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最近心情不好,過來看看你。”張燁背著沉甸甸的背包,他的語氣略帶尷尬,正好一隻小花貓撲了出來,他順手抱了起來:“你養的?”

這隻小貓毛茸茸的,身上是黑白相間,它被抱著很鬱悶地看著張燁。

慕雪看到小貓親昵的樣子,心情稍微有所轉變,伸手摸了摸貓頭,讓出門來:“我沒事,你聽誰說的?先進來吧,想要喝點什麽?”她一個人待了很久,也想整個人隨便聊聊,隻是不知道該找誰。

“不用麻煩了。”張燁跟著慕雪走進了劉醫生的工作室,裏邊擺放著各種書籍,很多都是市麵上已經看不到的孤本。

“你爸很喜歡看書?”張燁隨口問道。

“很喜歡,他這個人沒其他的愛好,除了看書就是收集書,還會收集一些亂七八糟的藝術品。”沒有管張燁想不想喝,慕雪還是泡了兩杯咖啡出來。

為了拉進兩個人的距離,張燁還是喝了一口,先是閑聊了一會兒,然後假裝很隨意地問道:“對了,我們也算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不過我好像沒聽你叫過劉醫生爸爸,你和他的關係不好嗎?”

慕雪本來人如其名就冷冰冰的,她也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可能天生就是這個樣子,外加一些不一樣的經曆,才造就了現在的她。

她說經曆的那些刻骨銘心的事情,也是張燁想要搞清楚的。

聽到張燁的問題,慕雪什麽都沒有說,而是用湯匙輕輕地攪拌著咖啡,過了很久之後,她才把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

“在幾年前,有一個病人在資料的過程中,突然病情嚴重惡化,不知道是藥理的原因,還是他治療的方式有問題,那個人在一半的時候就從我的家的樓上跳了下去,出了那樣的事情,病人的家屬肯定要找我家,後來不管是賠錢還是什麽都不行,家屬讓他去償命。”

“那一段時間,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好在那時候我媽還在,是我媽在背後支持著他,本以為這件事情過去就好了,可是想不到造成的惡劣影響越來越嚴重,病人家屬還跑到了醫院裏邊鬧,把他堵在辦公室裏邊,情況非常非常的糟糕。”

“有一天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媽擔心他就打車去醫院看看,結果在半路吃了車禍,再打電話打不通,後來他在醫院見到了我媽,隻是……”

慕雪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咖啡杯,她就像是個被拋棄的布娃娃是哦:“結果是搶救無效,我媽永遠離開了我,那段時間他把自己一直關在房間裏邊,對我不聞不問,他整個人的世界觀好像都奔潰了。”

“他不和任何人交流,我有時候半夜起床經過他房間的時候,竟然聽到他正在叫我媽的名字,而且叫的有些不正常,好像招魂似的,從那時候開始他的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他變得反複無常,經常午夜莫名其妙地出去,回來身上就有血腥味和福爾馬林的味道,我是學醫的比一般人聞的更清楚,在我媽下葬的時候,他竟然做出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偷走了我媽的屍體,至今下落不明。”

“對於這件事情,我當麵問過他,但是他就像是變了個人,我永遠就記得他看我的眼神,裏邊是極度的悲傷和絕望,還有就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瘋癲。”

“我媽的屍體怎麽也找不到,他也完全不上心,好在差不多過了一個月他恢複了正常,不過他的眼神變得太陌生了,就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湖,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消失了,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穩重,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

“外人看來他是走出去了,對生活有了新的希望,但是隻有我清楚,他是把最深的痛苦埋藏進了心底,和我媽一起下葬了,他越是平靜內心就越煎熬。”

“從俺以後,我很少在晚上見到他,他白天工作上班,晚上就會一個人獨自外出,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感覺他變得完全不認識了。”

這些話不知道在慕雪中心憋了多久,她是第一次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張燁救過她的命,把她從鬼門關裏邊拉出來,她發自內心感激張燁,所以才肯說這麽多。

“他就算是白天上班,晚上出去,每天竟然還是神采奕奕的?”不知道為什麽,張燁覺得劉醫生的情況和他很像,心裏就犯起了嘀咕,估計劉醫生也是受到了厲鬼的影響,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慕雪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蜷縮著雙腿在沙發山。

張燁並沒有打擾她,眼前這個女生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她父親失蹤的情況,她就像是以往那樣,一個人度過了整個夜晚,反正她知道劉醫生一般也不會回來,竟然安心地睡著了。

看了看時間,張燁找到了一塊毛毯給她蓋上,然後他輕輕地走了出去。

當關門聲響起,原本熟睡的慕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摸著身上的毛毯,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從劉醫生的工作室出去,張燁直接走向了華陽醫科大,他要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進入地下屍庫,所以要早做準備。

路上,張燁給王彪打了個電話,把這邊的情況數了一下,然後就不再去理會,他要全身心地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這次試煉任務中。

地下屍庫不同於其他的恐怖任務,保存著完整的恐怖色彩,沒有任何的虛弱,地下屍庫的入口就在西校區內。

相比較其他幾個門,這裏顯得很是冷清,即便才晚上九點鍾,竟然連一個小商販都沒見過,張燁左右環顧,發現沒有人,便直接避開了監控翻牆進入學院中。

“現在是晚上九點,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應該夠了吧!”

西校區的路燈兩者,但是和其他幾個校區比起來,人氣十分的稀少,張燁走在兩邊都是草叢的石子路上,回憶著腦袋裏邊的路線圖,開始朝著地下屍庫的入口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