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間教室中，那些人偶齊刷刷地看向門外，把三個男生和趙子珊嚇了一跳。
唯獨周芊芊像是個異類似的，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這情況會好笑嗎？”
在陰森恐怖的布景場中，被一屋子無聲的人偶死死地盯著，換做正常人的正常反應應該是害怕才對。
坐在監控室中，張燁微微皺著眉頭，原本他以為趙子珊是那個特殊顧客玩家，但當看到了周芊芊反常的表現，他有轉移了目標。
“難道是她的神經比一般人大條嗎？”張燁想著就開始播放恐怖的背景音樂。
五個學生站在走廊最後一間教室的門口，三個男生都不敢踏入，不知道周芊芊和他們說了一些什麽，最後五個人魚貫而入。
監控室裏邊的屏幕，再度切換到了教室內。
張燁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芊芊的身上，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女生並不是真正的不害怕，而是她對於害怕表現出來的和絕大多數人不同。
在周芊芊從兩個人偶中間穿過，有一個人偶的腦袋突然掉在了地上，其他四個人都嚇了一跳，反而距離人頭最近的周芊芊表現的相當的淡定，她不但全程臉不變色，而且還主動撿起那個人頭，重新安裝到人偶的身上。
這時候，張燁選擇暫停，畫麵定格在周芊芊抱著那人頭模型，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她的笑容很不協調，幾次露出這樣的笑容，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這應該是事先進行了訓練，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受到了驚嚇時候，潛意識都會驚恐，這也是最正常的事情，可她為什麽要強顏歡笑呢？”
真正的克服恐懼和麵對恐懼時候強行微笑，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周芊芊這樣的表現，讓張燁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鍛煉了麵部表情，但是身體卻無法控製的顫抖，這個女生難道是有什麽奇怪的心理疾病嗎？”
張燁回想起之前兩個特殊到體驗館裏邊的兩個特殊的顧客玩家，他們到了恐怖布景場裏邊，同樣也表現出了和正常人不同的反應。
繼續進行實時監控。
五個人已經從最後一間教室裏邊走了出來，他們剛剛邁出門，身後的那些人偶好像被一陣風吹過似的，全都七倒八歪地摔倒在地上。
此時，張燁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周芊芊的身上，他已經認定了這個表現不正常的女生就是特殊顧客。
在他們到了男生公寓的時候，吊在天花上的人偶突然衝宿舍裏邊衝出來，瘋狂地朝著他們奔跑，其他四個人直接嚇得哭爹喊娘，什麽都不管地逃跑。
周芊芊全站在原地，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隻不過她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發僵的微笑，眼淚已經流出，不看她的臉就能夠感受到她非常的害怕，呼吸也非常的不正常，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嚇得昏死過去。
上吊的人偶自然不會真的傷害她，一直到了她的麵前，一個趔趄就摔在了她的身上。
那張麵無表情的死人臉盯著周芊芊，導致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開始不斷地彎腰認錯，也不知道她和一個嚇到她自己的假人偶認什麽錯。
此時此刻，周芊芊明顯已經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張燁也不敢繼續待在監控室裏邊觀看，昨天剛剛送進醫院好幾個人，今天要是再把玩家嚇出個好歹來，即便有免責協議，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等到張燁打開木門，直奔場景中的時候，便看到其他四個學生已經將周芊芊連拉帶抱地拖了出來，並不斷地向監控探頭揮手呐喊，他們放棄挑戰了。
“不要怕，我一直都看著你們，發現你們不對勁，我就過來了。”張燁的態度自然很好，事情發生不到兩分鍾，他便已經到達了現場。
“芊芊她不會有事吧？”趙子珊很是擔心地問。
“這個說不好。”
張燁看著逐漸平複下來的周芊芊，她的麵部肌肉徹底僵柱了，保持著那種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的笑容：“其實我非常的好奇，為什麽她麵對道具一動不動，傻站在原地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記得芊芊在宿舍被嚇一跳的時候也會這樣，不過沒有這麽嚴重。”趙子珊攙扶著周芊芊，一行人就朝著外麵走去。
“有過類似的情況？”
“對啊，芊芊很害怕毛毛蟲，不過她是可以鍛煉自己的膽量的，後來她慢慢就不怕了，甚至還敢徒手抓著毛毛蟲嚇唬我們。”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張燁猜測，周芊芊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讓她整個人變成了現在這樣，見幾個學生都搖頭，他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說：“走，我們帶她去看醫生。”
張燁親自將周芊芊送到了醫療室中，他本想著找機會和周芊芊多交流一下，希望從她的嘴裏知道一些什麽，隻不過體驗館那邊顧客正多，送了人隻好回去。
等到下午六點，銀色手機也沒有再震動，張燁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
“她們兩個裏邊沒有特殊顧客玩家嗎？”
一直忙碌到了六點半，張燁停止營業，開始做了半個小時的衛生，他跟著其他人一同下了班，鎖好門之後，背著背包也離開了體驗館。
坐在出租車上，張燁給支隊長周淼發了微信，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麵談，而且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以免走露風聲。
周淼很快給張燁回了消息，讓他到距離派出所兩公裏外的的華陽人民公園見麵。
晚上七點二十，張燁在涼亭裏邊等到了穿著便衣的周淼。
“張燁，你小子神神秘秘的搞什麽？不去單位找我，還要我跑出來見你，有什麽事情現在說吧！”周淼點了支煙，坐了在了長條木凳上。
“是這樣的，我想要周隊長你幫我化驗這個東西。”
張燁從背包裏邊取出了那個油紙袋：“這裏邊有一根細長的鐵釘，釘子頭上麵沾染著鮮血，我想知道這血是誰的，隻能找周隊長你幫忙了。”
周淼接了過去，並沒有答應，而是問：“這是嫌疑人留下來的嗎？”
張燁直接點頭，不管這血跡的主人是誰，但一定和案件有關的。
“你最近不是和老閆他們打交道，讓他們幫忙也是一樣的，為什麽還專門把我叫出來，再偷偷交給我呢？”
周淼大大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來，他見張燁沒有回答，便眯著眼睛說：“難道你懷疑是我們警察內部出了問題？”
張燁撓了撓頭說：“我也不敢肯定，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周隊長肯定比我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不能聲張，需要偷偷地去查。”
“雖然我很不想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你猜的我不信，不過……”
周淼話鋒一轉，拉開了衣服的拉鏈，把油紙袋塞進了懷裏：“查一查也好，組織裏邊有壞人就一定要肅清，結果明天晚上應該能出來。”
“謝謝周隊長。”
“你謝個什麽，我相信大多數警察都是正義的，如果隊伍裏邊有壞人，當然要第一時間抓出來。”
兩個人簡單地交談過後，便各自離去。
張燁打車準備回體驗館，但是路上他常用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周芊芊打來的。
接起來，他就問道：“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過……”
“你主動打電話給我肯定有事，直接說事情吧！”張燁說完，等待著周芊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