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茶怒喝:“你無恥!”

外麵昏昏欲睡事主被驚起,“怎麽了,怎麽了?”

他們撲到廂房門口,看到主仆倆劍拔弩張。

孟晚溪聳聳肩,“你不信,大可以當沒聽見,就看我明日說些什麽。”

柳茶回頭怒視,事主們驚慌失措地跑出去。

她道:“小心你的舌頭!”

“反正這官司,我是輸定了,也死定了,我現在什麽都敢做!”孟晚溪起身,她比柳茶高出半個頭,站在腳踏上俯視魏玠最信任的丫鬟之一,“你想一想事後魏大人會不會怪罪到你身上?反正有一個陪葬的,我黃泉路上不寂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柳茶深吸一口氣,“你等著!”

她怒氣衝衝地出去,門扇被摔得“砰砰”響,孟晚溪跌坐在床榻上,抬眼望著房梁。

很快,柳茶回來了,“你回去之後惹惱魏大人,被當做逃犯當場斬殺,是你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那當然。”孟晚溪歎氣,“不管如何,都要為自己拚出一條活路。”

四周又安靜來,窗外似乎有鳥兒“撲棱棱”飛過,落在瓦片上,稍作停息後飛走了。

翌日清晨,大夫送來湯藥,搖著頭出來。

事主們好奇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在裝死?”

大夫沒好臉色,“你們昨天又不是沒看見她什麽樣子!現在別去打擾她,萬一有個好歹,你們那幾千幾萬兩銀子的補償等著打水漂吧!”

事主們縮了縮脖子。

“不管她,反正我們守在門口,還能插上翅膀飛走不成?”

事主們不知道的是護衛帶著孟晚溪從後窗離開,坐上馬車直奔城外。

一片枯樹林中,魏玠的車馬單獨在此處休整,孟晚溪走下馬車時,魏玠正與賀輕容吃著烤野兔肉,喝著酒。

看到她出現,兩人沒有好臉色。

賀輕容罵道:“你個賤人,跑回來做什麽!”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回來了吧。”孟晚溪慘笑著,眼中閃爍著淚光,一眨不眨地望著魏玠,似有無限柔情蜜意來吐訴,可是她張了張口,最後隻自嘲地笑了下,“魏大人救了孟家滿門,有天大的恩情於我,可我今生已無法報答,請允許我敬魏大人最後一杯酒吧。”

賀輕容箭步擋在魏玠麵前,呼喝道:“你們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押送回衙門去!告訴衙門,就說她畏罪潛逃,按律嚴懲!”

護衛們紛紛上前,孟晚溪躲開他們,執著地拿起酒壺,倒下一杯美酒,雙手奉上,“魏大人,再怎麽說,你我好歹有一點點情意在,看在我伺候過您的份上,請給幾分薄麵吧。”

一顆淚珠從眼眶內湧出,閃爍著晶瑩的光彩自蒼白的臉頰流淌而下。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到賀輕容都恍惚了。

魏玠推開賀輕容。

賀輕容回過神,急得直跺腳,“魏玠哥哥,你瘋了嗎?”

魏玠沒理會她,上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滾回去。”

“好。”孟晚溪笑著滿口答應,決絕地轉身。

就在她邁步的一刹那,魏玠按住胸口,身形搖晃兩下,吐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