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功夫後。
張帆抱著裝了梅枝金步搖的精致錦盒,施施然上了馬車。
他還拍了馬屁股一下,“嘚兒~駕!”
駕車侍女滿頭黑線,趕忙拉緊韁繩,不讓馬兒跑!
因為這時候,張帆的小妹,也就是張家三小姐張心兒正兩手掐腰,氣咻咻瞪著張帆,顯然還有話要說。
眼看駕車侍女識趣的看向自己,張心兒臉上總算好看了一些。
她快步走了過來,掀起車簾,認真看著張帆,聲音都開始有些哽咽了,“哥你答應我,這是最好一次了好不好?”
“你可是一品鎮北將軍最後的獨苗兒子!那楊淑娟卻隻是三品小官的女兒,就算是她主動追求你,那也是她楊家高攀了咱們張家!”
“她根本不值得你那樣掏心掏肺!她她她……她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婊子!還當了婊子又立牌坊……”
沒等小妹把話說完,張帆已經滿頭黑線,“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麽還學會罵人了呢?”
“哥這回可不是去楊府,而是去帝師府!”張帆哭笑不得道。
張心兒目瞪口呆。
帝師府?
陳家?
少女嬰兒肥的小臉綻放笑容,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哥你願意跟陳曦姐姐重歸於好了?太好啦!”
眼看小妹微笑之餘,還抹了抹淚珠,張帆內心更加愧疚了。
為了激活係統,同時也為了自救,他近三年來都幹了些啥啊?
他連忙兩指指天,“不哭不哭,哥對天發誓,再也不理那楊淑娟了,小妹你別哭了好不好?”
張心兒白他一眼,“呸!你才哭呢!你為了求得楊淑娟諒解,跪著哭好幾次了!”
說罷,張心兒一咕嚕爬上馬車,“哥我要跟你去帝師府,不然萬一陳曦姐姐不肯原諒你呢!”
張帆一怔,隨即摸了摸她的小老闊兒,“果然還是小妹心疼哥哥!”
馬車才出了門,街邊茶樓酒館的閑瓜們瞬間議論紛紛。
“出來了出來了!不愧是京城第一敗家子,才賣田拍下的梅枝金步搖,說送就送了!”
“什麽敗家子?人家帆少是京城第一深情好嗎?”
“狗屁帆少!我看他飯桶還差不多!他這是惡意哄抬那啥價啊這……”
對於這些冷嘲熱諷,張帆早就免疫了。
任由馬車飛法法奔向狀元街帝師府,他老神在在。
吃瓜群眾一陣狐疑。
“誒?這方向好像不對啊?”
“楊府不是在尉遲街嗎?他去狀元街幹啥?”
“狀元街唯一跟張家還有點交情的,也就帝師府了,難道……”
沒等眾人議論出個所以然來,馬車已經到了帝師府門口。
張心兒第一時間就跑到帝師府後院去了。
張帆卻提著精致錦盒,默默望著巍峨的帝師府門樓,眼底多少有些複雜。
這可是除皇宮門樓之外,民間最大的門樓!
其上最醒目的,是當代皇帝薑白親筆提的楹聯。
上聯:胸有丘壑,高瞻遠矚三造大夏。
下聯:腹有乾坤,深謀遠慮兩創中興。
橫批:世世三公!
沒錯!
陳家就是這麽牛掰克拉斯!
夏朝立國幾百年了,先是有大夏、又有炎夏、再到現在新夏,其實都是薑家掌權!
而陳家也從炎夏中期到現在,每一代都出了位列三公的智者!
現在帝師雖然七老八十了,但帝薑白和先帝,都是他親自教出來的!
所以帝薑白親筆寫下這副楹聯,就是為了昭告天下人:帝師陳家即便人丁凋零了,也依然是新夏除皇族外第一大族!
張帆由衷感慨,“這特麽比三國袁氏還要牛掰啊!”
與此同時,楊家後花園。
一個粉裙小姐急吼吼來報,“不好了淑娟姐姐!張帆帶著那梅枝金步搖,跑去找陳曦了!”
整個後花園頓時氣氛壓抑。
緊接著,“砰”一聲,楊淑娟砸碎了手中茶杯。
也不管自己白裙被茶水染黃,她咬牙切齒,“張帆!你竟敢背著本小姐,去找陳曦那個賤人?”
“來人!備車!去帝師府!”楊淑娟咆哮道!
但那粉裙小姐卻把她拉住,“別呀淑娟姐姐,那張帆前幾天不剛被你拒婚嘛?”
“他肯定是心中有氣,故意讓你吃醋呢!”粉裙小姐滿臉篤定道。
眼看自己閨蜜信誓旦旦,楊淑娟略一沉吟,那雙桃花眼裏泛起“睿智”光芒,“啊對對對!”
“我那麽冰清玉潔,他怎麽可能不要我,反而去要陳曦那個臭宅女呢?”
“聽說那陳曦天天在家哭唧唧,但張帆早就說過,他最害怕女人哭唧唧了……”
可轉念一想,那張帆竟敢故意氣本小姐?
真是太過分了!
不行!
本小姐也要故意氣他!
打定了主意,楊淑娟當即一拍石桌,“來人!備車!去雲景小築!”
粉裙小姐頓時兩眼放光。
雲景小築。
別看名字帶了個小字,實則卻是皇城最大最好玩的地方。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年輕女子都可以免門票進去!
而且在裏麵的一切消費,都可以打五折。
也因此,那裏成了皇城年輕男女最趨之若鶩之所……
另一邊,張帆突然也想到一個可怕事實:陳家畢竟世世都出三公,那是真•顯赫世家!
而陳曦身為如此名門之千金,竟曾經被他退婚,還多次被他欺負,被他當眾羞辱!
人家沒脾氣嗎?
人家能原諒他嗎?
將心比心,張帆自己都有些不敢原諒自己!
可事到如今,他再不激活係統,就得全家涼涼了!
沒把握隻能硬著頭皮上!
然後……
帝師大人一下人聽說張帆來了,當即抓起他那把打過兩任皇帝的戒尺,凶神惡煞般殺出書房,“混賬小子?你還有臉來我們家?”
“你給我滾犢子!我們家再也不歡迎你!”帝師舉著戒尺,吹胡子瞪眼道。
張帆撓頭,滿臉堆笑,“帝師爺爺,我錯了,但這梅枝金步搖,我必須送!”
帝師一怔,“啥?那梅枝金步搖可是近幾年民間最貴首飾,你真要送給曦兒?”
見張帆認真點頭,帝師又哼了一聲,“哼!這些年你傷害曦兒多少次了?”
“滾犢子!我家曦兒才不稀罕你那……”
然而,正當帝師大人舉著戒尺,要把張帆趕出去之際,身後卻傳來聲音,“胡說!我老稀罕張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