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 看傻了?”

變成仙君模樣的九鄞聲線多了幾分清冷,但清亮的眸光裏多了幾分溫潤雅致。

花蕪老實答道:“第一次看見這樣模樣的阿鄞,確實十分驚豔。”

若是依她原來的眼光, 眼前的清冷仙君無疑更符合她的喜好。

可驚豔過後, 花蕪卻更懷念身為魔尊的九鄞。

畢竟即便是失去記憶,凡人阿衡也更加貼近魔尊而非眼前的仙君,這讓她有種陌生感。

伸手握住他的手,花蕪笑著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啟程前往天界了。”

九鄞微微頷首,帶著她瞬移出了魔界。

魔界和仙界之間沒有直接通道, 除了經由凡間的其他界門,再有就是經紫雲台前往他界。

紫雲台不屬六界, 卻是連接六界的通行之地。

原本此處由神族守護, 可自從萬萬年前, 神界封閉後,隻剩神族遺留的結界,一直守護此地。

因處是各界出入口,是以不論是何身份,皆會被各界守衛仔細盤查,防止有細作混入其中。

比起略顯緊張的花蕪, 九鄞卻十分淡定, 任由天兵盤問,神情自若地一一作答。

順利躲過天兵的盤查, 他們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便成功潛入仙界。

見四下無人, 花蕪神色複雜道:“阿鄞經常來仙界?”

親眼瞧著魔尊是如何輕鬆混入仙界, 如今尚是仙界仙子的花蕪不禁對仙界布防表示深切的擔憂。

九鄞聞言頗為淡定道:“倒也不是經常來, 隻是偶爾會上來那麽一兩趟。”

他生來便是仙胎,學的大多也都是仙家本領,即便後來墮魔,也喜歡煉製一些小玩意兒。

那些煉器的材料許多也隻有仙界才能買到,所以為了方便,會才費盡心力煉製出‘玄晶鏈’。

誰知花蕪卻想岔了,以為他是為了偷偷見天帝才潛入仙界,明亮的杏眸裏閃過一絲心疼。

怕觸及他的傷心事,花蕪有意避開有關天帝的話題,隻談仙界那裏好玩和自己曾在百花宮裏聽到的趣聞。

九重天,百花宮。

花蕪知道自己消失的突然,怕含章擔心,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才征得九鄞同意讓她先回趟百花宮。

“既然要回,那本尊同你一道兒回,剛好也可以給她們送請柬。”九鄞輕描淡寫道。

請柬?什麽請柬?

花蕪一頭霧水,神情茫然。

沒等她開口詢問,就聽不遠處傳有人喊她名字。

站在原地等了片刻,隨著來人越走越近,花蕪莫名覺得對方有些眼熟。

“花蕪,許久未見,近來可曾安好?”來人身著青色竹紋廣袖仙袍,看起來文質彬彬,是位溫吞和善的仙君。

“梓棠元君。”

看見來人,花蕪吃驚的同時不免有些心虛,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這位是?”站在一旁的九鄞笑吟吟的問道。

隻有站在一旁的花蕪清楚的看見,那笑意未達眼底。

花蕪一個激靈,剛想開口介紹,誰知梓棠元君見了她身邊的人,卻擰眉問道:“花蕪,他是誰?”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是誰。”九鄞聲音溫涼,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花蕪心知他這是不高興了,幹笑著為他們二人介紹。

“阿衡,這位是清遠帝君座下大弟子,梓棠元君。”

“元君,這是我好友阿衡,乃下界一散仙。”

“原來是花蕪的朋友,幸會幸會。不知這位仙君師承何門?尊師又是那位?”聽完花蕪的介紹,不知是否感應到什麽,梓棠元君依舊有些警惕。

九鄞眸光微涼,對她的介紹十分不滿。但如今有外人在場,隻得暫且把不滿壓下,先將這人打發了回頭再找她算賬。

“小仙隻是一屆散仙,無門無派,比不得元君係出名門,身份貴重。”九鄞陰陽怪氣道。

花蕪一聽就知道此刻魔尊大人的心情十分不爽。

生怕他氣急在仙界和梓棠元君打起來,她忙插入兩人之間,臉上掛著疏離客套的微笑:“梓棠元君若無其他事,小仙就先回百花宮了,不然花神娘娘怕是要等急了。”

梓棠元君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她身上,他略有些遲疑的看了眼一旁的九鄞,欲言又止道:“有些話,我想單獨同你說,不知你現在方不方便...”

花蕪以為他有事找自己,想著盡快打發他,便點頭同意了。

九鄞麵色不渝,冷哼一聲,還是把地方讓了出來。

“梓棠元君,現在可以說了吧?”

梓棠見她一臉冷淡,全然不似往日深情,內心有些澀然,他抿唇說道:“若我說...那件事我答應...”

花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梓棠似乎克服了那份羞恥,語句也愈發流暢:“之前你第一次同我說起時,我著實有些震驚,所以才倉惶離去。可後來我靜下心來想了許久,又得知你出事,滿心滿眼隻有你,這才意識到這份感情比想象中的還要深。這次我來見你,是想告訴你,我想通了,孕子一事我願意...”

望著眼前臉頰泛紅的梓棠,花蕪隻覺頭疼。如果沒有遇到九鄞,她或許會高興。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你願意也遲了,如今我已經有了她的骨肉。”沒等花蕪想好怎麽回答,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見梓棠一臉錯愕,九鄞惡劣一笑,緊接著又補了一刀,“忘了告訴你,我和阿蕪已經成親,就算你想,也輪不到你!”

梓棠聞言難以置信的看向花蕪,“他說的...可都是真的?”

花蕪點點頭,“他說的都是真的,墮入凡間那段時日,我已經和阿衡成親,他也確實有了我的骨肉。”

聽她親口承認,梓棠元君失魂落魄,他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你騙我,剛剛不還說是你的好友?”

花蕪聞言有些尷尬,早知道他是來說這件事的,她就不該顧慮太多,而是直接告訴他自己和九鄞的關係。

“梓棠元君,這件事我們沒必要騙你。”花蕪歎道。

聽她說完,梓棠元君的身影從原地消失,想來是找個無人的地方去‘療傷’了。

人一走,九鄞冷哼一聲,怪聲怪氣道:“你說思念的友人,該不會就是他吧?”

花蕪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怎麽可能,我說的是含章,你在凡間時也是見過她的。至於梓棠元君,我沒想到他會來找我...”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