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吩咐任文敏,“教坊司的舞姬少了一個,任大人挑選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補上。”

“下官遵命。”任文敏頓了頓,試探地問道:“本州的貢品……是否需要另外補齊?”

魏玠看著他官袍下露出的中衣上,一塊巴掌大的補丁。

首次籌備的貢品無不是一等一的寶貝,再準備一次注定遜色不少。

“首要抓住盜賊,追回貢品。”

任文敏作揖到底,“多謝魏大人!”

腳步聲遠去,他才抬起頭,看了看腳邊的空箱子,長籲一口氣,擦去額頭細汗。

“還好魏玠信了此乃盜賊所為。”

賀輕容跟在魏玠身後,看他往孟晚溪的住處去,心情愉悅舒爽。

孟晚溪一再挑撥離間她和魏玠的感情,這回讓孟晚溪嚐嚐被魏玠罵得狗血淋頭的滋味!

到了住處,縷縷茶香迎麵而來。

魏玠望向半開的窗子,露出的側臉在夕陽餘暉中柔美又靈動,眼波流轉間如有細碎的珠寶傾瀉一地,優雅的身姿端坐於窗邊,如一副絕美的畫。

賀輕容半掩著口鼻,自責道:“怎麽味道越來越濃了,我剛才從她這兒經過時,應該勸一句的,也不知道讓多少人看見了。”

孟晚溪也看到了魏玠,起身相迎。

賀輕容不等魏玠開口,責備道;“孟姑娘不懂察言觀色嗎?刺史府上下為貢品失竊而忙作一團,你在這兒悠閑焚香製香,腦子裏隻有錢?不知道會給魏玠哥哥惹來非議?上一回被人鑽了空子,惹出的官司苦頭,還沒吃夠?”

魏玠不說話,深沉如淵的眼盯著她。孟晚溪心想,他不會又在盤算什麽計謀,拿賀輕容出來唱紅臉吧?

“問你話呢,啞巴了?”賀輕容見孟晚溪沉默,想來是心虛的不知道如何辯解,不由得意地喝令,“還不趕緊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出去,別再給魏玠哥哥惹事生非了!”

她知道香料是孟晚溪的心肝寶貝,扔了等於心頭剜肉,而且沒有錢再買新的。

手裏沒錢,心裏沒底,隻能問魏玠討要,早晚會讓魏玠心生厭棄。

賀輕容勢在必得,強勢地提高聲調,“還傻站著?非要我親自來動手,清理門戶?”

孟晚溪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因為屋子長年不用,有些黴味,所以焚香熏一熏……”

“強詞奪理!”賀輕容自然不信,推開孟晚溪,徑直闖入屋中,可是窗邊的小桌子上隻有一碟茶葉,沒有香料,也沒有製香的工具,皺著眉問柳茶:“孟晚溪的香料在哪裏?”

柳茶道:“早已全部交給劉子成拿去賣了。”

孟晚溪跟進來,大度地笑了笑,“賀姑娘誤會我了。沒關係,說清楚就好。”

賀輕容眼見著收拾孟晚溪的好機會就這麽沒了,心裏不服氣,但見魏玠的臉色又不好強行給孟晚溪按上罪名,扯著嘴角道:“這樣啊,以後孟姑娘做事大方點兒,別平白給人誤會了。我都以為你有閑心製香賣錢,其他人看了也會這麽誤會你的。”

孟晚溪“咦”了聲,“我坐在窗邊,來往之人皆能看見,還不夠大方?煩請賀姑娘教一教我,怎樣才夠大方?”

賀輕容差點要上去演示,發覺孟晚溪一副看猴戲的笑意,知道自己被耍了。

真想撕爛了她這張利嘴!

她按下心頭怒火,隻想拉著魏玠趕緊離開這個賤人,“既然沒事了,魏玠哥哥,我們去查失竊案吧?”

魏玠望著孟晚溪,問道:“孟姑娘想去黑市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