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個掘墓人

我沒有想到,二爺竟然沒有死。

“守墓人沒有那麽容易死的。”二爺還是那吊樣,讓我不舒服。

“你是沒死,差點沒嚇死我。”

二爺又“嘎嘎嘎”的笑起來。

“我夢裏總是夢到一個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說完,二爺愣了一下,竟然隻用左眼睛看著我,看得我一激靈。他竟然隻用左眼睛看著我,著實讓我覺得有些意外和發冷。

“夢裏總是夢到墳,而且總是一個墳,那墳會是誰的墳呢?”

“我知道還用問你?”

“帶我去。”

我沒有想到,二爺竟然不知道。我帶著二爺去了那個墳那兒,二爺看完了說:“果然是一個好地方,左青龍,右白虎,前水後山,風水寶地,能埋在這兒的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了。”

“屁吧,連個石碑都沒有立。”

“這你就不懂了,立碑不等於告訴盜墓人的,這是誰的墓了嗎?那還能有好?”二爺總是往這方麵想。

“這到底是誰的墓?”

“我守了了一輩子的墓,什麽地方有什麽墓我是一清二楚的,這個墓我到是也知道,但是一直沒有鬧明白,這麽大的墓,不知道是誰的。”

“你不想知道嗎?”

“沒那好奇心。”

二爺既然知道,還讓我帶著來,這簡直就是在耍我。我跟著爺回了二道白河村,那天二爺跟我說:“也許一切都是剛剛開始,那個柳大天到是死了,頭讓我掛到了頭顱山洞裏,也算是安息了,不過最近我發現有一些陌生的人常常出現在這裏,我擔心這些人來頭不是好來頭。”

“你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人嗎?”

“我看著不是盜墓的,到是像那些考古的,借著考古的名聲,挖人家墳,掘人家墓,簡直就是一群瘋子,他們都要倒黴的。”二爺很恨這些人,但是從話裏聽出來,他也阻止不了人家。

“《守墓老檔》還在你這兒嗎?”

“被柳大天拿走後,就一直沒有找到,不知道他放到了什麽地方。”

我歎了口氣,半天才說:“我想,我應該回去過我正常的生活了。”

二爺猛的就站起來,嚇了我一跳。

“你又要幹什麽?”

“你是守墓人,想走沒有那麽容易。”

“我不是退守了嗎?”

我告訴過你,那不過是一個假式,我是怕柳大天害了你。我沒話呆說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二爺所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夜裏,二爺聽到聲音,一個高兒就跳起來了,外麵有腳步聲,而且還不是一個人的,外麵有人喊:“屋裏有人嗎?”

二爺竟然不回答,就那樣的沉著,我都替他著急,人家在外麵喊,看來也不是什麽強盜之人。

二爺就是不說話,外麵喊了十多聲,然後就是離開的腳步聲。第二天早晨,我們出去撒尿,竟然看到離地窨子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有兩個帳篷,二爺愣了一下說:“這麽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跟我做鄰居,他們都不喜歡守墓人,今天到是怪了。”

帳篷裏鑽出來四個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

他們衝這邊走過來,那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走到二爺麵前說:“老哥,你就是守墓人吧?”

二爺冷冷的說:“關你吊事。”

把四個人都幹得直發蒙,我們進了地窨子,二爺小聲說:“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看不了出來,人家挺有禮貌的。”

“穿著好看衣服的人都是好人嗎?”我愣了一下,二爺說得沒有錯,有時候二爺也會有這麽經典的話出來的。

二爺一點也沒有什麽走樣,依然和以前一樣,開始給我做早飯,我們吃過後,二爺說:“打獵去。”

我跟著二爺,那四個人在帳篷那兒看著我們離開了。我們在山上轉了一天,天黑了才下山。

肉的香味出來了,我們開始喝酒,我竟然有點喜歡這種生活了。二爺說:“不要理這些人,聽到沒有?”

“知道了。”其實我覺得二爺做得有點過分。

我們正喝著酒,那個姑娘進來了,進來說:“師哥,大爺你們好。”

“少扯犢子。”二爺瞪著左眼,把姑娘嚇得捂著嘴,臉一下就白了。

“二爺,我還沒有老婆呢!”我小聲說。

“你一個守墓人要什麽老婆?破守就是死。”二爺的聲音很大,姑娘跑了出去。這二貨,氣死我了。

夜裏,二爺睡著了,我出去,帳篷的那邊還亮著手電,似乎在研究著什麽。我想過去,可是我知道二爺的脾氣,他要是知道了,非得幹殘廢我。

我回去睡不著,那姑娘長得正入我法眼,這是一個絕對好的機會,可是二爺這逼貨不讓我結婚,這守墓人當的,成了和尚,我絕對有點賠大了。

早晨,那個老頭來了,他說:“我想找你談談。”

二爺說:“我和你們是敵人,你說和敵人還有話說嗎?”

“你不能這麽說,我們是考古專家,是把古代的文化提供給現在的人,促進現在社會的發展,這是極大的貢獻。”

二爺低著頭說:“貢獻你祖宗的去吧!”

那個老頭愣了一下,氣得直翻白眼,然後轉身就走。下午,他們背著包上山了,我看著二爺,二爺搖了搖頭說:“一群傻x。”

我捂著嘴樂,二爺把手裏的斧子扔過來,差點砍著我,我說:“你唬逼呀?”

二爺玩命的追過,過土包的時候,一個大仰巴叉,摔得“嗷”的一聲。我撒腿玩命的跑,二爺扯著破嗓子罵我。

我不敢回去,這瘋子說不定就在門口等著我。

我上山了,坐在一個石頭上看,四個人在瀑布那兒研究著什麽,似乎沒不知道瀑布後麵有山洞。他們顯然也看到了我,我還真想過去,可是我沒有敢,我不想讓二爺把我劈了。

他們最終還是在天黑後下山了,我決定等二爺睡著後,我下山。我看到地窨子的蠟燭熄滅了後,過了半個時小我才進去。

二爺的鼾聲起來了,打得一點譜也沒有,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兒沒有了聲音,嚇死人。我輕輕的鑽進被窩,二爺“嘎嘎嘎”的笑起來,然後一個高兒跳起來,站在門口說:“小子,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一天了。”

差點沒有嚇死我,這二貨。我站在牆角,看著二爺說:“你想怎麽樣?別逼我出手。”

“小樣吧!我一箭就射死你。”

“我錯了。”這二貨真的能幹出來,我記得我父親說過,二爺三十歲的時候,就拿著獵槍追我五爺,就是因為我五爺把他的一碗大米飯給吃了,那個時候北方不產大米,大米是稀缺的貨。那天五爺跑不動了,二爺追上就給了一槍,打到屁股上。

我五爺在炕上趴了半年,這二貨你說我敢惹嗎?

二爺看我承認錯誤了,把弓箭放下說:“下來,吃點,喝點,今天這兔子的肉真不錯。”

我們喝酒,二爺說:“看來我們得離開這裏了,這幾個貨天天盯著我們。”

我和二爺離開了地窨子,當然不會去祖墓,這幾個貨一直盯著他們。二爺帶著我進了森林。森林是危險我,努爾哈赤曾經封山二百年,把這長白山稱為神山,這裏的森林是茂密的,裏麵是相當危險的,那死去的偷獵的人就是這個結果。

當然,二爺不同了,他一輩子就在長白山腳下住,對森林是相當的熟悉的。他們果然有兩個人跟了上來,我說:“二爺,這樣會害死人的。”

“對這於這樣的人,死了更好。”我不知道二爺為什麽會這麽痛恨這些人。

二爺不停的在走著,兩個小時後,他停下了,坐下後說:“我想他們還在跟著。”

“是一直跟著,也許他們想知道祖墓在什麽地方?”

二爺似乎並不想甩掉他們,他是想把他們引到死路嗎?我不太清楚。二爺又走了一個小時後,進了一個溝裏,我當時嚇了一跳,有一個若大的墳,立著一個兩米多高的石碑。

“這是一個空墳,原來是大地主馬三立家的。”看來二爺確實對方園的墳掌握得很好。二爺把他們引到這兒來,到也是有意思了。

二爺和我停下後,那兩個人就藏到了樹叢裏,他們以為我們沒有發現他們,一看就是兩個傻蛋。

天黑後,我和二爺鑽進樹叢,兩個小時後返回了地窨子。住在帳篷裏的另兩個人也不在了,顯然他邊通知他們了。

二爺和我進到帳篷裏,二爺翻了半天說:“東西都帶走了,顯然他們也防著我們。”

早晨起來,四個人返回來了,顯然得疲憊,他們鑽進帳篷就一直沒有出來,二爺說:“這些貨大概是折騰了一夜。”

二爺收拾東西,我們就離開了地窨子,離開了二道白河村,直到石城,那是一個廢棄的城,說是城,就是一個圓形的三層石頭砌成的小土樓,有一個大院子,有四個大門,不過看著到是挺大的。

我們進去,找了一個房間住,這裏太偏僻了,如果在市裏,肯定是流浪漢們的家了。我也不願意多問,反正是到這裏來躲那幾個貨色。

二爺不睡著,樓上樓下的竄,讓我煩透了。他竟然一直折騰到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又起來了,讓我出去買酒和菜,這一去一回得沒三四個小時回不來。反正我出看著他心鬧得慌。

我買酒和菜回來,二爺不見了,我想這二貨又把我調理了。我不管他,自己喝,一直喝到半夜,這貨還沒有回來,我睡下了。

我睡下的時候,聽到有一種特別的聲音,怪怪的,我沒有聽過這種聲音,我以為是做夢,但是聲音越來越近了,我一下就爬了起來,從門縫往外看,什麽出看不到,我們住在三樓。我打開門,往樓下看,看到一個人站在樓下吹著什麽,看不清楚,今天沒有月亮,我感覺到有點害怕,這大半夜的,不是瘋子,就是精神有問題。

我找了一塊石頭扔了下去,那個人跑了,看不出來男女。

我回去就睡不著了,我擔心那個人上來。果然,有腳步聲,跑得亂七八糟的,我爬起來,操起門口準備好的棒子,那個人竟然推門進來了,我上去就是一棒子,那小子倒下了。

我細看,嚇得大叫了一聲,竟然是二爺這貨。二爺醒來問我:“誰打了我一棒子?”

“不知道,我去找你,回來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打死我也不敢說是我打得。

二爺的腦袋腫了一個碗大的包,不時的還哼哼兩聲,看樣子是我下手太重了。這貨也真的抗打,換一般人的,不死也得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