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腿男人沒有回答,躺在地上,張燁才發現了一個問題,從他剛剛兩錘下去,這家夥好像就再也沒有發出過聲音。
“難道被我砸的疼昏厥了?”
張燁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那家夥的眼睛還在動,顯然並沒有,於是他找了一條床單,把這個獨腿男人綁在了一台洗衣機上。
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張燁重新戴好了微型攝像頭,想著現在他自己掌握了主動權,接下來就是進入第四棟。
看了一眼直播間,不知不覺人氣已經超過了二十萬,而且還在蹭蹭地往上漲。
估摸著剛才的一係列行為,張燁的直播間彈幕已經瘋了,每個人都發了十幾條,遠比裏邊的人氣還要高。
“看來我的直播首秀是一炮而紅了。”
張燁看著那些水友的彈幕,人氣不像是一個新主播,由於還沒有設置管理,所以已經有不少打廣告的進入起來,亂成了一團,甚至有些失控的跡象。
這一場直播秀,直接把直播間徹底點燃了。
有人覺得張燁做節目用心,節目效果一流,也有人說他是在嘩眾取寵,甚至有些人看到鐵籠囚禁著人,直接就耿直地報了警。
總的來說,直播間裏邊彈幕橫飛,說什麽都有,甚至有人都準備從網上人肉他的基本信息和家庭住址。
張燁本人也沒料到水友的反響這麽大,心中暗暗慶幸,好在他開播前並沒有說體驗館的詳細地址,隻是說直播的內容,是這家充滿了神秘古怪傳說精神病院。
在二十萬人看著,散到全國各地並不算什麽,即便有這麽幾千人是華陽本地的,這些年輕人也不一定知道這家精神病院,畢竟已經荒廢了這些年。
沒有具體地址,警方自然很難受理,再說是通過直播看的,而且還是後半夜,人家接線員估計是惡作劇,搞不好會反過來教訓一番。
把錘子和刀收起來,張燁對著攝像頭開了幾句玩笑,緩和了一下現場的氣氛,也是安撫水友們的心情,他盡可能把這裏發生了一切,讓人以為這是劇本,這些都是他請的演員。
絕大多數主播是怕人看穿劇本,精心設計,甚至請專業演員去扮演路人,強行製造那些看點,到了張燁這裏就完全反過來了。
他走的劇情太過於逼真,一步步驚喜不斷,一浪高過一浪,幾乎完全停不下來,給水友們帶來的新鮮和刺激,遠不是其他主播能比的。
張燁看著自己已經到了這個版塊的熱度榜前十,在整個平台也進入了前一百,開播一個小時,這樣的熱度完全相當於自帶粉絲的中等主播了。
如此的熱度自然吸引大批量水友進入,他們非常好奇,一個關注幾百不到的主播,一個關注都不讓人點,怎麽能有這麽多水友觀看,所以他們也要看看。
“看來這些水友還是很有眼光的,畢竟像我這樣播這麽真實的主播,不多見嘮!”
仔細檢查一下自己胸口和手腕的攝像頭,張燁重新收起了手機,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
在他把單腿男人拖進洗衣房時,這個女人極度抓狂,恨不得從鐵籠的縫隙中擠出來。
張燁看著她腦門都血溢血溢的,連忙把裏邊塞了一些破床單被罩,生怕她給撞死。
“到底是做了什麽,把好好一個精神病嚇成這樣呢?”
他掃過籠子裏邊的三個人,老人整個人趴在鐵欄上,雙手抱著頭,看都不看朝外麵多看一眼,生怕看到不該看的,被滅了口。
在這三個人當中,老人家被囚禁的時間最長,經曆的見識的也是最多的。
當老人看到獨腿男人時,直接抱住了頭,捂住了眼睛。
年輕女人情緒極為激動異常,腦袋哐哐哐地往鐵欄上撞,眼神中滿是恐懼。
兩個人這樣表現其實算正常,張燁注意到了那個青年,他的反應有些異常。
雖然青年也表現的很害怕,渾身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抓著鐵欄,不論神態和身體都表演的很非常真,要是換做其他人來說,此時早已經放鬆了警惕。
張燁卻是個例外,也可能是他經曆的多了,見得多了,警惕性也高了。
當然,他並沒有多麽敏捷過人,他隻是來之前找到了第四棟病人的資料,眼前這個青年極有可能是當年住在五號病房的萬坤。
凶手來自第四棟,為什麽第四棟的他反而成了受害者?
想到了這一點,張燁的注意力暗暗地轉移到了青年男人的身上,尋找著破綻。
這個青年外貌整潔,又是長頭發,而且手一直藏在衣服下,直到張燁拖進了那個獨腿男人被拖進來,才緊張地緊握著雙手。
張燁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青年的手上有傷口,好像是被咬出來的,而且還在流血。
“你的手誰傷的?”
張燁提著刀錘靠近,在他進入第一棟護士台的時候,發現鐵籠上麵有油漬,後來在護士台的牆壁上,看到了一片渾濁的油汙和血跡。
當初他以為血跡是籠子中受害者留下的,但是老人家身體沒有外傷,所以他推斷,應該是帶走老人的凶手留下的。
油汙和血跡混在一起,最合理的推測就是老人不願意離開,凶手掰老人的手,結果被老人咬了一口,所以才會留下那樣的痕跡。
剛才張燁看過了,毀容男人和獨腿男人都沒有受傷,如果這個精神病院沒有其他人的話,那就是帶走老人的凶手。
這個青年可能就是凶手之一,他發現有人在精神病院外麵,為了防止暴露,所以連忙把老人家轉移到了第三棟這個洗衣間中。
工具錘晃了晃,青年被張燁盯得頭皮發麻。
“我不傷害你,但你必須老實回答我問題,否則我會做些什麽讓你開口。”
張燁已經認為青年是在裝瘋賣傻,至少是在這件事情上是這樣,所以才顧左右而言其他,結果對方卻搖著頭,好像被嚇壞了嚇瘋了。
“不說是嗎?”
他把攝像頭去了下去,放在拍不到的地方,便默默轉回了身,掄起工具錘就狠狠地砸在了鐵籠掛著的鎖頭上麵。
隻不過,僅僅一下就把鎖頭砸的變了形,但他沒有繼續砸,而是開始砸那些鐵欄,砸的都彎曲了,鐵籠的空間也隨之縮小。
“你,你,你又想問什麽?”
青年看到那工具錘砸的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地有些發慌,嘴角不斷地抽著,他感覺這個從外麵來的陌生人,怎麽比他們這些精神病還神經呢?
“我要問的很簡單。”
張燁瞥了一眼被砸的變形的鐵籠,提著工具錘問:“告訴我,你叫什麽?”
青年遲疑了片刻,說:“我叫王德江。”
“王德江?”
聽到這個名字,張燁的神經調了一下,心中卻是巨浪滔天。
難道這個青年認識王德江?
這不過是隨口報了個假名字,但他萬萬沒想到,張燁對王德江有所了解。
“你在說謊!”
不給青年再開口的機會,張燁直接繼續掄起工具錘砸鐵籠,一下下都極其凶狠,隻要砸到一錘,不死也要掉塊肉。
青年說:“不不不,我記錯了,我叫侯尚傑。”
張燁懶得繼續和他廢話,繼續砸鐵籠。
鐵籠內的空間越來越窄,甚至有些鐵欄杆都快斷了,青年大叫道:“我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麽還要砸啊?”
張燁雙耳不聞,繼續狂砸不止,現在即便有鑰匙都已經打不開了,鎖頭都變了形。
要把這鐵籠砸壞,估摸著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張燁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他在這裏耗下去,他眯著眼睛,一把抓出了青年的腿,說:“告訴我,你的真名是什麽?要不然下一錘就是砸你的腿。”
見對方沒有要說的意思,張燁也不客氣,對準他的小腿肚子就是一錘。
“哎呦喂,我的腿,疼死我了!”
刺耳的慘叫聲響起,對於這些把人關在籠子裏邊的家夥,張燁心中沒有絲毫同情,雖然並沒有盡全力,但絕對夠他疼的。
“我叫萬坤,千萬的完,乾坤的捆。”青年大叫道。
“果然是你。”
張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笑道:“隻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會再對你這樣的。”
說完之後,他蹲在鐵籠旁邊,問:“你剛才說王德江了,我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他在這裏曾經住在哪一棟的那個病房?”
“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萬坤一瞬間就後悔了,他看著張燁手中的鐵錘,嘴皮子利索地說道:“王德江確實是這裏的病人,因為情況不穩定,所以被關進了第四棟好幾次,我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
張燁點頭道:“哪裏有意思?說具體點。”
“王德江原本就是普通病區的病人,住在第二棟,隻不過這個人腦袋有毛病,一直說自己沒有精神病。”
萬坤勉強地笑道:“其實我們都知道自己沒病,但這個二傻子非要說出來,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傻?”
被一個精神病稱作二傻子,王德江如果還活著,他肯定會鑽進去咬萬坤一口。
此時,萬坤的臉色忽然出現詭異的笑容,他和正常人不同,估計他以為自己沒有生病。
“後來怎麽回事?”張燁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