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溫關

我站住了,回頭看二爺。

“算了,別玩命了,這樣的密度,我算過了,幾乎沒有人可以走過去。”

“不衝過去,還有其它的辦法嗎?”

“走另一麵試試。”

我站起來,往另一麵走,一會兒我就回來了,死胡同,什麽都沒有。我告訴了二爺,二爺看了我一眼說。

“奇怪了,怎麽會是死胡同呢?”

我不知道二爺為什麽這樣說,死胡同,也太正常了,什麽地方都有。我這麽想的時候,覺得不對勁兒,這是水陵,弄一個死胡同出來,這肯定是有問題了。

二爺站起來,進了死胡同,我跟進去,不大,兩個人進去正好,如果再多一個都不行。

二爺看著石壁,摸著,拍著,最後搖了搖頭。

我靠著牆坐下,二爺也坐下了。

“這裏肯定是有什麽問題,你好好看看。”

其實,我已經看了多少遍了,就是牆,什麽都沒有,摸著沒有變化,拍著沒有反應,估計真的就是一個死胡同。但是,沒有道理,這水陵裏弄一個死胡同幹什麽呢?肯定是有問題了。

我琢磨不出來,也想不出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裏應該有什麽問題。

我感覺到屁股下動了一下,我一個高兒就跳起來了。二爺也跳起來了,他看著坐過的地方。

“動了。”

我說。

“是。”

二爺彎下腰去摸,我也摸坐過的地方,除了被體溫捂得有點熱外,什麽都沒有。二爺看了我一眼,又坐下了,我不坐,那不是幻覺,是真的動了,如果這個時候一劍刺上來,那可就熱鬧了,那劍讓我心裏有陰影,總是覺得這牆上隨時的就會放出一把劍來,紮中我的致命之處。

我看著二爺,他似乎沒有什麽反應,也不緊張。

“二爺,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我知道,我們總不能被萬劍紮死吧?這個也許是一個方法,這個地方需要溫度,有了溫度它就動,也許這是一個最好的入口。”

“我總是覺得太邪惡了,這簡直就是讓人理解不了,用這種方法來做機關,簡直就是讓人想不出來,當初設計這個機關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

“當年設計這個水陵的人都是請來的高人,每一個人設計一個機關,誰都不知道誰設計的是什麽,這些人都不是簡單的人。”

我承認這一點,這些機關是處處要人命,能躲過其一,躲不過其二,我和二爺現在走到這個地方,沒有死,也算是命大,造化大了。

突然,二爺在往下,他屁股底下的一塊石板下去了,我看著二爺。

二爺下去了,那兒真的就是一個通道,我跳進去,二爺站起來,看著這個通道。

通道牆上兩側有一排的碗,點著長明燈,長明燈在搖晃著,似乎有風。

“往前走。”

二爺說了一句,就往前走,我緊緊的跟著二爺。

通道一百多米,到了盡頭,往左拐,二爺停了下來。

“不知道那邊有什麽,小心點。”

二爺越來越小心了,拐過去,二爺大叫一聲,往回跑,撞到了我身上,我什麽都沒有看到,被二爺的大叫嚇夠嗆,我撒腿也跑。

到了通道的另一邊,二爺喘著粗氣說。

“一個彩色的雕像。”

我愣了一下,就一個彩色的雕像,怕什麽呢?

“那你怕什麽?”

“太嚇人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覺得二爺沒有說實話,肯定是嚇人的東西,我不動,我也不想去。

二爺坐下抽煙,我看著二爺。

其實,二爺這樣害怕,那肯定是嚇人的東西了,二爺當了一輩子守墓人,什麽東西沒有見過呢?能把他嚇到的,恐怕還很少。

二爺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我明白。我還是往那邊走了,緊張得都快尿了,到了盡頭,我停下來,然後大叫一聲,就跳過去,然後又大叫一聲,確實是彩色的雕像,不過太嚇人了,就沒有見過這麽嚇人的雕像,說是人,倒不如說是鬼,而且那色彩弄得實在是太離譜了。

雕像的眼睛放著藍光,牙齒是七上八下的,放著瓷光,臉部是的顏色能有七十二色,反正看著就有點要尿的意思了。

我愣在那兒,大概是被嚇短路了。

二爺過來了,看著我笑了一下。

“怎麽樣?我覺得這個是世界上最美的雕像。”

二爺在玩我,這老燈。

二爺把我推到一邊,往前走,大步流星的,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他走到雕像那兒,看著這個一人來高的雕像說。

“太有想象力了,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傑出的畫家,不知道是誰畫的,也許是曆史上哪個名人。”

二爺欣賞著,我看著就是詭異,絲毫沒有美感。

我轉到雕像的後麵,有一道小門,跟TM狗洞一樣。

二爺也過來了。

“鑽過去。”

我趴下,有一種屈辱感。

我不禁的竟然想到了“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我一下樂了,二爺嚇了一跳。

“樂什麽?”

“沒什麽。”

“有病。”

我鑽過去,二爺也跟了進來。

十個棺材,滿棺,上麵是色彩鮮豔,一看就是那雕像是出自一個人的手。

這是正宗的滿棺,高簷,寬麵,有富貴之氣。二爺走過去,繞著棺材看。

“確實是太精細了,一等一的好棺材,民間是打造不出來,也沒有這樣的高手。”

“當然,這水陵是官陵,雖然說是私官陵,但是也是盡其極致了。”

二爺看了我一眼說。

“有長進,將來這個守墓人還是合格的。”

二爺提到守墓人,我就上火,我不想當什麽守墓人,我要和那婉一起過平淡的日子,守墓人一生都不得安寧。

二爺看出我的不高興來,沒搭理我。他去推一個棺蓋,看來很費力氣。我幫著推,推開了一條縫,二爺往裏看,看了半天說。

“你來看,我看不到什麽。”

我往裏看,看到了鞋,花盆鞋,還有半截腿,穿得是滿服。

“是一個人,看樣子是一個女人,看不到頭部。”

“推那邊看。”

我和二爺又把棺蓋上麵推開,往裏看,頭上蒙著一塊金絲方帕。

“看不到臉,蒙著呢!”

“你可以考慮進去。”

二爺說完,壞笑著。

“進去?進去幹什麽?有什麽意義嗎?我們不是來幹這個的。”

“有的時候你太愛說話了。”

我沒理二爺,二爺自己推棺蓋,推大了,他爬了進去。

我就覺得很奇怪,有的時候二爺做事一點道理也沒有,跟他的人一樣,沒有常理。二爺叫我,我過去往裏看,二爺竟然把金絲方帕給掀開了,我看著那張臉,都愣住了,跟活人一樣,似乎還在笑。我哆嗦了一下,這個女人確實是滿人,長得一般,不過她竟然如同活著一樣,這就是一個奇怪的事情了。

“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鮮屍,保存得這麽完好,如果知道是用什麽方法就好了。”

“死了,保存再好也沒有什麽意思。”

二爺瞪了我一眼,他翻著,什麽都沒有翻著。

“素棺,什麽都沒有。”

二爺把金絲方帕遞給我說。

“拿著,送給那婉,怎麽也是出來一趟。”

我愣了,半天才接過來,金絲方帕上麵的金絲竟然是純金拉出來的,就這工藝就了得了。不過我有點不舒服,這是死人的東西,再說,我們不是出去旅遊了,還帶什麽東西,二爺的想法,有的時候很詭異,或者說很精神病了感覺。

我還是把金絲方帕放到了兜子裏。

二爺從棺材裏跳出來,把棺蓋蓋上了,然後就坐在角落裏抽煙,看著棺材,看著四周。我也看著,尋找著入口。

依然像其它的地方一樣,一無所獲,我都感覺到了累了,這樣折騰是太沒有意思了。

我們在水陵裏已經度過了十二天了,這十二天來了,經曆得太大了。我也想那婉,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突然,一個棺材動了起來,移動,竟然和其它的棺材換位了,換完位,就不動了。我緊緊的靠著牆,後背的冷汗把衣服都弄濕了。

二爺斜愣著眼睛看著。

“旗棺換位,位位相生,到是有意思了。”

“什麽意思?”

“萬物是相生相成的,也是相克相敗的,這個就看位置了,就是講得風水一樣,位置站對了,那麽就是相互的滋養。”

“就像那年我們的同學一排站在樓下,樓下掉下來一個花盆,砸在了其中的一位,當場就死了,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沒錯,他站在死位上了,如果明白,他斷然不會站在那兒,這就像人生的選擇一樣,選擇在死位上,你折騰到死,也是窮得底掉,不管你的才華如何。”

“看來我就是站錯位置了,跟錯人了。”

我說了一句,二爺伸出一隻腳來,就給了我一腳。

“你說什麽呢?”

我沒理二爺。

旗棺換位是每隔一個小時,兩棺相換,然後再隔棺相換,最初覺得詭異嚇人,看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麽了。

二爺就那樣的坐著,看著旗棺。

“這樣坐到多久?”

“坐到不想坐的時候。”

“我早就坐夠了,都四個小時了。”

二爺沒理我,就是看著旗棺。

二爺突然跳起來是旗棺換位置的時候,我看到了旗棺下有一個洞口,二爺猶豫都沒有猶豫,先把包扔下去,然後就跳下去了,我跟也著跳下去了。

下去後,我就後悔了,就是一個洞,旗棺蓋上了。

“就是一個洞。”

二爺看著這像井一樣的洞,有些不太對勁兒。

“你什麽意思?”

“我覺得這兒是入口。”

“你覺得?我覺得是死洞,這麽深,我們沒有可能爬出去。”

“死在這兒也不錯。”

二爺生氣了,我閉上了嘴。

我和二爺腳對腳的坐著,就這麽大點地方。

二爺閉上了眼睛,是累了,還是相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坐在那兒,感覺到一種不安,總是有一種聲音,到底是什麽聲音,我不知道,似有似無的,就像是幻覺一樣,我努力的在聽,越是這樣越是聽不清楚,二爺一直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