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耀眼,動人心魄。
在那深情的光芒深處,是那個畫中人啊。
孟晚溪失神了一會兒,很快回過神。
絕對不會讓自己沉陷進去,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期望。
因為被燒成灰燼過,而深知痛苦。
臭男人罷了,沒意思。
孟晚溪捧起飯碗,繼續吃。
“看來你很滿意遇仙樓的菜。”魏玠平靜地收回視線,隨意地用帕子擦了手,挑開簾子喚來跟隨的護衛葉廣,“帶上遇仙樓的廚子。”
“是,大人。”葉廣調轉馬頭,直奔遇仙樓。
魏玠的好意,並不會影響到孟晚溪幹飯的速度,吃完飯,刻意地拍拍肚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一吃飽就犯困了。”
她想借睡覺避開魏玠。
魏玠大概仍陷在癡情中,十分體貼,“一會兒到了長亭,需與使團其他官員匯合,你換一輛馬車再睡。”
孟晚溪心中雀躍,表麵上假裝困乏,懶懶地點下頭。
到了城外長亭,此地乃親友離別送行之處,不少遊商小販忙著叫賣貨物,好熱鬧。
花青過來扶著孟晚溪去另一輛馬車,“姑娘,魏大人把雲禾和劉子成都帶上了,您平日用的穿的也一應俱全,車廂裏用的最上等的銀霜炭,暖和極了。總之,大人哪哪兒都想到了,從未見他對誰這麽上心過呢。”
不同於柳茶的冷淡,花青活潑許多,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要把魏玠誇上天去了。
孟晚溪有點想問她,“難道你沒看到過書房裏的畫像嗎?”
不難猜,花青為了讓她對魏玠心生好感而故意的。
瞧,萬萬人之上的首輔大人多癡情溫柔,快快拜倒在他官袍之下吧!
孟晚溪想笑,結果被淒厲地哭聲硬生生打斷了。
一個精瘦男人一手拽著個孩子,一手揮舞扁擔就要往孩子腦袋上砸。
“你們這些壞人,我要報官抓你們!”孩子抱著腦袋,哇哇大哭。
周圍的人被吸引過去。
精瘦男人有恃無恐,一邊揍孩子,一邊向圍觀人群點頭哈腰,“他家裏窮得揭不開,娘老子把孩子賣給我,送去有錢人家謀生計。孩子一時適應不了,正跟我鬧呢!”
“我不是,我爹娘沒有賣我!”孩子尖叫。
精瘦男人掏出按了手印的賣身契,在眾人眼前一晃而過,“你們說這孩子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去富貴人家好歹不愁溫飽,在家裏指不定哪天就餓死病死了。”
“趕緊送去,**兩天就老實了。”
“就是,不然這樣的孩子狗都嫌棄!”
精瘦男人趕緊扛起孩子就走。
“等一下!”孟晚溪抬手示意劉子成攔住他們。
精瘦男人眼見不對,拔腿要跑,劉子成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擋住了他的去路,緊跟著捧起孩子的臉,撥開腦門上的亂發。
“謝端?”盡管臉上髒兮兮的,孟晚溪還是一眼認出那是謝寧襄與許輕雪的兒子,厲聲喝問精瘦男人,“你究竟是什麽人!”
謝端聽聲音分辨出戴帷帽的女人,哭叫道:“大伯母,救我!”
精瘦男人理直氣壯地罵道:“哪裏來的女瘋子,快滾!”
孟晚溪道:“他是我認識之人的孩子,家裏頭不可能賣孩子。”
“嗬嗬,”精瘦男人冷笑,又掏出賣身契,“你睜大狗眼仔細看清楚,白紙黑字,指印也都按上了!”
孟晚溪仔細一瞧,不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竟把謝端賣去了煙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