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幽怨自己堂堂首輔,萬萬人之上的地位,居然屈尊紆貴,勞心勞心地為民鞠躬盡瘁?

孟晚溪覺得不像,不然不會那麽主動地幫她撿柴禾、燒火,還有切肉煮粥,而且幹得還挺起勁兒,也沒必要冒著風險,違抗長樂公主的命令。

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難琢磨了。

她思來想去,大概因為她無法做到和畫中人一模一樣的言行舉止,讓魏玠悵然了吧。

孟晚溪心裏湧起不舒服的感覺。

大約是被當做了另一個人,這種沒有自我的感覺,讓人很不爽。

魏玠要幽怨,讓他慢慢幽怨去吧。

她永遠是孟晚溪,不可能徹徹底底地改變自己,不可能做得成畫中人。

“魏大人過獎了。”孟晚溪客氣完,幹脆捧起碗,用力嚼著兔腿。

吃飽喝足,美美睡覺,明天才能打足精神和鶴大夫學習!

魏玠也默默吃飯。

兩人之間突然沒了話題,按部就班地吃完飯,魏玠去外麵和榕州的官員商議要事,孟晚溪則梳洗過,就鑽進被窩裏。

雲禾早在被窩裏放了兩個湯婆子,熱乎乎地,很舒服。

孟晚溪盤算著明天怎麽和孟俊明既能接觸,又不會使魏玠發瘋,如果實在確定不下來,她也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想著想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湯婆子裏的水漸漸涼了,被窩裏跟著開始發冷。

她打了個哆嗦,裹緊被子。

冬日的山野,寒風肆虐,破舊簡陋的房舍無法完全抵擋寒冷。

絲絲冷意如吃人的藤蔓纏繞上她的身體,滲入皮膚裏,原本溫暖的被窩頓時成了冰窟。

現在,她才清楚地認識到這裏的冬夜冷得有多可怕。

昨夜,是魏玠的懷抱驅散了寒冷。

孟晚溪無意識地看向臨時拚湊起來的房門。

四下裏安靜極了。

忽地,房門被挪開,一個人影閃進來,緊接著安放好房門,擋住趁機竄進來的寒風。

發生的太突然,當孟晚溪反應過來時,與魏玠四目相對。

“你在看什麽?”魏玠問道。

孟晚溪幹咳一聲,平靜地移開視線,往被窩裏滑去,“晚上太冷了,我在想雲禾她們能不能適應,特別是煙雪,她身體不太好……”

“她們沒事,外麵篝火燒得很旺盛。”魏玠快步來到床邊,打量了一圈孟晚溪的臉,忽地伸手,掌心貼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掌心很溫暖,像藏著一團火。

孟晚溪的身體抖了抖,很快適應了這股暖意。

“明日護衛會重新修整房舍。”魏玠脫了靴子,小小地掀開被子的一角,一點點地挪進去,“屋子裏會更暖和。”

孟晚溪本能地貼上魏玠的身體,汲取暖意,像快要渴死的魚終於得到雨水的滋潤。

猛地,又覺得不對勁,想要後退。

魏玠勾唇,攬住孟晚溪纖細的腰身,稍稍一帶,讓人更緊貼在自己身上,“怎麽樣,暖和了吧?”

“嗯……”孟晚溪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把魏玠當作湯婆子了。

魏玠的手指輕輕地在她腰上撩撥,隔著衣服帶來的瘙癢感更讓人難耐。

孟晚溪不由地蜷縮起來,可是她能往哪裏躲,最後隻是像小兔子似的鑽入了魏玠的懷裏。

更多的暖意將她包裹,不再感覺到寒冷,隨後安寧的睡意席卷而來,讓她陷入寧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