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屍文
那個老頭子點了點頭,拿走錢就走了。
隨後,周老太爺就是一嗓子。
“鼻祖啊!你可算回家了……”
嚇得我差點沒抬腿就跑,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他們確定了,這骨頭就是周方的。我鬆了口氣。
“走吧!”
我對二爺說,二爺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事情完事了就走,他竟然不走,看來他還是有事。
周家忙著下葬,我和二爺去飯店吃飯。
二爺告訴我,現在還不能離開,他需要一樣東西,但是什麽東西他沒有說。
兩天後,二爺才和我去了周家,他讓我在門口等著,看來他是不想讓我知道這事。二爺進去了半個多小時後,二爺陰著臉出來,一看事情就沒有辦成。
我們回到旅店,二爺一直不說話,看著窗戶外麵。
“怎麽回事?”
“我要一個屍文,周家不同意。”
“什麽屍文?”
“我把千夫長的屍骨帶回來了,他需要給我一個屍文,回去後好給一個交待,也把這事了了。”
二爺的話讓我懷疑,如果是這樣,周家不會不給出這個屍文的,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我沒有問,二爺不說,肯定是有什麽原因,不然也不會這樣對我編瞎話。
二爺第二天又去了,但是沒有帶我去。我在旅店裏等著二爺,可是二爺一直沒有回來,一直到天黑,我就覺得有事了,我給他打手機,竟然關機了。
我想肯定是出事了,我去了周家,我站在遠處看,周家看著挺平靜的,但是我覺得有問題。我一直就躲在一邊看,果然周家靠河的窗戶打開了,一個人緊張的往外看了一眼,又窗戶關上了。
我繞到前麵,一會兒,兩個人抬著麻袋出來了,我心裏一緊,麻袋裏會不會是二爺呢?如果是,這些人恩將仇報,也有點太過分了,不就要一個屍文嗎?不給就算了。
我跟在後麵,他們竟然往水塚那兒去了,他們到了水塚,把那個麻袋竟然給扔了下去,然後他們下去了。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上來,把梯子抽走,鬼頭鬼眼的。他們走後,我順了下去。我在水塚裏轉著,一個若大的水池裏,放著上百的棺材,大小各異,典型的南棺。
轉到角那兒,有一個屋子,門是鎖著的,我從門縫往裏看,那個麻袋真的就在那兒。那木頭門已經不太結實了,我一腳就給踹開了。
我打麻袋,真的是二爺。
我把二爺嘴裏的布拿下來,二爺就罵著。
“恩將仇報的王八蛋。”
“別廢話了,他們想弄死人,趕快走。”
我們要出來的時候,那個水塚的口被封上了,我就知道,我被他們發現了,看來他們是真的想弄死我們了。
“二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和二爺站在水裏,二爺猶豫了半天才說。
“那屍文原本上給我也沒有什麽,隻是那是千夫長的屍文,平民百姓的屍文也沒有什麽了,正無謂,是官文成惡,惡成鬼,我帶走千夫長的屍文,那千夫長的魂就會成惡魂,攪得他周家不會安寧,如果不要那屍文,我家祖墓那邊也不安寧,沒有辦法和死去的人交待,這正是我要送千夫長回來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不過就是一紙屍文,那有什麽?”
“你懂個屁。”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在水塚裏,恐怕是出不去了。”
“這水塚想出去,並沒有那麽難,我隻是想,怎麽可以把屍文拿走。”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這事?”
“不拿走屍文,不如就死在這兒。”
“沒有那麽嚴重吧?”
二爺瞪了我一眼,就在水塚裏轉著,水塚裏全是水,突然二爺身子一晃,一下就沒有影子了,我嚇得一哆嗦。
二爺從水裏冒出不,咳嗽著,顯然被嗆著了,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水塚裏,還有這麽一個深水區。
二爺從深水那兒爬過來。
“這裏有一個深水區,下麵應該有棺材,我沒有找到千夫長的棺材,估計應該就在這兒,因為是鼻祖。”
我看了二爺一眼說。
“重要的我們要出去,並不是什麽棺材。”
二爺沒有理我,又咳嗽了幾聲。二爺還是決定下去看看,其實下不下的,還是二爺說得算,此刻我隻能是跟隨著二爺。
二爺跳下去了,我跟著也下去了,二爺往下潛,我跟著,六七米到了底,二爺推開了側麵的一個門,是通道,又是按水壓來設計的,過了高低通道,就應該沒有水了。果然是這樣,過去後,是一個複屋的房間,擺著一個大棺材,那就應該是千夫長的棺材。二爺過去就把棺才給推開了,他往裏看完說。
“是千夫長的棺材。”
他伸手把什麽東西拿出來,放到了懷裏,沒有讓我看見。
“我們可以走了。”
我愣了一下,沒有說話,我們返回去,那水塚上的蓋竟然開了,梯子也放在那兒。我站住沒動,二爺不管那事,過去就往上爬。
我隨後就跟著往上爬,我們出去的時候,外麵竟然沒有人,按理來講,應該有很多的人,舉著大棒子,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二爺看了一眼,就開跑,我跟著。二爺竟然直接去了車站。
我們上了動車,我就感覺二爺有些不太對勁兒。
二爺不理我,閉著眼睛,兩隻手一直就插在胸前,保護著那個東西。我上廁所的時候,二爺瞪開了眼睛,但是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二爺到底從棺材裏拿了什麽東西,而且我們順利的離開,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回來的時候,二爺竟然不在坐位上,我以為是那邊的廁所了,就坐下等,可是半個小時了,二爺還沒有回來。
我開始找,沒有找到,從頭到尾的,我給二爺打手機,關機,這二爺跑什麽地方去了?我不知道。
我正發愁的時候,一個女人尖叫起來。
“鬼,鬼……”
女人嚇得大概是蒙了,連滾再爬的,我愣了一下,我想應該和二爺有關。
乘警來了,讓女人情緒穩定下來後,才弄明白。她在過道看到了一個老頭,可是轉眼間沒有了,再回頭,又看到了,然後又沒有了。
我哆嗦了一下,那肯定是二爺,這二爺到底在幹什麽?乘警對於女人所說的話,並不相信。
我也不再找二爺,看來二爺活得很好,沒事還嚇唬人玩了。
我回到座位上,剛坐下,就感覺有人扯了我一下,我看身邊並沒有人,我就知道是二爺,不知道這二爺到底在玩什麽,我沒有動。
二爺又扯了我一下,我沒有理他,你扯我,我看不到你,我知道你要幹什麽?這二貨,有的時候腦袋就跟讓青蛙給跳了。
二爺不知道怎麽就火了,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大嘴巴,打得響亮,如果嘹亮的歌聲一樣,能看到我的人都在看著我,我捂著臉,無從下手,那些人也蒙了,剛才那個女人的尖叫,已經刺激不輕了,他們都緊張,嚴肅的看著我。
我站起來,吹著口哨就往車廂的鏈接處走去。到了鏈接處,我點了一根煙,一下就被二爺搶去了,那根煙懸在空中,冒著煙。
一個男人站在另一麵的門前抽煙,回頭看到那根懸著的煙,愣在那兒。
“魔術。”我對那男人說,然後又小聲說:“二貨,你嚇著別人,有屁你說放。”
二爺不說話,還在抽著煙,我上去搶,沒有搶著。那個男人看著煙,衝我笑了一下,扔下煙頭就跑了。
我想抓二爺,抓不著,一切都是空的。我轉身就往回走,我不跟你扯王八犢子了。二爺沒有跟著我過來。我回去坐下,眯著眼睛,我不知道二爺怎麽就成了這樣子。
事實上,從來南方前,我就覺得要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雖然周家所做所為是讓我覺得不可理解,但是二爺最後這樣,簡直就是我發瘋。
我準備下車,換一輛車,車到站我就得下去,這二貨在車上這麽折騰,肯定會讓乘警注意到的,那樣我的麻煩就大了,我說不清楚,就是關上我兩天,我也不是那麽舒服的。
我要下去,竟然被扯住了,我又不能瞎掙紮,我氣得要發瘋。
半夜,我們到站下了車,我也不管二爺,那貨肯定是跟在我後麵。
我打車直接就往村子那邊去,我知道二爺坐在後麵,我聽到鼾聲的時候,司機一腳刹車,就把車停在了馬路的中間,他瞪著驚恐的眼睛。
“聽說這趟車鬧鬼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坐的這趟動車。這事傳得到是快,大概是讓哪個網友給傳到網上去了。
“胡扯的事,世界沒有鬼。”
司機還在猶豫,因為鼾聲還在。我無法解釋,司機扔下車就跑。我開門也下了車,我不想等著警察。
我走了幾條街後,又換了一輛車,我想二爺那二貨肯定還在車上睡。
我回到村子,進屋就睡。
早晨沒有一點動靜,我想二爺肯定是沒有回來。我坐在院子裏,門就開了,然後又關上上了。院子裏的石桌子上出現一塊人皮,人皮上有字,二爺也出現了。
我當時就火了。
“你玩什麽呢?”
“那皮在我身上,我就會這樣,我也不想這樣。”
“這是什麽東西?”
“屍文。”
我愣了一下,屍文竟然是用人皮寫成的。
“你要它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了。”
二爺拿著皮,人又沒有了。
他上樓後,我跟上去,他把皮放下,又人出現了,他躺在床上就睡了。
我看著人皮,上麵的字我不認識,字不是滿文,看著實在是不懂。我拿起人皮,我也不見了,在鏡子裏看不到自己。
我猶豫了一下,拿著人皮就走了,我覺得這個有意思,我回到家裏。
天還沒有亮,我進去了自己的房間,紀曉輕睡要我的床上,這裏的一切都成了她的了。她穿著內衣,我看著,琢磨了很久,我把她的一件內褲給偷走了,我覺得我已經不是這個家裏的人了,我得離開這裏。
我去了樹洞子那裏,我覺得我沒有地方可去了,我不打算再讓二爺找到我,我想在這個世界裏徹底的消失。
我在樹洞裏發呆,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我去做什麽,我把家丟了,現在回不去了,而我不想就這樣跟著二爺混,沒有一個目標,當守墓人,我知道,這活我肯定是幹不了,我很茫然。
下午我坐在那兒喝酒,我看到二爺來了,我躲開了,二爺大概是看到我出樹洞的時候,踩到地上的樹葉在動,他才知道我在這裏,我馬上就離開了,二爺跟了我一段就跟不上了。
我不知道我往什麽地方去,其實,我真的就是想回家,可是回到家裏,紀曉輕還有,我完全可以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她,可是她是一個孤兒,劉教授養著她,現在劉教授不知道死活,她真的就沒有地方去了,最重要的是我愛著她。
我想我應該去李福的家裏,那裏的房間多,四進四套,就住著兩個男人,而且我也想知道,李福家的暗室裏,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我去了李福家,老頭子在家裏,我找了一個房間,躺在那裏,那個老頭並沒有發現我。一直到天黑,李福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