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空墳對空棺
我和二爺去了三塊石,順著山梁走的。一天我們才走到,找到了那泉眼,果然是熱的。西麵,有樹,那樹是成排種下的,圈出了一個很大的場地,就像院子一樣,我們進去,裏麵的四十多個墳,大大小小的。
“就是這兒了。”
我和二爺轉了半個小時,也無法確定我們的想法。每一個墳前都有石碑,刻著死者的名字。二爺一個一個的看。
我們聽到動靜的時候,就藏到了墳後麵,我們看到有人進來,轉了一圈又走了,那個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二爺和我出來,就上了山。
“我覺得這墳地有點邪性,你看到那個剛才進來的人嗎?”我點點頭,二爺接著說:“他並不是自己要出去的,他似乎撞到了什麽上麵,才走出去的,李福不會輕易的讓陌生人進來,我們沒有撞到什麽東西,大概是因為我們是守墓人的原因。”
我覺得瘮得慌,天天跟這些陵墓,墳包折騰,也確實讓人心神不寧。
天亮後,二爺說:“有一個墓是空的,應該不是屍體,而是藏了那些寶貝。”
“哪一座墳?”
“太現眼的不是,太小的不是,看著不起眼的,就是把邊的,把西邊的,頂角的位置的那個。”
我明白了,我們偷了一把鍬再次去了李家的墳地。
我們進去,剛挖了兩鍬,李福就衝了進來,他瞪著眼睛看著我們。
“老不死的,到是逃出來了,還到這兒來挖我們家的祖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二爺壞笑著伸出手來,李福就往後退。
“小李子,你有本事就過來。”
“二爺,不帶這麽玩的,你這能玩死人。”
“你也知道害怕了?你不是叫我老不死的嗎?”
“二爺,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不過就是想知道陵墓在什麽地方……”
“滾蛋。”
李福就在站外麵,看著我們把他家的祖墳給刨開了,真是空墳,但是裏麵什麽都沒有。我看了一眼二爺。
“靠,空對空。”
二爺把鍬扔下,就走,我跟在後麵。
走遠了,我才到李福的哭聲和罵聲。
“那是什麽意思?空墳空棺。”
“這叫定位棺,就像鎮宅的什麽物件,這是定陰宅的,不過我到是挺奇怪的,他把那些盜來的東西藏在了什麽地方呢?”
“我想不出來。”
那天,我和二爺找了一個山洞。
“以後我們就要過著這樣的日子了。”
二爺把我坑壞了,這二貨,一點譜也沒有,你弄就弄吊,竟然弄進了監獄裏去,現在還成了逃犯,打死我都是沒有想到的事情。
李福竟然找到山洞裏來了。
“二爺,我和那邊談完了,隻要你帶著他們找到陵墓,什麽事就都過去了。”
二爺把一塊石頭扔了過去,把李福給趕走後,他抬腿就跑,我們不得不離開,警察隨時就會來。
跑了兩個多小時,我們停下來。
“二爺,我覺得這樣也不是件事,不如就帶他們進陵墓,這樣逃上一輩子,實在是太苦了。”
二爺瞪了我一眼說:“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不過我會有辦法的。”
二爺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那天夜裏,我逃離了,不再和二爺在一起呆著了,如果再這樣,我就容易把小命玩丟了。
我沒有回家,回家隻能你父母找麻煩。
我找到了紀曉輕,她拉著我的就,然後抱著我就哭了。
“謝謝你。”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現在我要做什麽。
“你可以帶他們去陵墓,那樣你就沒有事了,我們也可以談戀愛了,可以結婚。”紀曉輕說。
我沒有想到,劉教授從紀曉輕的家裏出來了。我愣住了。
“沒事,他不會傷害你的,他是我的養父。”我聽紀曉輕這麽說,一下就愣住了。
那天,在紀曉輕的家裏,劉教授勸著我。
“我真的不知道,隻有二爺可以辦到。”
“你這樣可不行,你才二十多歲,路長著呢?”
我很煩劉教授,這人說話不算話,如果不是看紀曉輕的麵子,我能煸死他。這貨,翻臉就是麻子,立臉就是口子的主兒。
浮棺再次出現了,整個城市再次陷入了恐怕之中。
劉教授問我有辦法沒有。
“如果你能把這個事情處理完了,我想你也沒有事情了。”
我知道,那要冒著死亡的危險,紀曉輕看著我。
我愣在那裏很久,也想了很久,也許這是給我的一次機會,也許這也是唯一的機會。我最終決定去湖那兒。
我們過去的時候,浮棺已經沉到水裏一半了,岸邊領導,警察,武警都湖圍上了。
當然的夜裏,城裏就出現了棺材,裏麵裝著屍體。
我一直在等著浮棺的再次出現。那天,李福也來了,他和領導混得很熟悉。
他看到我,直過來說:“小破孩,你能行嗎?”
“我不行,你行嗎?”
李福哆嗦了一下說:“我不行,你二爺肯定行。”
“滾,傻逼。”李福走了。
夜裏,浮棺升出來了,我下到水裏,往那邊遊,招魂曲響起來的時候,我把耳朵堵上了。我靠近了浮棺,那棺材有一股陰氣,逼得旁邊的水都往下閃著。
我還是猶豫了,真的靠守去,死活那都不保了,二爺對浮棺都害怕,我能有什麽辦法呢?我這隻是來找死了。
但是我沒有其它的選擇。
我感覺到水裏有人碰我的腳,我激靈一下,一下就沉下去,喝了兩口水,我才看清楚是二爺。
二爺比劃著,棺底。
我潛下去,棺底竟然能抽開,二爺抽開後,我們兩個人進去。棺才裏麵沒有水,二爺說:“破棺,你把這底板抽走,讓警察做成牌匾,掛在警察局裏,隻有那兒能鎮住。”
二爺潛水走了,我拖著棺材板子上了岸。我把二爺跟我說的話說了一遍。
領導都不太相信,但是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如果這事再不解決了,恐怕他們的頂戴花翎就被摘了。
誰知道,這事也邪性了,那塊板子做成了一個紅色的牌匾後,浮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不知道,這東西邪惡的東西,竟然也有怕的。
我自由了,可是那個領導沒事就找我,說我能找到陵墓,其實我根本就辦不到,就是能辦到,我也不會帶著他們去進到陵墓裏的,二爺守了一生,就是守著這陵墓,最後毀在我的手裏,那就是罪人,我也不對不起二爺。
這事處理完了,我發現紀曉輕對我很冷,找了她幾回,她都不願意見我,就是見我,也不過一分半分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再厚著臉皮去找紀曉輕。
領導帶著人又來煩我,那天我就跑了。
我去了村子,我進去的時候,啞巴在院子裏睡著了。我進了我的房間,在那兒睡覺。我沒有辦法,不回來,我也沒有地方可去。
二爺半夜偷偷的進來的。他捂著我的嘴,嚇得我差點沒咬他。
“小點聲,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一會兒我進祖墓,記住了,每天你到後院從井裏給我送吃的,把東西用塑料包住,扔到水井裏就行,把啞巴趕走。”
第二天,我把啞巴給趕走了,把大院在外麵鎖上,從牆跳進來,把二樓的窗戶關上,所有的門都關上。
我想,我就在這兒呆著,靠著,除了這個辦法,我也想不出來其它的辦法了。
每天我給二爺送吃的,然後就是看那些不知道是哪輩子留下來的線裝書。
那個老太太在外麵叫,我裝著沒有聽見。老太太竟然翻過牆進來了,鎖著的門她竟然能打開。她上了二樓,看到我,愣了一下。
“那老不死的呢?”
我不說話,隻搖頭。老太太伸出手比劃我,那手指甲老長,看得我都哆嗦,我都懷疑她平時就是吃人活著。
老太太走了,那些領導就帶著人來了,把門給砸開了。他們站在院子裏叫。我不理他們,他們真的就砸門進來了,他們進來,看到我的時候,領導上來就指著我的鼻子說。
“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告訴我,我想搞死你,很簡單。”這孫子的話音剛落,就倒在了地上,那些人愣了一下,就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上了車。
我愣了半天,知道二爺給下了套了,恐怕這孫子一時半時的不會好了。
劉教授來的時候,我正在修門。我沒理他,他站在那兒。
“你二爺呢?”
我沒說話,我還修著我的門,他沒有敢往裏走。
“你們是在犯法,你們把領導搞成那個樣子,還有好嗎?我是為你們好。”
“跟我們有屁關係?他是自己倒下的,我們也沒有動手。”
劉教授說:“我不跟你小毛孩子說。”
“有種的你就進去。”
劉教授猶豫著,不敢進去。我修好門,把門關上,二爺在樓上都看得清楚。
我進屋上了樓。
“劉教授那王八蛋就在樓下。”
“不理他。”
我和二爺喝酒,劉教授什麽時候走的不知道。他再回來的時候,帶著人,帶著車,還有紀曉輕。
二爺說:“跑。”
我們繞到後院,撒腿就跑。
我們跑到山上,坐在那兒。
“二爺,你把那領導怎麽弄的?”
“沒事,死是死不了,不過活著也難受,就在床上躺著,這樣的貨色,一看也不是什麽好人,我替天行道。”
二爺用了什麽手段他沒有說。我覺得那不會是什麽好手段,不問也罷了。
本來以為沒有什麽事了,這回好,又惹上了禍事。我歎了口氣,二爺在一邊樂,我這個時候才明白,二爺這樣做,就不是想讓我離開他,這是他的手段。但是,這樣的事情怎麽才能擺平呢?我實在是看不透,這些複雜的事情。
三天後,我們才回去,一切都很安靜。其實,在我們不遠處,有兩個人蹲在樹林裏,用望遠鏡看著我們。
我們進去沒有一個小時,來了一台車,下來兩個人,就兩個人,一個我們有點眼熟,另一個我們不認識。
那個人敲門,二爺不理,他們就守在那兒,沒有砸門。也許他們改變了辦法。
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在外麵一守就是三天。
“看樣子,還不是惡人,讓他們進來。”
我去開門,那個陌生的人對跟著他的人說:“我自己就可以。”
陌生人進來,我就把門關上,進來後,我給倒了茶。
“我是省文物局的局長,關於陵墓的事情,我也聽說一些了,其實,這些陵墓也屬於國家的,我這樣說呢,也許從情感上你接受不了,我想,我們談點實在的,不要談那些大道理。你當守墓人也一輩子,老了也應該有一個歸宿,找一個照顧你的人,其次就是我們給你一個最好的生活條件,這是實實在在的,守墓人很苦,我也挺敬重要,隻是……”
“有點迂腐是吧?”二爺用左眼睛看人,文物局局長也是一愣,顯然那隻眼睛讓他也很不舒服,估計就沒有人舒服過。
文物局局長一直在勸著二爺,我回屋睡著去了,我覺得沒有用,肯定沒有用,守了一輩子的墓,不放棄嗎?我覺得肯定不會的,那種孤單,寂寞他都能受著,還有什麽不能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