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師傅,知道了!”李天雄手起筆落,在草黃的符紙上用赤紅的朱砂畫著引力十足的招魂符。
周環闊步在前,天雄邊寫邊跟在身後,兩個人的腳步幾乎是達成了一致,寂靜的夜裏,兩個人的步伐格外清脆。
孫家別墅裏隻亮著一些夜間的路燈,路燈昏暗的厲害,如果皓月當空的話,月光有可能要超過這燈光的明亮度。也正是因為如此,周環的心理不禁的打起了撥浪鼓,這個香嬌與李光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兩個人好端端的,憑著孫家的祖業,這麽大的別墅,豪華奢侈的裝飾,卻如此的不舍燈光那點兒電錢?
李天雄迅速的寫好一大捆招魂符,之後將招魂符收到包裹中,兩隻眼睛睜的老大向別墅裏張望,見到別墅裏沒有格外的動靜,他的腳步放慢了,這回用的是耳朵,他試圖在寂靜的環境下聽到一些動靜,便與自己的迅速判斷,但是他的想法又落空了。
別墅裏的草叢中蛐蛐亂鳴,那種盼望解脫的呻吟忽隱忽現,隨著夜裏的威風陣陣入耳。
天雄這回聽到了,但是他並不是那種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的喜悅,而是被呻吟感染的沉思。
周環的雙手已經扶到別墅的院門,隻那麽輕輕的一推,門垛子的摩擦聲顯得驚人,嚇得蛐蛐們都收住了聲響。他點起心中的明燈,腳步越來越輕,呼吸越來越沉穩,越細長,越舒緩。
“師傅,聽到剛才的聲音沒有,那種淒慘的呻吟,好像是從地下發出來的。”李天雄也不想打破這難得的寂靜,但是這種令人不得不同情的呻吟,總感覺是一種苦苦地哀求,好像是在求他們什麽似地,所以他便壓低了聲音說出話來。
周環警覺,抬起手來示意天雄不要出聲,他隻是轉過頭來對天雄比劃著口型,但他的意思還是很明確的,聽到了呻吟,但還要繼續前進,想法上樓,到樓裏麵搜索點東西出來,那種深夜的哀號,應該是一個怨魂發出來的,他要找到這個怨魂。
李天雄跟著周環繼續前行,他們躡手躡腳,步履如履浮雲,蜻蜓點水,蹭到了別墅門前。他們發現別墅裏的燈光居然跟外邊的燈光強度一樣,而且裏麵更加寂靜,但是隱隱約約的能聽到一些瑣碎的腳步聲,稀裏嘩啦的,突然間,一個拉木門的聲音帶著聲浪衝了出來。
周環與天雄都不是白給的,一轉眼便一邊一個,躲到了門前石階下的背光之處。
別墅的大門開了,出來幾個保鏢,一個個看起來醉醺醺的,嘴裏叼著煙卷,邊向大門走邊說道:“小兔子他們那幫人去了怎麽還不回來,難道又被那個姓周的給纏住了?”
“不能吧,那些可都是法國請回來的雇傭軍,他們那幫人可是十裏挑一的。”
“算了,咱們還是去看看吧,要不然一會小姐找人又該沒人了。”一行三五個保鏢晃晃蕩蕩的出了大門,向樹林裏而去。
周環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到四周的人已經走光,他爬上別墅大門下邊的台階石墩上,伸手招呼道天雄:“徒弟,快來,咱們進去找,時間不多,速戰速決。”
兩個人一碰頭,穿過大門留下的縫兒,進了別墅的大廳,孫老的靈位早就收拾了,按照常理,這樣有錢的人家應該多放些日子,供養老人七七四十九天,可是從頭到尾的,孫家這一係列反常行為,使得周環更加確定香嬌與李光兩個人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個人踮著腳,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慢慢的蹭到了二樓,上了二樓,直接奔著香嬌的屋子而去。
到了屋子門外,看到屋裏漆黑一片,連個呼吸聲都沒有。
恩?周環的心理畫上了問號,這麽晚了,兩個人還能去哪兒?難道這回真的撲空了?周環死來想去,不能啊,孫家別墅被盯住了這麽久,他們居然還敢出去?想著想著,周環的手很柔和的擰開了門把手,兩個人俯下了身子,幾乎身子要與地麵接觸了,慢慢的向床邊爬去,到了床邊居然還沒有人。
天雄慢慢的站起身子,用哈氣的聲音對問道周環:“師傅,沒人啊,咱們找東西吧!”
“行,把門關好,一旦一會那幫家夥回來了,一定會巡邏的。”周環的話音剛落,隻聽見門外急匆匆的腳步跑了過來,震得樓板一陣響。
“砰!”這個人推開了屋門,門撞到了牆上,他的手在牆上**著,尋找著開燈的開關。
周環與天雄兩個人早就躲到了床下,大床單子整好擋著兩個人,從外邊根本看不見床下的情況。
天雄手裏緊握著招魂符,就等著人多時招幾個能打的惡鬼上來幫忙。
這個人開了燈之後,沒說找香嬌啊,或者是李光,而是直接跑到靠近院子的窗邊,手在窗台上輕輕的一拉,窗台邊上的地板慢慢的移動開,露出了一個長長的梯子,此人順著梯子便向下落去。
周環與天雄茅塞頓開,終於找到根源了,原來孫家別墅真的別有一番天地啊。
兩個人在床下等著,看到那個人一會又爬了上來,一頭是汗,關好了機關,關了燈,帶上門便衝出了別墅,隻聽見別墅外邊一陣喧鬧,把整個寧靜的夜裏鬧得一塌糊塗。
“你們去牆外開始搜索,一定要小心搜索,看到可疑的痕跡馬上報告,另一波去二號口等著裝貨!”別墅外邊的說話聲不大,但是在這樣的地方聽得就很清楚了。
周環與天雄從床下慢慢的爬出,憋住了氣:“你在屋裏看著,我下去看看,如果我出不來得話,你立刻招魂!”
“師傅,還是我去吧,下麵太危險!”天雄與周環爭搶著要下密室。
周環伸手攔住了天雄,一種強勁的眼神帶著無比的壓迫感按住了天雄,他放開步子走到窗台前,拉動了窗台的開關,地板上的暗閣慢慢開啟,下邊一個將近十米的梯子伸到了一盞燈下,他順著梯子小心的下行,一節一節的,就快要到底的時候,他發現下邊空曠的地方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環有些詫異了,他下了梯子,沿著梯子下的通道慢慢前行,走了十幾米遠,發現有個大門緊緊的關著,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見門裏有人影攢動,好像是很忙碌的樣子。他貼著牆邊,盡量避開燈光,蹭到了門邊,他蹲下了身子,用手輕輕的推了一下大門,隻見大門帶著厚重的聲音打開了。
“誰?”門裏麵有個保鏢打扮的人手裏拎著槍對準了門外。
周環躲在了另一扇門後,沒一會,見到門裏的保鏢衝出大門,剛要向周環這邊看來的時候,周環一把掐住了保鏢的嘴,抬手就是一掌,保鏢頓時昏厥,周環拾起他手中的槍便衝了進去。
當他一進門之後,整個人都呆住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該如何接受。
進門之後,靠在門邊的是個警衛室,有欄杆攔著門口,再往裏是個巨大的廳室,足有一間千餘平米的廠房那麽大,裏麵又分了幾個範圍,一邊是擺放著一大堆的衝鋒槍之類的軍火,另一邊是擺放著大大小小的一包包的白麵,是人都知道,那個一定是毒品,再往裏邊有一些身穿白大褂的,手裏拎著各種試管兒的“科學家”在忙活著,隨後就是一陣陣機器的轟鳴傳來。
當周環緩過神來的時候,裏麵將近二十幾個工人的眼神都愣在周環的身上。
“哎!你是誰,進來這裏幹什麽?”一個身穿白大褂,夾著一個本子的禿頂向周環走來。
周環靈機一動,壓低了嗓子,模仿著沙啞的聲音說道:“小姐跟姑爺在麽,我有特急的事要當麵跟他們說。”
“你是新來吧,他們在實驗室裏,進去找他吧。”
周環心中暗自驚喜,這個家夥太好騙了,就這麽一句話就解決了,於是他便拎著槍大搖大擺的往裏走。
一隻大手攔住了周環:“哥們,不知道這裏的規矩麽?誰叫你帶著槍進來的,說著話,此人便上來奪槍。
周環的一愣,將手中的槍上了保險,然後把槍梭子打鬆,輕輕的放到了地上,他是怕有人在身後突然襲擊,這樣可以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時間閃躲。
“這樣可以了吧?”周環問道禿頂。
禿頂微微的一點頭,又看了看周環,轉身接著忙活著。
周環在這座地下工廠裏走著,眼睛四處尋找著實驗室,當他看到在工廠的盡頭有個小門,門上寫著實驗室三個字的時候,周環便加緊了步伐,衝到了門前,他想衝進去,可是他收住了自己的手,隻是輕輕的敲了一下門,隨後他便聽到門裏邊那熟悉的聲音,還有那個剛才聽到的呻吟聲。
“誰啊?進來吧!”在實驗室裏邊,傳出來了李光的聲音。
周環停頓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輕輕的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