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撐傘漫步……
起初,張燁還在想一些事情,走著走著,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一心朝著華陽公寓的方向前行。
沿途街頭,不少商家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打烊。
偶爾聽到遠處父母叫自己孩子的喊聲,此起彼伏,有遠有近。
張燁並沒有把這個當回事,同樣也沒有打斷他這種神遊的狀態。
直到他走過幾條街,經過一個小巷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孩子淒厲的哭聲。
回了回神,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去,隻見裏邊有幾個年齡在七歲到十二歲左右的幾個男孩兒,他們正隨地撿起東西,朝著一個地方在摔砸。
其中有一個孩子,屬於一邊哭泣,一邊朝著那個角落丟磚頭。
“不要再玩了,全都濕掉了,這雨越下越大,快點回家。”
一個包子鋪的老板,對著小巷中的那些孩子喊了一聲,估摸著裏邊有他自己的孩子。
“爸爸,我弟弟被雞咬了!”其中一個看起來屬於這些孩子中年齡最大的回應道。
“這地方怎麽會有雞呢?快讓爸爸看看。”包子鋪的老板踩在水坑,跑進了小巷。
張燁遲疑了片刻之後,他也踩著水跟了進去。
包子鋪的老板看著自家的孩子被啄的地方,心疼地便是破口大罵,嚷嚷著要找到那隻雞,把它給燉了。
有父親的撐腰,那個哭泣的孩子哭聲更大了。
“不要哭,爸爸幫你報仇,就是這隻雞嗎?”
包子鋪老板隨手撿起了一塊碎磚,惡狠狠地砸了過去,完全就是下死手。
磚頭砸在了什麽東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當然,是張燁及時趕了過去,用手裏的雨傘擋下了那塊碎磚,他擋在一個竹子編製的籠子前,朝後瞥了一眼裏邊的那隻雞。
竹籠裏邊,有一隻通體黝黑的大公雞,血紅的雞冠非常醒目,隻是黑色的羽毛有不少折斷,但這隻大黑公雞依舊很凶,而且它屬於那種不叫的雞。
“誰會把一隻大公雞丟在這裏呢?”
張燁內心很是奇怪,像這種家禽,即便不用來當做鬧鍾打鳴,也應該會留著吃肉,卻莫名其妙地掉在這個小巷中,非常的奇怪。
即便有他的阻擋,那些孩子還是不斷地拿著各種東西扔那隻公雞,仿佛不把它砸死絕對不會罷休一般。
“你家的?是你就賠錢,不是你就滾開。”
男人隨手撿起了一根斷掉的木棍,但還有三十公分長,一段光滑,另一端卻是犬牙狀,他非常憤怒地盯著張燁。
看得出對方想要興師問罪,張燁依舊沒有讓開,他再度用已經變形的雨傘擋在身前,冷冷地說道:“我不是什麽聖母,但這隻大公雞被圈在竹籠裏,它肯定不會主動招惹這些孩子,是他們打砸它,它才會出於自衛攻擊的,如果這是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你也任憑這些孩子去欺負人嗎?”
“你也說是如果,它就是一隻雞,又不是一個人。”
男人見張燁用雨傘擋著,更加的憤怒,質問道:“你就說它是不是你家的?”
一千塊錢!
這是張燁主動拿出來的,他雖然覺得男人身為父親做的沒錯,但畢竟這隻大公雞是無辜的,即便它和人不能比,但即便張燁看到了,他不能不管。
或許是張燁太過於孤獨了,他的身邊沒有親人,甚至連個活物都沒有,看到被欺負的大公雞,便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所以才會施以援手。
“你早賠錢不就沒事了。”
男人丟掉了手中的木棍,用手搓了搓自己家孩子被啄紅的地方,說:“看看給我家娃咬的,都紅腫了。”
說完之後,他帶著那些孩子,包括那一千塊錢,離開了小巷。
天色越來越暗,下著雨的小巷,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張燁看著竹籠裏邊的大公雞,他打開了上麵的門。
大公雞一躍而出,揮舞著濕漉漉的翅膀,做出了準備要攻擊的架勢。
它害怕極了,任何人對於它都是威脅,包括剛剛救下它的張燁。
張燁沒有害怕,鬼見得多了,即便是惡人他都不會畏懼,更不要說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大黑公雞。
撐起來那把已經隻能撐住一半的黑傘,張燁給大公雞頂上,苦笑著歎息道:“雞兄,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都是可憐的,我隻能做到這樣,以後你要自己注意安全,畢竟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人保護你的。”
可能大公雞也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便收攏起了翅膀,昂首挺胸地朝著小巷口走去。
張燁感覺它很有自己的脾氣,便也沒有強求,想著把它送出小巷,便就此告別。
不過,他感覺這隻大公雞好像有點通人性,如果把它放任不管,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其他人的下酒菜。
“遇到了就是緣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張燁想著便停在了小巷口,而那隻大公雞也停了下來。
它仿佛真得懂得人的意思,此時正搖動著血紅的雞冠,怔怔地打量著張燁。
再者,張燁也想到了之前那個302年輕人說的話。
那個不斷出現在年輕人夢境中的男人,對於公雞和黑狗十分的避諱,而這可是一隻黑色大公雞,說不定會給他一個意外之喜。
想到這裏,張燁清了清喉嚨,當然他覺得自己也有點神經質,不過還是問大公雞:“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回家去。”
大公雞盯著他,微微晃動著腦袋。
張燁以為這是不願意,便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覺得他自己確實有些神經質,便是轉身再度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剛走了沒有幾米,他的身後就響起了輕微的水花聲。
轉頭一看,隻見那隻大公雞跟在他的身後,依舊是昂首挺胸走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人一隻雞,一前一後,朝著公寓走去。
上樓梯的時候,張燁再度好奇地瞥了一眼,隻見大公雞一個台階接著一個台階蹦了上來,始終和他保持著差不多一米五的距離。
打開了門,張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雞兄,這裏是我暫住的地方,以後這裏也就是你住的地方,不過你要是想方便的話,絕對不能給我滿屋子裏邊隨地來,要是同意的話,你就先進去吧!”
不知道大黑公雞有沒有聽懂,但它已經邁著慷鏘有力的步伐,走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