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不在意地笑笑,“是,魏大人。”

“嗯?”魏玠略有不滿。

“我知道了,阿玠。”孟晚溪也柔軟了語調。

這回,魏玠眉間鬆散開,滿意了。

孟晚溪知道他之所以在乎自己,是不能放下那份相思之情。

那就隨他救吧,她還省心省力呢。

魏玠握著她的手,反複看了看包紮好的胳膊,“你倒是機敏。”

“雖然沒有正經習武過,但小時候看家中的護院操練,跟著比劃過。”孟晚溪回憶起從前在國公府時無憂無慮的時光,唇角不由地微微勾起。

魏玠格外安靜。

她眨眨眼,又道:“去黑市時,您送我的匕首,我一直帶著防身,沒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我看任大人並不是作惡之徒,想在釀成大錯前,讓你們能夠平心靜氣地談一談。”

她覷著魏玠的臉色,問道:“您要收回那把匕首嗎?”

“不用,你留著吧。”魏玠起身。

孟晚溪以為他要去處理公務了,不曾想下一刻就被他打橫抱起,額頭擦過他的臉頰,腦袋枕在肩頭。

“我送你回去休息。”魏玠抱著她往住處去。

孟晚溪順從地讓他抱著,經過任文敏夫婦的院子前時,問道:“魏大人,我可以繼續製香,送給任夫人一份嗎?”

魏玠不留情地潑下一盆冷水,“你利用了人家,認為她們還會收你的東西?”

孟晚溪道:“答應過人家的,怎能失信。無論收不收,我都要做好本分。”

魏玠意味深長地看她。

“怎麽?”孟晚溪有種小算計被他看穿的感覺。

“隨你高興。”魏玠頓了頓,“不過得等手臂上的傷口好了再說。”

孟晚溪鬆口氣,本想說一點小傷,一開始有點疼,現在就跟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不礙事,可是想到魏玠一道小小傷口就要死要活的樣子,默默閉上嘴。

調查任文敏需要他親自出麵才能放心,所以他管不著,她可以逍遙自在地製香。

一路順暢地回到住處,被褥換了新的,散發出曬過太陽後特有的溫暖香氣,魏玠小心翼翼地放下孟晚溪,吩咐雲禾和花青仔細伺候,才離開。

雲禾這幾天都沒見到孟晚溪,更不知道她出去後做了什麽,擔憂地從頭打量到腳。

花青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魏大人那些悉心嗬護孟姑娘呢,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就是因為是魏玠啊!雲禾在心中咆哮。

孟晚溪捏捏雲禾的臉蛋,“好了,我沒事,叫劉子成來,我有事要他去辦。”

與此同時,剛安慰好妻女的任文敏從廂房退出來,輕輕地合上房門,轉頭就看到賀輕容虎視眈眈。

他微微一笑,“剛好任某有事要找賀姑娘,您就來了,也免得找人傳話。”

賀輕容本來不想再看到任文敏,偏任文敏離開之後,她發現那杯下了毒藥的茶不見了!

她故作鎮定的問道:“任大人有什麽事?”

任文敏不緊不慢地說道:“任某視妻兒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為了他們的平安,願意拚盡所有。賀姑娘,我與魏大人所說的每一個字沒有半點虛假,但我深知魏大人生性多疑,一般人很難取得他的信任,但賀姑娘不同。”

這話讓賀輕容有些得意。

任文敏又道:“所以煩請賀姑娘能在魏大人跟前多多為任某美言幾句,早日消除疑慮,放過任某一家老小與湘州官員百姓,帶上貢品啟程。”

賀輕容冷笑,他也配自己費心去魏玠麵前求情?

何況他沒能殺了孟晚溪,白費了她一番心思,差點惹火上身,她還沒找他算賬呢!

“任大人不必多慮,安心等消息便是。”她懶洋洋地搖頭,“當然了,你也別指望姓孟的今天幫你說了話,就能左右魏玠哥哥的想法,她屁都不是的玩意兒。魏玠哥哥和她做做戲罷了,裝一裝深情引一段風流佳話嘛,男人都喜歡這樣。”

任文敏冷冷笑,背在身後的手,緩緩地舉到身前,茶杯就在他的掌心裏。

看著碧綠的茶水微微晃動,賀輕容的眼皮子直抽抽,身體微微搖晃了兩下,終究沒忍住,後退半步。

她失態地厲聲喝問:“任文敏,你什麽意思?!”

任文敏依然是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樣,“如果賀姑娘不願襄助,這杯茶會送到魏大人那裏。另外,任某希望再也不要從賀姑娘的口中,聽到侮辱孟姑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