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孟晚溪看得一清二楚。
配上那些亂流的膿水,嘴臉惡臭到了極致。
滿肚子卑鄙的算計,應了那句老話——相由心生。
她才不會留在這裏給長樂公主折磨,福身道:“公主,藥膏快用完了,容民女再去拿一些。”
嗬,就知道找男人給自己撐腰。長樂公主冷哼道:“本公主身邊離不開人伺候,你不懂嗎?門口有誰,叫他去拿就是了!”
“是,公主。”孟晚溪轉身去叫人。
“等等!”長樂公主不放心,惡聲惡氣地警告道:“本公主暫且不想見魏大人,他要是過來了,我一定砍了你們狗頭!”
孟晚溪再應下,對門外的雲禾招招手,壓低聲音叮囑幾句,“……快去快回。”
長樂公主總覺得她們是在密謀對付她,不滿地叫道:“你們竊竊私語,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孟晚溪道:“公主放心,民女小聲說話,是為了不打擾您休息。況且,沒有您的召見,魏大人不敢擅闖公主閨房,衝撞了您。”
長樂公主哼一聲,“別說的你好像很了解魏玠似的。”
雲禾看長樂公主胡攪蠻纏的瘋樣,知道自家姑娘的安危係在自己身上了,急匆匆地跑出寺廟。
孟晚溪回到床邊,拿起藥膏盒子,“請公主躺下,民女繼續給您抹藥。”
鶴大夫投來關切的目光。
孟晚溪微微搖頭,扶長樂公主躺下後,輕輕地將藥膏塗抹在布滿紅疹子的胳膊上。
回想前不久,這隻白嫩的藕臂對著魏玠伸展,勾手招引,現在卻變成慘不忍睹的模樣,感覺肉跟著一塊兒爛了,快要從骨頭上脫落下來。
明明隻需要點起祛穢香便可以避免染上怪病,偏偏因為傲慢與輕視,讓自身遭了難。
所以,同情嗎?
因為榕州刺史疏忽職守,得怪病死去或備受折磨的百姓,才更應該同情。
公主殿下嬌生慣養,細皮嫩,肉,所以她的手法特意輕柔許多。
“嘶——”長樂公主忽然皺眉。
孟晚溪眼角餘光瞥見一道黑影襲來,裝作藥膏用完了,俯身去拿。
剛彎腰,一道厲風堪堪擦著她的後腦勺擦過去。
“賤婢,你弄疼本公主了!”長樂公主的巴掌落了空,十分不爽,“你不是擅長伺候人嗎,現在故意欺負本公主是不是!”
孟晚溪裝作憂心忡忡的樣子,恐嚇道:“公主,藥膏要深,入皮膚裏才能起效,所以會有點疼,請您忍耐一下。如果為了不疼,浮於表麵,不僅無法治好怪病,還會留下難以祛除的傷疤。”
“那也沒你這樣重的,快把本公主的胳膊折斷了!本公主說你有就有,竟敢頂嘴!”長樂公主又一巴掌甩過來。
“公主。”鶴大夫眼疾手快,抬手擋住長樂公主的胳膊。
正好是長著厚厚紅疹子的地方,撞在鶴大夫的手裏。
“啊——”
血肉被利器搗爛一般的疼痛感瞬間從碰撞處傳遍全身,長樂公主慘叫一聲,蜷縮起身子,額頭直冒冷哼,混著膿水一起濕了枕頭。
她攥緊拳頭,死咬著嘴唇,硬生生地忍受著疼痛。
不能喊,萬一魏郎聽到了,一定會心疼地跑過來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