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姑娘真是著急。”孟晚溪揶揄道,抬眼望見魏玠率領一眾官員,跟隨在長樂公主身後。
長樂公主沐浴著陽光,滿麵春風,似乎終於遇到了讓她愉悅的事情。
昨夜,她過了子時才睡,魏玠沒有來過,一直到現在她才這麽遠遠地看到他。
哄瘋瘋癲癲的長樂公主高興,費了不少力氣吧?
孟晚溪隔著衣服,捏住一個小瓷瓶。
這時,魏玠忽然回頭,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到她的身上。
他明明沒有笑容,冷傲的讓常人難以接近,可是這一刻在孟晚溪的眼中,燦爛的陽光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也晃動了她的心神。
隻是一瞬,魏玠淡漠地轉開視線,吩咐官員做事。
孟晚溪的心也同時複歸平靜。
“孟姑娘在發什麽呆?”阿蕊不耐煩地催促道,“你的小命在你自己手裏捏著呢,小心一會兒公主就來找你的麻煩!”
孟晚溪掏出小瓷瓶,“這是一次的用量,熏燒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會生效。”
阿蕊眼中閃過一道喜色,先拔開塞子,略略聞了下。
聽說催,情香有種甜膩的香味,她聞著確實如此,不過還是多個心眼的問道:“你沒做錯吧?”
孟晚溪冷笑,“不相信我的話,何必找我合作?”
居然被這麽個賤貨教訓,阿蕊難堪地抿嘴,想罵人又怕壞了自家姑娘的好事,隻能強忍著一肚子火氣。
孟晚溪看著正向魏玠撒嬌,要他扶自己上馬車的長樂公主,“賀姑娘的辦法讓我尋得一線生機,無論怎樣也要盡力一試。所以說,”在魏玠扶住長樂公主的胳膊的那一刻,她忽地看向阿蕊,“賀姑娘不要搞砸了,浪費了我熬夜得來的心血。”
燦若秋水般的眸子裏,泛著冷光,仿佛一把利劍刺來,阿蕊肩頭一顫,忙應道:“孟姑娘放心。”
她看到柳茶她們來了,立刻轉身跑了。
柳茶上前來,問道:“賀姑娘身邊的人來找您所為何事?”
孟晚溪冷哼道:“又來嚇唬我說長樂公主會殺了我。”
柳茶探究的目光在孟晚溪的臉上打了幾轉,“姑娘,上車吧。”
孟晚溪坐上馬車,打開車窗往外看,兩個容貌俊秀的內侍一前一後鑽入長樂公主的車廂,一個眉眼的形狀與魏玠有三四分相似,一個身量與魏玠差不多。
魏玠沒有跟進車廂,而是騎著一匹高頭駿馬,為公主的馬車引路。
長樂公主從車窗探出頭來,一臉花癡地望著魏玠的身影。
魏玠並不給公主麵子,走了一路始終不曾回頭看過公主一眼。
這是花青告訴孟晚溪的,“……魏大人敢於抵抗公主的**,守身如玉,真真是可歎可讚!”
雲禾正在嗑瓜子,粗野地“呸”一聲吐掉瓜子皮,問道:“這麽好聽的話,你當著魏大人的麵說呀,叫魏大人高興了,讓你當魏府的管事大丫鬟!”
花青害羞地扭扭肩膀,“當麵說多不好意思啊!”
雲禾的白眼快要翻上天。
“誒?公主的馬車怎麽停下了?”花青叫道,但是使團和她們的車馬沒有停下,繼續往北前行。
孟晚溪抬起頭,透過車窗的縫隙,看到魏玠勒緊韁繩,駐馬於長樂公主的馬車旁,而長樂公主慵懶地趴在窗棱上,媚眼如絲,對魏玠勾勾手指。
“魏郎,快過來。”
魏玠的臉色陰沉,冷肅的氣場讓人們低垂著腦袋,匆匆地從他身邊經過,不敢偷看一眼。
長樂公主渾然不覺他的異常,玉,臂探出車窗,劃拉著想要勾住魏玠的衣角,嬌聲喚道:“魏郎,你看看我……”
而此刻魏玠轉頭望向孟晚溪,在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魏玠忽而笑了,似有春風化開他眼底的冰雪,化作涓涓溪流將她重重包圍。
孟晚溪愣神,他仿佛在安慰她,“我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