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詭異的寂靜了一下。
賀輕容瞪眼望去,心裏一團火快要冒到嗓子眼。
孟晚溪趴在地上,捆綁的繩索不知何時被解開,被她抓住兩端,纏繞在劍身上,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自己性命。
“你……”任文敏驚詫,伸手要去抓孟晚溪。
哪料,眼前黑風呼嘯而過,眨眼之後,地上的人不見了。
他抬頭,看到魏玠摟著孟晚溪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
哪有一星半點縱欲過度後的虛弱不堪,日輝下的魏玠風采卓絕,不可一世!
黑風掃過麵頰時的刺痛感還在,魏玠的武功之高讓他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魏玠真的不管不顧孟姑娘的性命,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間將他製服,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尋找破綻?
能為孟姑娘而隱忍不發,原來自己沒有猜錯?
“抓住他。”魏玠沉聲道。
賀輕容回過神,抓住任文敏的手臂,反扣在背後,冷喝道:“當著魏大人的麵,你竟敢行凶!就算她是魏家的賤婢,也輪不到你放肆!”
孟晚溪感覺到身後男人的凜凜殺氣,急忙開口:“魏大人,任大人沒有想殺我。”
這話讓賀輕容仿佛抓到了天大的把柄,高聲指責道:“孟晚溪,你為什麽會幫任文敏說話,難道你和他聯手算計魏玠哥哥?”
她把任文敏丟給護衛,揮動長鞭衝上去。
“魏玠哥哥,小心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害你!”
長鞭如凶猛的黑蛇,急速而來。
孟晚溪低頭躲避。
腰上的手臂猛然收緊,帶著她側過身去。
長鞭從麵前掃過,魏玠抬手牢牢地抓住,任由賀輕容如何使勁兒,都無法收回來。
她到底心疼粗糙的鞭身會磨破魏玠的掌心,氣惱地甩手扔了鞭子,“魏玠哥哥,這個賤人與任文敏沆瀣一氣,你還護著她做什麽?”
孟晚溪見魏玠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知道有戲,連忙說道:“任大人一直小心控製著劍,我離他近一些,能看清楚他的神情,很怕真的傷到我,況且剛剛他並不是要再度加害我,而是想扶我起來,你們看他手中並無凶,器。”
護衛在任文敏身上搜了一遍,確實沒有凶,器。
“孟晚溪,你到底是何用意,一再為任文敏說話?”賀輕容柳眉倒豎,“難不成除了李公子,你還偷偷摸摸地勾搭上任文敏了,真是下賤……”
“劉子成在湘州走街串巷,售賣塔香時發現……”孟晚溪平靜地打斷賀輕容,“本該是富庶之地的湘州,百姓們生活卻並不如意,如果不是我的塔香香味別致、售價低,湘州人口眾多的話,恐怕很難一售而空。”
賀輕容不耐煩地喝道:“你說這些幹什麽……”
魏玠掃來一道眼神。
她的心一下子徹骨的冷,魏玠哥哥居然願意聽孟晚溪胡言亂語下去?!
“如果魏大人願意,可派人再去城中查探一番,便知湘州百姓們到底是不是和任大人說的那樣過得艱苦。”孟晚溪抬起頭,望著魏玠那雙陰冷的眸子,毫不畏懼地望到深處去,“我懇請魏大人與任大人各自放下刀劍,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她縮在袖子裏的手緊攥成拳,盡力讓自己看起來真誠而鎮定。
以為誰也不會知道她的緊張,但是魏玠順著她的臂膀滑下去的手掌,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