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

張博士,孩子兩歲了。

我無法形容這個孩子,他太聰明了,聰明到你無法想象,你真的應該找機會來看看他,說是神童都不為過。

激動的忘了感謝你了,在你和夫人的幫助下,我們這家療養機構成了華陽第四精神疾病康複中心。

言歸正傳,那孩子從出生就在我們醫院中,生活在這麽一個環境中,我真的很想把他送離,但我又不能那樣做,畢竟我不是他的監護人。

但我有一點敢向你保證,這孩子長大以後絕對是天才,說不定會超越你。

他現在的表現卻讓我極其不安。

從會說話之後,他喜歡自言自語,但不同於那些神經病,他好像是真的可以看到一些我們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醫生和護士們都有自己要忙的,所以基本上都是我在教他說話,但是從他的嘴裏總能聽到一些陌生的,又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話。

起初我以為是他偷聽了那些患者說的話,但現在我認為有一些我看不到的東西也在教他說話。

從認識你之前,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但認識你之後,我明白科學最高竟然是神學,而神學也是個代名詞,是把我們無法解釋的現象,稱之為鬼神之說。

這孩子也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有可能是真的。

我非常好奇,好奇這個孩子,但又心生擔心,怕他深陷泥沼,無法自拔,從此越陷越深,最後置身於生命危險中。

他的母親有精神障礙,但看到孩子就緩解了很多,這樣也有利於治療,所以我總是讓護士抱著孩子去探望她,以便於緩解她的病情。

孩子對於自己母親是有依賴的,那是天生的,即便他隻有兩歲,也能認出自己的母親。

但是,我奇怪的是,這個孩子張口說的第一個字不是媽,也不是其他什麽,而是門。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孩子無意識發出的一個隱,但是護士抱著孩子離開,他就繼續指著自己母親的房門,不斷發出那個字眼——門。

他好像要告訴我們,他想要靠那個門近一些。

我經過好幾天的觀察,也盤問了一些人,確認沒有人教他說出這個字眼。

沒有人說,也沒有人教,他卻能念出這個字,而且還知道這個字代表著什麽,這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孩子是一張白紙。

是誰在教他說的?難道我們的醫院還有其他東西存在嗎?

直到後來有個人注意到,每當護士抱著孩子去第四並非探望他母親的時候,這孩子就會朝著走廊招手,好像是在向誰告別。

我調取監控看過,當時走廊裏邊並沒有其他人。

如果那是無意識的擺手,也沒有出後來的時候,我也不會去看監控,更不會那麽擔心。

有一天,我問他是在和誰打招呼?

他告訴我,用那種還不是很清晰的聲音說:“王中佳。”

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自以為孩子是隨口說的,但是後來有人提醒了我,還真的有過這麽一個人。

在建造醫院之前,有一個年輕的工人就叫這個名字,後來因為失足從腳手架上掉了下去,據說腦袋摔的好像西瓜似的。

我也是在一次喝酒,聽開發商說的才知道這件事情的,這孩子連其他人的名字都叫不出,卻能叫出一個死了的工人名字。

說實話,我見過很多得了幻想症的患者,卻也沒有害怕過,但從得知了那個王中佳之後,晚上走在走廊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即便白天也渾身不舒服。

我非常恐懼。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對那孩子就加倍留意,更希望你能過來看看,或許隻有你才能給出一個解釋,畢竟你就是也研究這個的。

這便是第一封信。

信中並沒有具體說是要寄給誰的,張燁一直都在找,最後也是開頭那個“張博士”。

“張博士?”

華陽城有多少博士,張燁並不知道,但是姓張的博士,他隻知道自己父親一個人,因為周邊的人都這樣叫,而且研究這種類型科學的人,也隻有他父親。

張燁非常想要找到關於自己父母的一些事情,可是這隻能說明這家醫院的院長和自己的父親有交際,就目前來看,遠遠和那場火災還扯不上關係。

不過,這總算是一個開頭,都說萬事開頭難,至少也算是把頭給開了。

第二封信。

先總結一下,整封信隻有兩個字——詭異。

張博士,第一封信還沒有來得及郵給你,事情已經失控了,我會將兩封信一起郵給你,你看到這封信一定要來。

事情是這樣。

那孩子已經會主動去找自己的母親,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去的。

醫院裏邊的醫生和護士也發現了孩子身上的問題,他從不哭鬧,反而會對著特定的地方笑,笑的非常的詭異,甚至完全不像是個孩子。

他學習能力極強,說話已經無比流利,可以準確地說出一個詞,但是他說的那些總是令人不寒而栗、背脊發涼、毛骨悚然。

我發現在他的眼中,那些患者都是他的玩具,看待病人的時候,就像是看死物一般。

他會主動對犯病的患者揮拳踢腳,還會直勾勾盯著患者的身後,仿佛他們的身後站在什麽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他更喜歡跑到第四病房門外,也不進去看他母親,隻是盯著那間房的房門,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乃至小半天。

已經有不止一個醫生向我提出,要讓他離開,交給福利購收養,他們怕極了那孩子,而我也是一樣。

但是,我知道送走孩子的話,他母親的治療就要前功盡棄,好不容易病情穩定了,我絕對不能耽誤了患者。

我否決了那樣的提議,好在警方傳來了好消息,他們找到了那孩子的親生父親。

此時,孩子母親的病情基本穩定,我委托了律師將他父親告上法庭,要求他承擔住院費和治療費,同時也把孩子和女人接回去撫養。

我們贏了。

孩子的父親妥協了,而且表現出了悔改之意,態度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孩子母親也逐漸走出了疾病的困擾,為了她的孩子,她非常的堅強,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為母則剛吧!

那孩子跟著他母親離開了,但是在我們病院中的這三年,對他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影響,直到他離開的那一天夜裏,他還跑到走廊中,還不知道和誰在道別。

他們母子離開之後,我本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但是事情卻朝著我開頭說的那樣,已經變得完全不可控製了。

沒過幾天,那孩子又被他父親送了回去,原因是孩子的母親在家遇害,而孩子就是唯一的目擊者,受到了強烈的精神刺激,也得了病。

短短幾天時間沒見,我發現孩子變了很多,他的精神支柱倒塌了,就像是當初她母親剛到醫院時候的情形。

我沒有接收他,讓他父親帶著孩子去更大的醫院去檢查就診,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一個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午夜十二點,第四棟第四號病房的門縫裏邊往出流血,全程持續有三分鍾。

等到我知道已經是第二天了,但接下來整個第四棟便開始不斷發生詭異的事情,很多不好在信裏多說,你來了自己看就知道了。

見字如麵,望君早來。

這便是第二封信的全部。

張燁看著裏邊的內容,他想到了一個差不多有相同經曆的人。

在第三封信中,裏邊有一張照片,是一個女人抱著孩子的合影。

當張燁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內心是一陣的激**,眉頭也皺成了川字。

這是因為他看到過這張照片,就是他在鴻翔城幫助王肖整理東西時,抽屜裏邊的那張。

他覺得照片裏邊的女人即便沒有化妝,卻也給人一種特殊的美。

難道說王肖就是那個孩子?

不對!不對!

張燁立即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從年齡上對不上,王肖都是大學生了,而那孩子到現在最多也就是十歲左右。

當然,他這樣想也不是沒道理的,畢竟那孩子從小就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比現在的張燁都不相伯仲,長大折後不會連個從異世界鑽出來的普通鬼都對付不了,這不太可能吧?

不過,生活中確實有這樣的個例,有些小孩子小時候是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等等到長大之後就正常了,甚至連當時看到過什麽都記不得了。

“事情不會那麽簡單的。”

張燁忽然想起劉天佑之前說的話,後者經過仔細的觀察,發現王肖體內不止是雙重人格,極有可能存在第三種人格。

保護性人格,是以母愛的形象出現的,極有可能是他母親去世後留下的殘念,從而附在了王肖的身上,無時無刻地保護著他。

王肖的主人格,隨著王肖一起長大,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就是正常的王肖。

第三個人格隱藏在王肖身體的深處,根據劉天佑的說法,這個人格一直停留在王肖幼年時期,無法進行交流,出現的時間又極短。

但是,當這個第三人格出現之後,王肖就會表現的超越常人的天賦異稟。

“難道說,那孩子進入了王肖的身體裏邊?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嗎?”

張燁在來之前,早已經查閱了大量的資料,他心裏大致清楚,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每一個人格出現都是有原因的。

可能是因為孤僻,也可能是出於保護欲之類的。

總之,他不清楚王肖和那個孩子究竟有什麽關係,但已經知道到一起的秘密,都在第四棟三號病房那扇門,或者那扇門的後麵。

他把相片放了起來,接下來便是第三封信。

也是最後一封信。

張燁認為這封信是所有的關鍵,至於其他的信他看過之後,便覺得沒有必要拿出來說,那都是一些寫給其他人,和整件事情關係不大的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