣,轉過了幾個彎,到了一塊突出的地方,這個地方搞出一塊,看起來這裏幹爽的很。周環爬上這塊工作台,工作台再往裏就是一個通電纜線的通道,周環仔細的觀察著自己的腳下:“老張師傅,這裏沒有什麽特殊的。”
“這裏這樣的工作台不隻這一個,在前麵應該還有個三四個。”
周環手中的羅盤不停的轉著,所指的方向就在周環的右手邊,而且羅盤表現的狀態是十分緊張,行家一看就知道,要找的東西距離羅盤不到十米。
“東子,把我昨晚上讓你帶出來的屍骨盒拿出來。”
東子不停地眨著自己的眼睛,臉色略顯緊張:“哥,我……我忘記帶了!”
“什麽?東子我是真拿你沒有辦法,那這樣吧,既然屍骨盒子不帶,一會你就捧著屍骨吧!”
“啊?哥,我可從來沒碰過那玩意啊。”東子的神情又變得十分慌張,他突然間又想起當處李知捉弄他的時候。
周環立眉怒目:“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今天你捧也得捧不捧也得捧,這個由不得你!”周環說這話,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副膠皮手套,然後掏出三張符燒掉了,將燒盡的灰抹在三個人的身上。
“周師傅,這是做什麽用的?”老張問道周環。
周環一笑道:“這個是防止有其他企圖的孤魂野鬼侵襲我們,這也是萬全之策。”接著老張也笑了起來,帶著周環繼續前行。
幾條電纜擋住了周環等人的去路,周環將手電的電光拋向電纜前方,前麵是一片水泥地麵,地麵零零碎碎的散落著一些電纜工人作業時留下的電纜頭,膠布頭等等。再向裏,上邊是一個旱井,在水泥地麵上有個地漏,看來一但下雨的話水就會從這裏流走。
“哎呀!”東子跟在周環身後,噗通一聲臉朝下趴在了地上。
周環立刻將燈光照向東子,他來回的看了一下,絆倒東子的是一個破棉被,棉被兩端用兩根凸起的東西撐著,棉被的下麵是一堆幹草,幹草下邊是一塊厚厚的墊子。
“應該是這裏了。”周環剛剛確定自己的位置時,他手中的羅盤不會動彈了,愣愣的指著周環眼光所觀察的棉被。
老張湊到跟前,伸手扶起東子:“來,小兄弟,這裏麵黑,走路慢點。”接著老張的燈光一照東子的臉,不禁的把老張嚇得向身後一退:“天啊,你這是怎麽了?”
東子的鼻子嘩嘩的流血,流的滿臉都是,所以把老張嚇得夠嗆。
周環從兜裏掏出一帶紙巾,伸手遞給了東子:“給你,擦幹淨了。”接著周環蹲下身子,他慢慢的掀開地上的破棉被,原來支撐棉被的是兩根插在地上的棒子,周環用手電仔細的照過去看著:“於秋的骸骨。”他不禁的喊出了聲。
“周師傅,你怎麽敢確定是於秋的骸骨?”老張感到十分的奇怪。
周環將自己的手電高高舉起,調到最亮,他指著地上的情景:“你們看,支撐這塊破棉被的是人的兩塊腿骨,再看這個類似於枕頭的東西,是人的兩塊臂骨,而在枕頭旁邊的是人的頭骨,胸骨和脊椎骨正好陪在枕頭的側邊,也就是說,這是一幅整整的人體骨骼,而擺出的形態正好是一個母親抱著孩子睡覺的姿態,再加上從骨頭裏滲透出來的黃瓜味兒,我敢肯定,這堆骸骨是於秋的,而這裏就是小乞丐生活多年的家。”
周環的這一通分析,把身旁的東子與老張搞得一塌糊塗,根本就不知道周環說的什麽,隻知道周環的意思是骨頭是於秋的,地方是小乞丐的。
東子這回壯著膽量,湊到周環身邊:“哥,這堆骨頭真是於秋的啊?”
“恩,給你個袋子,把她的骨頭一根不許少的給我裝好,少了一根,到時候於秋找你麻煩我可不管。”周環說的話顯得十分的堅決。
東子瞪大了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骸骨,自己不停的搖著頭,然後他雙掌合十,口中念叨著:“見怪不怪,我幫你撿骨頭了,沒事別找我哈!”接著他接過周環手中的袋子,伸手一根根的將這一堆骸骨拾起來,一邊拾著一邊數著數,當他數道二百零一的時候停止了。
“數啊,怎麽不數了?”
“哥,沒了,我都找了好多遍了!”
“不對啊,這個數不對,你再找找,肯定還有。”
東子又在棉被的周圍開始找,而周環用自己的手指在這一圈幹爽的地方畫上了清心符,這個是用來避免將來出現靈異事件的。老張卻在電纜旱井下撬動著井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