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坐鬼車

二爺沒有說服我,走了,走的時候留了話。

“從此我們兩路。”

二爺看來是真的對我失望了,我搖了搖頭。

我守在小樓裏,兩天後,大夢裏,我看到了那婉的笑。

那天,我進了祖墓,去看瓷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瓷棺,我太想看到那婉真實的麵孔了。

我打開瓷棺蓋後,進到了瓷棺裏,把藍布慢慢的揭開,我一個高兒就跳了起來,然後翻出棺材,差點就嚇尿了。

我竟然看到的不是那婉,而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有點像那婉,我懷疑我那天是看錯了,李福也看錯了。我馬上給李福打電話,讓他滾過來。

李福說,他就在對麵喝酒,讓我過去。

李福果然在對麵一家飯店裏喝酒。

“你怎麽跑這兒來喝酒了?你不是總去圖倫城那邊嗎?”

“這是我的自由。”

李福牛皮的時候,說話總是把你撞到南牆上,不撞成照片他都不覺得過癮,完全是病態發展。

“我不管你自由不自由,我問你一件事。”

我聲音壓得很低。

“什麽?”

李福瞪著我看。

“瓷棺裏你看到的真是那婉嗎?”

“那還有錯,我把最怕和最恨的人,都印在腦袋裏,想摳都摳不出去。”

李福沒有看錯,那我第一次也應該沒有看錯。

“可是我,我看到的不是。”

李福一驚,他低頭想著什麽事,半天才說。

“先喝酒,然後我陪你去看看。”

我就等著李福這句話。

其實,我對這件事是恐怖到了極點,那瓷棺本身就是邪惡,竟然埋在了房間下麵了,看來以後賣樓房是不是買一樓,太邪惡。

李福磨嘰到了十點,才喝完,他有點晃,我都擔心他一會兒會栽到瓷棺裏出不來。

他們進了祖墓,李福把手電照著瓷棺說。

“太漂亮了,可惜,讓人家盯上了,不然我就給弄走了。”

李福開始肉痛了。

“你別廢話了,進去看看。”

“進去?我才不進去,你找一根棍兒,我把藍布挑開。”

我看出來了,李福是借酒壯膽,他害怕那婉,他有點不太相信我所說的話。

李福用棍子把藍布桃開,他“啊!”了一聲,果然不是那婉。

“怎麽會這樣呢?”

李福的汗下來了,還有哆嗦著。

“把藍布蒙上,把棺蓋蓋上。”

他說完就往出走,我把這一切弄好後,上去,李福坐在院子裏發呆。

“到底怎麽了?”

“你別說話,讓我想想。”

我不知道李福在想什麽,肯定是什麽事情,在腦子裏留了一段小尾巴,一時的抓不住,人很多的時候就是這樣。

李福還把眼睛閉上了。

他突然瞪開眼睛嚇了我一跳,竟然冒出了亮光。

“我想起來了,跟我走。”

“什麽事,你告訴我。”

“到了就知道了。”

李福怎麽和二爺一個德行呢?我就納悶了。

我跟在李福後麵。他出了陰村,就打了輛出租車,車往省城的往向開,在102國道上開了半個小時後,就下了路口,上了村道,那是響水河子村。

進了村,他下車,讓我把車錢付了。

他進村後,他站在那兒看了半天,才往村西走,看來他也是很久不來了,看樣子沒有個十幾年也差不多了。

我跟在李福後麵,他在一家黑大門前停下了,往裏看,像小偷一樣。

“幹什麽的?”

聲音在我們的身後響起來,把我和李福嚇了一跳。我們回頭。

一個黝黑的人站在我們身後。

李福看了那人一眼,叫了一聲。

“沈大哥。”

那個被叫沈大哥的人看了李福一眼。

“小李子。”

我有點麻,我想到了那個太監,想樂。

“是我。”

“快進去,快。”

我們進去,沈大哥的老婆在家裏,他叫著他老婆,炒菜,看來李福還是被這個沈大哥挺看重的。

“我們有二十年沒有見麵了吧?”

“有了,算一下,正好二十年。”

兩個聊著,我才知道,他們已經二十年沒有見麵了,二十年沒有見麵還這麽親熱,肯定是有什麽過結,不然不會這樣。

我不說話,就是聽著。

“小丫呢?”

這是主要的問題,李福竟然直接問出來了。

“唉,別提了,這丫頭你看到的時候是三歲,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到了二十歲的時候,出了點意外,不知道為什麽就跳井了,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李福一愣,我就明白了,那個瓷棺裏的屍體是小丫的,可是竟然沒有腐爛,真是奇怪得要命,竟然如剛死去一樣。

“真是可惜了,多漂亮的小丫頭。”

這話錯開了,就沒有再說,我們的目的達到了。

這酒喝到了半夜,李福非得要走,這大半夜的,沒有出租車,得走到什麽時候?李福就是要走,我扶著李福,他還摔跟鬥。

沈大哥怎麽勸也勸不住,隻好送我們到村口。

上了國道,李福就坐在地上不走了,讓我背著,我背了一段,實在是背不動了,就坐在那兒等車,早晚能等到。

下半夜兩點,來了一輛出租車,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我攔下,車停下,我們上去。

我坐上去也感覺到不對勁兒,李福就是閉著眼睛,睡了。

我鎖緊了眉頭,車往前開,道兒不對。

“師傅,我們去市區。”

“那邊修道,得繞道走。”

這道修得夠快的了,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修,這會兒就修了。

我沒有再多說話。

車竟然從一個村子繞過去,然後繞後一座山的背後,那是土道,我感覺不對勁兒,司機突然就把車停下了。

我哆嗦了一下,看來是壞事了,弄不好遇到黑車,搶--劫的了。

我推李福,怎麽推也不醒。

司機沒有回頭說。

“車沒油了,你們隻好走了,從這兒往前走兩個小時就能到市區。”

“不能對付了嗎?”

“不能。”我隻好把李福拉下車,背上他走。

現在到好,就想打車都沒有可能了。我背李福走了幾步,就走不動了。我放下他,回頭看出租車,竟然沒了,真的沒有了。

我的酒全醒了,不可能,他有油沒油的不說,這條村道很長,筆直,不能一下就沒有了。

我聽說過,坐鬼車,難道這就是鬼車嗎?我看到這車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說不上來有什麽奇怪的。

我氣得上去就給李福一頓踢,李福醒了,跳起來,似乎酒醒了,我愣住了。

“這是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

“你不知道?”

李福看著四周,對麵是山,往前看是山,我們的旁邊也是山。他愣住了。

“怎麽回事?”

“都是你。”

我把事情說了,李福愣了半天,又坐到了地上說。

“估計我們是坐上了鬼車。”

我哆嗦了一下。

“怎麽辦?”

“沒事,在這兒等到天亮,不要亂走。”

李福又躺在地上了,竟然睡了,我勒個去,這二貨。

我一直坐到天亮,李福醒了,他站起來,看了半天說。

“這是鬼村,這是老百姓這麽叫的,實際叫鄧村,全村都是姓鄧的,叫鬼村是因為這裏總是發生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下半夜。”

我去他八大爺的,我知道鄧村,那是和市裏相反的方向,我竟然沒有看到出來,坐到了相反的方向來了。

“怎麽辦?”

李福不說話,看著山上,他突然彎下腰看,然後指著山上,看了我一眼。

我也彎下腰,往那個方向看,山上有一座墳,這也太正常了,什麽山不埋墳呢?

“那有什麽特別的嗎?”

李福瞪了我一眼,看來我是不明白了。李福往山上爬,我跟在後麵。

到了那座墳前,我看四周,就一座墳。

李福站在墳前,看那石碑,竟然是半截的,似乎是有人把石碑給砸斷了,看來這個人也是閑得沒事幹了。

“這人也不知道生前得罪誰了,連死了也被要把石碑砸斷了。”

李福撇了一下嘴。

“你還是守墓人呢?我都為你臉紅。”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別胡沁。”

李福的嘴損有是了名的。

“這是斷碑,生前這個人和一個人戀愛,但是背叛了她的愛人,埋的時候就是斷碑。”

我愣了一下,還有這樣的講究嗎?

“你看到的不多吧?有的時候,人都是說,死人為大,不管生前錯了多少,一切都過去了,要雖這個不同了,大概是太恨了。”

我搖了搖頭,這也是夠慘的了。

“那會怎麽樣?”

“反正是傳說,到下麵受的罪就比別人多,轉生的時候,也是十有*不成。”

“先別說這事了,你越說越瘮得慌,那鬼車把我們拉到這兒是什麽意思?”

“我還不知道,不過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是空墳,裏麵的屍骨已經不在了。”

李福看墳看墓很準,我相信他。

“那是什麽意思?”

“那拉我們來的鬼車,應該是她生前的戀人,或者是親人。”

我哆嗦了一下。

“讓我們找屍骨。”

“對。”

“那我們上什麽地方去找?”

“我們肯定是遇到了她的屍,所以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的冷汗就下來了,想著什麽時候遇到了什麽樣的屍骨,我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