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與魏玠對視一眼,昨夜發放熏球匆忙,且使團人數之多,根本不可能記住發給誰過。

長樂公主給她出難題。

“怎麽?”長樂公主笑盈盈地問道,“不願意列名單?等同於包庇謀害本公主的人,理應同罪論處。”

孟晚溪沒有後路可言,應道:“請公主給民女一點時間。”

長樂公主搖頭,“謀害本公主是大事,你打算要多少時間?十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或是等到出使完大梁?”

魏玠站出來,“公主放心,臣會督促孟姑娘盡快完成。”

長樂公主大袖一揮,“魏大人事務繁忙,還是叫顧嬤嬤來監督吧。”

魏玠答了句“是”,孟晚溪注意到他如墨般濃厚的眼眸望向自己,心中竟然無比的安定,哪怕落入到顧嬤嬤的手中不知道將會麵對什麽,也不再害怕。

這下子終於讓長樂公主滿意了,懶散地打了個哈欠,“嬤嬤,把我的補藥拿來。”

賀輕容猛地回過神,向麵首使眼色。

雖然今日未能借公主之手,弄死孟晚溪,但有該幹的事還是得幹,她可不想一路上麵對長樂公主這頭瘋狗。

麵首忙不迭地掏出一瓶藥,奉給公主,“殿下請用。”

賀輕容緊盯著,盼著公主趕緊吃藥。

“滾開!”長樂公主一腳踢在麵首的臉上,藥瓶從手裏飛脫出去,砸碎在樹幹上,“本公主再也不想看到廢物!”

麵首的鼻梁被踢斷,瞬時鼻血糊了一臉,看不清楚原本的相貌。

長樂公主厭惡地緊皺眉頭,跳下馬車,抽出護衛的佩刀,大步上前,手起刀落,利索地捅死麵首。

護衛收拾屍首,顧嬤嬤拿出藥給長樂公主服下。

賀輕容捂著腦門,一陣陣暈眩。

一石二鳥之計,結果兩隻鳥都飛跑了,受傷的隻有自己?

冬日的風穿透她的厚實的冬裝,透心的冰冷。

在長樂公主舉刀之時,孟晚溪被丫鬟們擁上馬車,位置還沒坐熱乎,顧嬤嬤居然急不可耐地跟著上來了,抱著臂膀,凶神惡煞地盯著她們。

“還不快寫?難道是個不識字的鄉野村婦?”

孟晚溪拿出紙筆,先寫下兩個記得的人,“……有些人不知道名姓,等傍晚停歇的時候,我指認出來,可以嗎?”

顧嬤嬤冷哼,“你別不是故意記不得的吧?”

孟晚溪為難道:“實在是我一門心思地天天躲在馬車裏屋裏製香,與其他人不怎麽來往……嬤嬤,我絕無欺瞞之心,也想早日找到謀害公主的凶徒,徹徹底底地還自己清白。”

顧嬤嬤還要罵,被柳茶攔住,“嬤嬤別與她一般見識,先喝口茶。”

瞧著魏家的丫鬟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樣子,顧嬤嬤傲慢的鼻孔朝天,接過茶盞,淺淺地抿了一口,“瞧瞧柳茶姑娘怎麽做事的,還不趕緊學著點,你們這些賤婢永遠沒有說不的資格,知道嗎?”

孟晚溪道:“嬤嬤說的是。”

顧嬤嬤翻翻白眼,瞪著孟晚溪寫字,隻要她一停筆就開罵,“磨蹭什麽,難道你知道凶徒是誰,不想寫下他的名字?”

“嬤嬤,”柳茶素來冷硬的聲線柔軟了幾分,給顧嬤嬤捶著肩背,“可能是她有些字不會寫吧,您可千萬別因為她氣壞了身子。”

這丫鬟不愧是精心**出來,能長留在魏玠身邊的,捶背的手法十分老道,顧嬤嬤舒服地喟歎幾聲,眯起眼睛差點睡著,連忙輕輕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凶惡地瞪一眼孟晚溪。

瞪完,她忍不住閉眼打個長長的哈欠,緊接著身子一歪,眼睛再也沒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