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響木

二爺那天喝多了,就睡在了別墅。

我醒來的時候,二爺已經走了,我看到枕頭上有淚痕,我心酸酸的。

“對不起了,二爺。”

我嘟囔了一句。

我開始收拾東西,給在大連的一個朋友打了電話,我不想走得太遠。

東西我收了完了,就坐在那兒發呆。

下午我去了新拉城,沒有進去,遠遠的看著那些老人們在院子裏呆坐著,這也許真的是命了。

我上了火車,眼淚就流了出來,真的太對不起了。

到了大連後,我的朋友來接我,給我租了房子,然後帶我玩了兩天,他讓我去找工作。

找工作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我已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有很多東西我不懂,有很多東西我不會。

一個月下來,我沒有找到工作。但是,我的心靜了下來,一心的等著那婉從我的世界裏走出來。

我都奇怪了,我的世界竟然會是那樣一個古老的世界,想想都可笑。

我忍住不給二爺打電話,誰來電話我也不接。

這樣我感覺到了孤單,我的那個朋友也是一個一般的朋友,這也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

找不到工作對我的打擊也算是不小,我每天都呆在這家裏,不知道那婉什麽時候可以走出的世界。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那個朋友來了,拎了不少的東西,這讓我感動,馬上就打電話訂了包間。

我們喝酒的時候,那個朋友說。

“你是守墓人,是不是會算命?”

我心想,算命,跳大神的那是李福的活,不過《骺數》裏有一章,不叫算命,叫預知,大概這就是平常說的算命。

我猶豫了一下說。

“算命不會,不過你說說是什麽事,也許我能知道。”

我的那個朋友說。

“也不知道是什麽事,一個朋友的事,這樣,我馬上打電話讓她過來。”

我的朋友打電話,半個小時進來一個女人,長得還算是漂亮,就是沒有精神,看神眼就能看出來,六神無主的樣子。

她有些緊張。

坐下後,我的那個朋友說。

“這是我的好朋友。”

我點了點頭。

“什麽事你說吧?”

“能準不?”

看樣子這事還很難講出來,不想對別人說。

“這個我要看什麽事。”

我的話讓這個女人猶豫了。

“沒事,說吧!”

我的朋友說。

“事情是這麽回事,我家住在新富小區一樓,不知道怎麽回事,去年開始天天聽到木頭斷裂的聲音,找了多少人也沒有看明白是怎麽回事,這事一出,我丈夫的性情突然就大變了,竟然和我提出離婚,和另一個女人跑了,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女兒也不跟我過了,說我招來的這種事。”

女人說完就哭了。

“你別哭,你是不是惹上了什麽事?”

“沒有,我在火葬場工作,骨灰登記的。”

我並沒有怎麽樣,這太正常了,這也許就是人們的偏見了。

“挺好的工作,清閑,賺得還多。”

“好什麽呀!我現在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他們誰不跟我來往,見到我就躲開走,這個工作我都不想幹了,可是不幹,我吃什麽呀?我也沒有其它的技能。”

“這不算事,晚上我們去我家,現在就是吃飽飯。”

我和我的那個朋友聊天,九點多鍾的時候,我們去了那個女人的家裏。

女人家房子不小,前後有小花園,還有一個車庫,有一台車,看樣子是日子過得不錯,在火葬場的工資就是其它的工作高出不少。

進了女人的家裏,很幹淨,一看就是一個家幹淨的人。

女人給我們泡了茶,茶很一般,看來女人是不會喝茶。

“什麽時候會有木頭斷裂的聲音?”

“一般都是在半夜12點以後。”

“這樣,那你弄點啤酒來,我們接著喝,你忙你的事。”

女人買了不少的啤酒回來,我和我的那個朋友喝,這個女人很明白事,就伺候著我們。

“你丈夫跑了,那不是過是一個借口,如果愛你,他是不會跑的,這事你也別往心裏去,看你的年齡不過三十七八歲,再找一個,至於女兒嗎?我想你打電話給她,讓她馬上回來,我想,她以後就不會走了。”

女人猶豫了。

“你放心。”

我的那個朋友說。

“你放心,他有辦法。”

其實,我的朋友對我一點也不了解。

女人打了電話,半天她的女兒才同意回來看看她。其實,她女兒住在爺爺奶奶家,離這兒不過兩條街。但是,這個女兒就是不見她,說她晦氣,小孩子就是這樣,隨著大人的思想。

女人的女兒回來了,冷冷的,看著我們也不說話。

“過來,到叔叔這兒坐。”

女孩子長得挺漂亮的,她坐下後,我說。

“誰最疼你?”

她不說話,看著她母親,我就明白了,這絕對不算是什麽事。

“你是因為有木頭的斷裂聲,而這聲音你想是你母親招來的,其實,你錯了,一會兒,叔叔就讓你看明白,那不是你母親招來的,那和你母親一點關係也沒有。”、

女孩不說話,有點驚恐,看樣子是真的害怕了。我拎著啤酒瓶子在房間裏走著,這個房子很大,因為舉架高,還弄了一個二層,我上了二層,顯然是女孩的房間,非常的幹淨,看來女人是天天的打掃。

我轉了一圈下來了,坐下說。

“一會兒斷木的聲音響了,我就告訴你們怎麽回事,一點事兒也沒有。”

我的朋友有點懷疑我喝大了,其實,他就一直沒有相信過我。

那個女兒也不相信,女孩子似乎有點相信。

我有朋友說算命,我還以為是找什麽東西,找什麽人,或者是人的什麽事,弄了半天弄出來了這麽一件邪惡的事情來。

12點剛過,就有斷木的聲音響起來,女孩子“啊!”的一聲,臉都白了,她一下就撲到了母親的懷裏,又突然推開母親,她是矛盾的,看來孩子的爺爺或者是奶奶沒有說什麽好話。

這聲音很詭異,根本就聽不出來是什麽地方傳出來的。

“什麽地方傳出來的?”

“不知道,誰都不知道,多少人都聽不出來,警察來了也聽不出來,到外麵就沒有,進屋就有。”

詭異的聲音,每隔幾分鍾就會“喀吧”一聲,這靜靜的夜裏,是挺嚇人的,可是這個女人竟然從來沒有一天離開的,她說要守著這個家,這個家來的得不容易。

我站起來,往二層下麵走過去,我已經看了,她家用純木頭的地方就是在這個地方,下麵是七塊寬厚的板子做的托底,這板子看不出來厚度。但是,一定很厚,不然承擔不了那麽大的重量。

我看著七塊板子,敲了敲板子,一塊板子的顏色很深,一看就是老年的板子,有個幾十年了,竟然還是那麽的結實。

“這些板子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是孩子的父親弄來的,具體在什麽地方弄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有意思了,如果你還想讓你丈夫回來,我想他馬上就能回來。”

女人瞪著大眼睛看著我,不相信。

“其實,我們是相愛的,那個時候,他天天去接我,送我,就是孩子大了,他也是一樣,可是至從有了這斷木的聲音,他就反性了,他其實是一個好男人。”

“你有他電話號嗎?”

“沒有。”

她說完看著孩子。

“我有。”

“給你父親打電話,讓他過來,不管用什麽理由,我有辦法讓你們過上以前快樂的日子。”

女人懷疑的眼神看著我。

我那朋友,對我小聲說。

“哥們,別玩大了,這大半夜的,你要是玩大了,我們就沒有辦法收場了。”

“放心,他們會感謝你一輩子的。”

那個男人真的來了,看到我們一愣。

“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是他的朋友,他是她的同學,我來是告訴你一個真相的。”

“我不需要什麽真相,你一天就往這兒領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是你招來的惹事,還想連累我們。”

“你這話真沒有意思,不管什麽事,夫妻都應該一起承擔,你一跑了之,還是男人嗎?”

我瞪了這個男人一眼。

在下麵轉了幾圈後說。

“你這些板子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跟一個朋友要的。”

“我看不是,這六塊是從一個朋友那兒要的,這一塊應該是另有來曆。”

男人一愣,半天才說。

“對,這塊板子是從我同學那兒拿來的,我裝修的時候,她說,放著沒用,就給了我。”

“是和你現在一起的那人女同學。”

男人又一愣。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猜的。”

我沒好氣。

“這樣,找東西來,把這塊板子弄下來,我帶走。”

男人一愣,女人幾乎已經是相信我了,找來了東西,我的朋友和我一起把板子弄了下來,七寸,我一愣,沒有想到。

“這塊板子有問題,拿走後,我們明白再買一塊新板子換上去就行了。”

“你肯定是這塊板子的問題?”

“這是一塊響木板,這是在國外的一種板子,它可以響,斷裂之聲,就是腐爛了,它也會響,就是這個原因。你的這個女同學肯定是知道,她是有意這麽做的,這個女同學,其實是你們共同的同學。”

男人目瞪口呆。

“她想害我?”

“不,她是愛上了你,看你對老婆太好了,這些是你妻子告訴我的,他說你人太好了,這個女同學想得到你,就用了這招,她全知道,你可以馬上打電話。”

男人根本就不相信。

“你胡說八道,她愛我,我愛她,她不會這麽幹的。”

“你打電話。”

男人真的就打電話了。

“你送我的那塊板子是響木的?”

那邊半天沒有動靜,然後就傳來哭聲。

“是,全是我幹的。”

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找她去。”

“算了,她現在已經離開了家,不會再見到你了,你也永遠了不會再見到她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男人一下就給女人跪下來,女兒撲到了女兒的懷裏大哭起來。

我和朋友走的時候,他們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著。

我們出來,我朋友說。

“你真厲害,這真是響木?”

“一會兒再說,找一個夜店,折騰大半夜,餓了。”

“抗著這塊木板子?”

我朋友“哈哈哈”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