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開始徐徐講了起來,但和前麵三個人大相徑庭。
“這是我一個朋友身上發生的事情,李大哥很愛自己的老婆,可是他老婆在幾個月前莫名其妙失蹤了。”
“李大哥報警了,滿大街貼尋人啟事,可是找了幾個月都杳無音信,所以人都覺得他可憐,而幫忙找人的警方走訪發現,李大哥很愛自己的老婆,幾乎到了寵溺的地步,所以理解他發瘋般尋找的經過。”
“不過,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童話,童話隻在書中,即便再同情也沒能幫到他,隻能按照失蹤人口來處理,隻有他在苦苦尋找,這成為了他之後一直做的唯一事情。”
“李大哥白天找人,整個城市的每一處都貼滿了尋人啟事,他每天都找到深夜,就這樣重複著一天天,終於有了柳暗花明的一天,他收到了自己老婆的消息。”
“救我!”
“僅僅就是這麽兩個人,讓他陷入了無比恐慌當中,他心中藏著從未對任何人說起的大秘密,他老婆失蹤和他有關,是他殺了自己的老婆,然後把屍體藏了起來。”
“他每天出去尋找,幾乎殫精竭力,為了使自己麻木,從而減輕對殺了自己老婆的愧疚感,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死了的老婆竟然會給他發信息。”
“他把他老婆的屍體取出來,用皮箱裝著放上了車,又開車到了偏遠的地方,把屍體給賣了,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此了結,誰曾想又發生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晚上睡著之後,他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他老婆的東西會莫名其妙到了他的床邊,就好像他老婆晚上來過似的,結果醒來東西還真的就在,但屍體是他親手埋的,死了的人怎麽可能死而複生呢?”
“他醒了之後,便又帶上工具去郊區,把屍體挖出來埋到更遠的地方,可是不管他怎麽做,每次醒來都會發現,他老婆的東西還是出現在床邊。”
“那一刻,李大哥就感覺他老婆活了,趁他睡著之後,就會偷偷跑到他的身邊,他越想越害怕,手裏卻不斷收到老婆的求救信息,而他這些信息都是在他睡著之後發過來的。”
“情況愈發的嚴重,有時候李大哥醒來會發現,他竟然穿著自己老婆的衣服,而且就是死時就穿著的那套衣服。”
“他整個人都要奔潰了,感覺問題還是出在屍體上,他開車再度前往埋屍的地方,又一次搬動了屍體,為了防止死者再找他,便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把屍體用打肉機絞碎,然後混合著泥土燒成了磚,這樣他才終於鬆了口氣,覺得他老婆肯定不會來找他,可惜……”
張燁說到這裏,便不再繼續往下說:“我要講的講完了。”
“這就完了?”
那些坐在圓桌的人聽得投入,不由地一怔道:“最後你說的那個李大哥怎麽樣了?”
“這些隻是我知道的,再往下說那就是我胡編亂造了。”張燁壓著聲音說道。
這明顯就是故事講了一半,戴著鍾馗麵具的男人和九指男人等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他們看向了其中一個人。
那個人是全場唯一沒有戴麵具的,但是他穿著黑袍,上麵的連衣帽扣在頭上,低著個頭,看不到他的相貌,給人一種極其神秘的感覺。
感受到那些人的目光,這個黑袍男人說:“別的我不好說,但他這個故事應該是真實發生過的。”
“我喜歡這個故事,但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那個九指男人並不避諱其他人看向他少了一根手指的手,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卻好像是一種表決的方式。
緊接著,剩下的其他九個人也同樣把一隻手放在了桌麵上,隻有那個戴著鍾馗麵具的頭目,沒有任何的動作表示。
“九票通過,一票棄權,看來今晚的找到了。”
九指男人冷笑一聲,和其他人一樣也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一起看向了張燁。
張燁暗暗招呼張繼雅,但是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他感覺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麽,接下來會有極其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要急,這隻是我的第一個故事,還有呢!”
張燁壓著聲音,表現的自然還是很冷靜的,他拚合起來的人皮麵具,也做出了一個極度醜陋的笑容,說:“想聽的話,我還可以繼續說。”
本來其他三個新人都暗暗鬆了口氣,但這一刻又不由地緊張起來。
“還有?”
那個戴著鍾馗麵具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張燁說:“按照我們靈異協會的規矩,隻要講出三個真實且被半數人認可的故事,便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或者也可以選擇去留,你能再講出來兩個,我們就會對你刮目相看。”
其他人微微點頭,唯獨他旁邊的一個戴著青麵獠牙麵具的男人,朗聲道:“鍾馗,你好像對這個新人有些好感啊?”
“這一年來,他是我見到最有意思的一個。”
這個圓餐桌的十個人,好像都有自己的代號,他們之間都是以這個相互稱呼。
“真正的奇聞怪談並沒有那麽容易遇到,普通人一生都經曆不了幾次,而且一般一兩次就已經崩潰,甚至精神錯亂了。”
九指男人把手收了回去,說:“但願他不會胡編亂造。”
其他的黑袍人也都竊竊私語,張燁並沒有去打斷,他就是想拖延時間。
“說吧,把你的離奇經曆說出來。”鍾馗麵具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我說的第二個故事,也是我發生一個朋友身上的真實事件。”
張燁把那個小男孩兒目睹了父母掉入深井,又提到了那個凶手姑姑已經和一屋子鬼魂在一起的故事,接著又說起了碟仙和得了憂鬱症的女孩兒故事。
他不知道張繼雅需要多少時間,隻能一拖再拖,於是把王肖副人格總是夢到刮胡子,怪物不斷畢竟的故事也說了出來。
幾個故事講完之後,在場的靈異協會會員們,全都啞口無言了。
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才會經曆這麽多離奇的事件?
好像張燁身邊的朋友不是精神病就是瘋子,最重要出事的還真不少,而這家夥卻活的好好的,那麽隻有一個解釋,這個人就是事件的締造者,他就是幕後的黑手。
房間一片死寂,那些喜歡點評的人也閉上了嘴巴,互相麵麵相覷,似乎正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麽。
“如果你們沒聽夠的話,我還有其他的故事。”
張燁為了給張繼雅爭取時間,他對於這些人的身份並不感興趣,今天到這裏來的目的,僅僅就是為了抓住範常這個凶手。
“你還有?”
圓桌其他協會成員更加一片沉默,隻有那個九指男人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看向那個沒戴麵具的男人問:“諦聽,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這個被稱為諦聽的男人,好像他能夠判斷是編造的故事,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
諦聽微微抬了一下頭,傳出一個很難分清楚男人還是女人的聲音,說:“我沒有感覺他有撒謊的跡象。”
那些離奇的真實經曆,這需要多大的“運氣”,才能碰到這麽多呢?
“我們需要重新審判。”
鍾馗麵具男人把目光在前麵的ABC三個新人身上掃了一遍,說:“雖說你們的故事也很精彩的,但我們的規矩是隻能留下三個新人。”
話音剛落,這次他主動先把手放在了桌麵上,顯然又要進行一次表決。
其他人也紛紛做出表態,緊跟著又要六個人也把手放在了桌麵上。
“票數過半。”
鍾馗麵具男人看向最開始講故事的新人說:“新人A,你可以離開了。”
“我離開?”
聽到這話,A立即慌了神,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九指男人道:“下個周四,你還有機會的。”
A應了一聲,這時候門被打開了,那個戴著牛頭麵具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發現出來的竟然不是張燁,不免有些詫異。
“你跟我來。”牛頭麵具男人把A帶走之後,再度關上了門。
在門剛剛一關,那個九根手指的男人冷笑一聲道:“嗬嗬,可惜你活不到下個周四,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這話說完沒有超過三秒鍾,便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就有什麽東西摔倒的聲音。
B嚇得小腿都打顫起來,剛才選擇他的人多了一位,如果比A少的話,那麽現在外麵的倒黴的就是他了。
“不要怕,這隻不過是一個開胃小菜,算是對你們的歡迎儀式。”
鍾馗麵具男人緩緩說道:“現在,由我代表靈異協會宣布,你們從此加入了我們的協會,代號分別是老仙、麻姑和怪臉。”
從他挨個點的來判斷,張燁的代號便是怪臉。
此刻,張燁身後的那個血影愈發的明顯,但總的來說他度過了這次危機,緊繃的神經也不由地慢慢放鬆下來。
這個靈異協會屬於張燁要做的隱藏任務,和異世界也有關係,而獎勵應該就是王肖那個小時候的主人格,一個可以控製穿梭現實世界和靈異世界的“門童”。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那個女人的代號是麻姑,她沒有多大情緒波動,淡然地問:“那張紙上麵寫著,在這裏可以找到我緩解痛苦的方法,請問咱們才能緩解我的痛苦呢?”
“不急,來這裏的人都有一些痛苦,大家都是病友,靈異協會建立的意義就是幫助大家解決日常解決不了的痛苦,完成自我救贖。”
九指男人盯著麻姑說道:“等你講夠了三個怪談真實事件,我們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決自身的痛快。”
張燁暗暗聽著,他以為靈異協會就是一群瘋子在群魔亂舞,現在看來他是小瞧了這個民間詭異組織,他們的存在或許有其他的含義。
“哪裏會有那麽多啊?”麻姑說話的時候,有些忌憚地看向張燁。
“怪事一直在發生,隻是你沒有遇到,慢慢來吧!”
九指男人緩緩說道:“那上麵說的都是真的,事實上我們不少會員都得到了救贖,曾經有一位會員被養父毒打,導致她留下強烈的後遺症,後來在我們的幫助下,她不但病好了,而且還胖了二十多斤呢!”
“你們是怎麽幫她的?”
“都是自家會員了,我們也不瞞你們,別人打你一拳,你就打別人十拳,打了那麽多年,賠一條命總不算過分吧?”
“殺,殺人?”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們會員都有各種頑疾,隻不過情況大不相同,所以我們會根據你們自身的情況,做出最有效的解決方案。”
鍾馗麵具男人很是平靜地說著,仿佛他或者他們,可以輕鬆決斷一個人的生死。
“但要記住條件,必須要講至少三個發生的真實怪談,便可以向協會提出要求,也可以選擇離開。”
他微微一笑,很是自信地說:“我說的離開,是永遠的離開。”
“三個嗎?”
一時間,麻姑低下頭陷入了城市,而張燁從對話中卻聽出了不對勁。
這些人視人命為草芥,使用的又是極端的手段,恐怕隻有瘋子才會這樣做。
張燁緩緩掃過圍著圓桌的十個黑袍人,或許從第四棟跑出來的患者就是他們這些人當中。
那些病患,尤其是十號病房住過的那個人,幾乎就是魔鬼的存在,他們在牆上寫滿了痛快,沒有人比他們更能理解那樣的感受。
藥物無法治愈的痛苦,隻能采用其他的方式,瘋子有瘋子的做法。
“每一個新人都可以提出一個問題,而我們必須要給出真實答案。”
鍾馗麵具男人看向老仙和張燁問:“老仙,怪臉,你們誰先問?”
“我有一些麻煩,被警方追捕了。”
老仙說完之後,他打量著所有人,見並沒有什麽反應,暗暗鬆了口氣。
“放心吧!”
九指男人輕描淡寫地說:“這個麻煩我們會幫你擺平的,協會會收留你,你永遠可以留在這裏。”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啊!”
老仙連忙點了點頭,這就是他希望的。
一時間,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張燁,因為就剩下他一個人,還沒有提出問題。
鍾馗麵具男人問:“你的問題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