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第四棟病樓,雖然和其他三棟相連在一起,但進入的感覺和其他三棟完全不同,它就像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生物,有自己的心跳,有自己呼吸,同時也有自己的意識。

陰暗潮濕的走廊中,大量被丟棄的廢舊被褥,下麵鼓鼓囊囊仿佛遮蓋著什麽。

張燁用手裏抱著紅布的殺豬刀輕輕一挑,立即就有一股黴味撲鼻而來,同時也看清楚下麵的東西。

那是一些木頭人。

這些木頭人製作粗糙,竟有個人形輪廓,不過卻用彩筆畫出了眼口鼻耳五官,宛如小孩兒塗鴉一般,卻令張燁不由地背脊發涼。

“這裏怎麽會有這些?”張燁自然是驚悚不已,甚至有一種想要亂刀砍碎的衝動。

不過,這僅僅隻是他的想法,他翻動著其中一個木頭人,在背後寫有名字。

葉琳蘋!

“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麽?”

這些假人就像是代表著某些人,類似於古代那種用來咒詛某一個或者一些人的工具。

抓了一把食鹽撒在木頭人身上,張燁觀察了一分多鍾,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又朝前走了一小段,掀開一處一看,同樣也是假人,也同樣有名字。

“周勳?”

張燁看著這些被破舊被褥遮掩的木頭人,心中的涼意越來越濃:“看來每個木頭人都有自己的名字,而這些名字代表著什麽?是曾經在這裏住過的病人嗎?”

整條走廊裏邊橫七豎八躺著被被褥壓著的木頭人,簡直就像是一個臨時停屍場。

張燁緊握著刀柄的手也出了汗,他覺得隻要能平安度過到第二天,他的膽子絕對會空前的大,如果是按照數量來說的話,至少是現在的兩到三倍以上。

走了一十幾米後,張燁已經把一袋半的食鹽全都撒了出去。

從事實來看,食鹽對於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麽效果,走廊中的奇怪感覺不但沒有消失,而隨著他一步步地向前,更加愈發的強烈。

“剩下的食鹽不多了,不能隨便浪費。”

張燁已經開始走幾步一回頭,他擔心自己的背後出現什麽恐怖的畫麵,比如說等到他走過去,那些木頭人會自動站起來,然後跟在他的身後。

全身的肌肉有些不受控製地緊繃著,他暗暗下定決心,即便那些木頭人站起來,他也會衝上去把它們全都砍成七八段。

“沒什麽好怕的,我還有大招沒有用呢!”

張燁不知道是告訴直播間的水友,還是在提醒自己魂域戒中的張繼雅和小小,讓她們隨時準備幫忙。

總的來說,當他進入這個第四棟之後,渾身都不舒服,可直播間的人氣卻以驚人的速度飆升,甚至一躍成為這個版塊的榜首。

通過觀察,張燁發現第四棟和其他三棟完全不同,這裏邊的病房都是單人間,卻連一張病床都看不到,仿佛這裏邊根本不是用來住病患的。

“根據劉天佑那邊找到的資料,整個第四棟隻有十間病房,而留有記錄的卻隻有九人,可這裏邊很明顯不止十間房,那多出來的房間是做什麽用的?”

張燁小心翼翼地走到在四樓的走廊,空氣中的臭味愈發的強烈。

不知道是哪個窗戶沒有關,風吹了進來,卻又感覺不像是風,而像是許多人在呼氣吸氣,想要竭力從夢魘中掙脫。

手電光照著,張燁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隻有把後背貼牆而行,才有了一些安全感,而這時候時間來到了午夜十二點整。

咯吱!

這一刻,這一棟的某個房間門,好像被誰推開了,開門聲非常的清晰。

那聲音是從下一層傳來的,但是停聽在張燁的耳中,卻好像就在他旁邊。

“傳說,每當午夜鬼門會開一小會兒,用來讓有心中極度不甘或者冤情的鬼魂回到陽間了事,難道這第四棟也存在著和異世界連接的媒介?就比如像鏡子那樣?”

當推門聲響起的那一刻,預示著有東西跑出來活動了。

“王德江在病房中留下的那幾行字說,他是在一個地方完成的意識,那麽這個地方有沒有可能是有鏡子的地方,比如說某一層的公有衛生間中?”

午夜之後,整個第四棟變得更加詭異,就像是怪物從睡夢中醒來,準備覓食。

走到了深處,張燁朝著樓梯口處張望,下麵是其他的台階,一階階延伸向下方的黑暗。

誰也不知道下麵有什麽,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從下麵衝出來,也可能是從上麵,或許其他想不到的地方。

張燁活動了一下脖子,他緊握著殺豬刀,經過片刻激烈的思想鬥爭,他選擇關掉手電。

這裏一定有冤死的鬼魂,像這類鬼魂找上人無非兩件事。

第一件,讓活人幫它們伸冤報仇。

第二件,附身在活人的身體上,自己去報仇。

如此的情況下,手電的亮光反而會暴露他的位置,讓他成為眾矢之的。

眼睛閉上睜開好幾次,張燁逐漸適應了這裏的黑暗,他踩著階梯,朝著三樓而去。

從這次任務開始到這可,張燁收獲頗多,最主要是他身後跟著的大黑公雞,這個至陽的活物給了他很大的心理慰藉,讓他沒有之前那麽怕。

值得一提的是,走進第四棟一段之後,大黑公雞跟著他的步伐更緊了,幾乎就是踩著他的腳印在走,完全是張燁去哪裏它就一定跟著去。

“黑怒晴,你也不用怕,會沒事的。”

張燁蹲下去摸了摸大黑公雞的烏黑光亮的羽毛,這家夥沒有任何的反抗,晃動著血紅的雞冠,死死地盯著黑暗。

這裏的台階仿佛格外的長,張燁足足用了兩分鍾,才下到了三樓。

三樓的窗戶全都被木條封死,比四樓更加的黑影,但還是能看到走廊滿是鼓起的被褥。

“那個毀容的男人進入這一棟之後,便好像消失了似的,地上連個鞋印都沒有留下,他會躲在什麽地方呢?”

“是謀而房間中?”

“還是某一塊被褥下麵,隨時準備偷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