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上半身歪向孟晚溪,肅殺之氣消減大半,溫聲問道:“已經問清楚了,你是事主,想如何處置?”

“這……”孟晚溪道:“按律法處置。”

魏玠笑了,“怎麽總是這句話。”

孟晚溪想了想,說道:“全憑魏大人處置。”

魏玠的眼角綻開一絲笑意,顯然他要的就是這句話,要她全心全意地依賴著他。

魏玠看向韓夫人與玄玉道長,冷聲道:“此二人胡言亂語,詆毀聖上,敗壞雲霄觀的名聲,割去二人的舌頭,以儆效尤!剩餘的交給任大人處置。”

看相算命哪能不說話,舌頭沒了豈不是斷了生路,玄玉道長還要求饒,被護衛死死摁住,捂住口鼻,差點窒息暈厥過去。

“是,魏大人。”任文敏瞥眼韓夫人,怒其小肚雞腸,跑到魏玠麵前作死。他們縱有多年的交情,也經不住這樣胡鬧。

該慶幸魏玠的怒火沒有燒到韓家頭上去,否則幾代人的心血便毀於這一天了。

韓夫人發覺任文敏眸色冰冷,既不替自己求情,接下來也沒有寬大處理的意思,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走吧。”魏玠捏捏孟晚溪的手,血腥場麵就不必看了。

孟晚溪卻拽住他,哪知魏玠對她根本沒有防備,差點整個人栽進她的懷中。

她趕緊避開,指著地上的血跡,“等等,長史夫人似乎在這裏摔倒受傷了,可有人見過她在哪裏?”

按說長史夫人去找長史,應該和魏玠、任文敏打過照麵,結果兩人都沒見過,一個大活人仿佛憑空消失了。

魏玠看她憂心忡忡,叫護衛去找。

“不必找了,在我房裏。”賀輕容從樹叢後走出來,“剛剛看魏玠哥哥在審問那賊老道,不敢打擾。”

孟晚溪下意識地攥緊魏玠的手,警惕地望著神色自然的賀輕容。

魏玠的拇指摩挲過孟晚溪的手背,問道:“怎麽回事?”

賀輕容道:“我照常在院子裏習武,沒想到長史夫人突然衝出來,躲閃之時被地上的石子絆倒,摔暈過去。我趕緊帶她回我的房中,請大夫治療,萬幸是點小傷,沒有性命之危。不過我還是擔心長史夫人,所以一直等到她醒過來,才出來找長史說明情況。”

未免太巧了、長史夫人受傷,沒能攔住韓夫人與玄玉道長,如果不是她正好出來尋找,撞見兩人,恐怕已經鬧到任夫人跟前了。直覺告訴孟晚溪,這件事的背後絕對脫不開賀輕容,可是這一次她沒有留下確鑿的證據。

賀輕容瞥眼孟晚溪,驚訝道:“孟姑娘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我作甚?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故意弄傷長史夫人的吧?我和長史夫人都沒說過幾句話,可沒有過恩怨。這件事我更是會主動擔責,向長史與夫人賠禮道歉。”

孟晚溪知道賀輕容想倒打一耙她疑神疑鬼,好叫魏玠以後不相信她。

她淡聲道:“我平時看人就是這樣的眼神,沒想到讓賀姑娘猜想出這些來。”又抬頭望向魏玠,眨眨眼,故意問,“魏大人,您覺得我的眼神有問題嗎?”

“若是含情脈脈些,會更好。”魏玠鬼使神差地如此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