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丟下蒲扇,抬手擦過孟晚溪的臉頰,肌膚如花瓣一樣柔嫩,讓他情不自禁地傾身過去。
“魏大人?”
他看得出孟晚溪怕他,被拉扯的心揪揪得疼。
“臉上蹭了爐灰。”他淡淡道。
孟晚溪要掏出帕子,才想起來帕子被自己用來包手,已經髒的不能用了。
“已經擦掉了。”魏玠拿起蒲扇的同時,移開視線,連帶身體也順勢離孟晚溪遠一些,而不是靠著她了。
孟晚溪覺得根本沒有什麽爐灰,至於證據已經找不到了。
她多瞟一眼魏玠,不想視線正好被魏玠抓住。
以為魏玠有話要說,結果他漫不經心地看向遠處。
孟晚溪索性拉來一筐藥材,專心挑揀。
一個時辰後,藥煎好了,得趁著熱乎,趕緊打出來送給病人服用。
孟晚溪早早地擺好碗,一手叉腰,一手拿著長勺,像個耀武揚威的大將軍,一勺勺湯藥飛快地落入碗裏,動作利索瀟灑。
魏玠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等打好七八碗,他裝入托盤裏,送進廂房。
照顧病人的百姓抬頭一看,竟是首輔大人親自來送藥,一個個驚訝的下巴都快落地了,急急忙忙地迎上來,從他手裏接過托盤。
還沒等他們道謝,魏玠扭頭出去,很快送來第二批藥湯,幾趟下來,百姓們看到汗珠從他光潔的下顎的滑過,連氣息都微喘了,可他們沒聽見一句怨言。
“我們一窮二白的老百姓,魏大人親力親為,照顧我們圖什麽?”
“對呀?比咱們榕州衙門裏那些官老爺還平易近人呢!可咱們一沒錢二沒權,討好我們能得到什麽?”
“不會那根本不是魏大人,隻是長得像吧?”
“怎麽可能認錯,我聽見榕州衙門的人畢恭畢敬地喊他魏大人呢!”
“所以,為什麽呢?”
百姓們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魏玠送完藥不久,又到了煮晚飯的時候,孟晚溪自願留下來煮飯。
寺廟裏病人多,條件略顯艱苦,晚上分配下來的是葵菜、麵糊糊以及一大塊豬肉。
孟晚溪看別人把豬肉切成碎墨,和菜麵一起放進鍋裏,加水煮。
她有樣學樣,可是菜刀鈍得厲害,一塊豬肉連皮帶筋,切了好半天才分開。她摸出魏玠給的那把匕首,有些不好意思征詢魏玠的意見。
魏玠直接輕點在刀柄上,刀身滑入刀鞘裏,“好好收著,我來。”
孟晚溪手裏的菜刀被魏玠奪了去,眼見著那把鈍刀在魏玠的手裏重獲新生,密集的刀起刀落間,一整塊豬肉被剁成了均勻的碎末,肥瘦相間,色澤漂亮。
她沒忍住,鼓掌道:“魏大人的刀法好厲害。”
魏玠問道:“想學嗎?”
孟晚溪想也沒想點點頭,有道是技多不壓身嘛。
點完,她有點後悔,難道要拜魏玠為師?
就是為了學習切肉?
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在孟晚溪愣了下神的功夫,魏玠一股腦地把食材丟進鍋裏,加入適量的水。
“剩下的你自己來。”他把鍋鏟丟給孟晚溪,一臉不耐煩地坐回石頭上。
孟晚溪不禁失笑,趁水開了,攪動食物,防止麵糊沾黏在鍋底,等差不多快好的時候加入些許鹽來調味。
“咕嚕咕嚕”,鍋裏冒著騰騰熱氣,色香味俱全的葵菜肉粥就做好了。
孟晚溪嚐了一小口味道,挺粗糙的食物做出來的粥味道挺不錯的,她是頭一次做這樣的粥,怕是自我感覺良好,叫魏玠也來嚐嚐。
魏玠揚了揚眉梢。
想來叫堂堂首輔大人嚐味道也太屈尊紆貴了,孟晚溪看看旁邊,打算叫別人來。
忽地,她的手腕被攥住。
她轉頭一看,自己的手在魏玠的牽引下,手裏的小勺盛了點粥,然後他就著她的手吃了。
“怎……怎麽樣?”她有點點緊張,瞪大了眼睛盯著魏玠。
看她露出緊張而格外可愛的樣子,魏玠故意品味了半天,吊足了孟晚溪的借口,搞得她越來越緊張,著急地往他跟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