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年到Feeling Club的時候,雪似乎又大了些,他從停車場走到Feeling Club這一路就被雪花落了滿肩。
他站在門口抖了抖才入內。
大年夜,Feeling Club卻一點不冷清,反倒是比平常都熱鬧。
他徑直給周簡打電話:“人呢?”
周簡懶散又輕佻:“正眼瞧人。”
懷年抬頭就看見周簡坐在前頭沙發上,一手握著電話,另一手正環著一個帥哥說笑。懷年過去,周簡才丟下手機,熟稔抽了支煙出來咬在唇齒間。
小帥哥很識相,立馬揀起矮桌上的火機給他點火。
香煙點燃,周簡吸了口,衝懷年挑眉:“請客還遲到,我還以為你沒格局不來了。”
懷年脫下黑色長大衣丟在沙發背上,他裏麵是一身高定正裝,黑色西褲配寶藍色西服,這色係即便是在酒吧都十分跳眼。他順勢開了扣子坐下,拎了瓶酒往沙發上靠,嫌棄看了眼周簡:“你倒是來的早。”
周簡嗤笑:“不早還能去哪?雪這麽大,老子倒想回家吃年夜飯去。嘖,你不會還真去機場了吧?”
懷年喝了口酒:“去了,剛回。”
回城高架還不讓走,他在下麵繞了半天。
“早說你去了也白去。”周簡也跟著喝了口酒,“幹嘛說要來這兒?離咱們住的地方還挺遠,你之前來過?”
懷年輕笑:“沒,廠裏一小孩兒來這裏做過兼職,給了我一張優惠券,快過期了,今天最後一天。”他略舔了下唇,“給打骨折。”
周簡罵了聲:“好歹是大年夜,請頓酒你還這麽摳摳搜搜。”
懷年冷笑了聲,劃開手機道:“輸了錢,可不得省著點花了?”
兩人之前打賭,周簡說看這下雪的架勢今天誰也走不了,懷年說不信。他其實出發得挺早,因為大雪封路,去時他是繞路上的機場快速路,後來路上車禍,他還下車幫忙了,那會兒就已經聽說機場關閉了。
彼時他已經在路上,單行道又不可能調頭,隻能硬著頭皮往前開。
周簡沒想到他還真的要給錢,笑道:“大過年的,群裏也好多人沒回家過年呢,紅包發群裏吧,我也大氣一回。”
“嗬,花我的錢,你可真夠大氣的。”
話雖說著,懷年還是往群裏發了。
【臥槽,懷工牛逼】
【懷工大氣啊】
【謝謝懷工】
【謝謝懷工】
周簡將屏幕翻轉:“看看,不都在誇你嗎?嘖,你自己還搶一個?”
“誰規定我不能搶?”懷年看了眼跳出來的“2.08”默了默,今天大概真的有點背,特麽兩萬塊的紅包他隻搶到兩塊多。
周簡突然笑得煙灰都抖落下來:“謝謝啊,我搶了280。”
懷年:“……”
“兩個人挺沒意思的,給你也叫個小帥哥過來?”周簡戲謔笑看著懷年。
裏麵暖氣打得足,懷年這會渾身都熱乎了,微敞了襯衫衣領,慵懶往沙發背上靠:“這錢得你付。”
“我付就我付,這大過年的,還在乎這個?”他讓身邊的小帥哥去找個好看點的過來,“我哥們兒顏控,不好看的吃不下嘴。”
懷年冷笑:“就你不挑。”
“嘖,這話說的,我好歹也是按著你這樣的檔次挑的。”懷年雖說不是那種頂級神顏,但在修飛機的裏麵絕對是天花板的存在了,周簡笑著坐過去,“不然咱倆湊合湊合得了,怎麽著也算青梅竹馬,知根知底……”
懷年用酒瓶抵住越靠越近的周簡:“我對你不知根不知底,管住你的嘴。”
他說的時候還垂目看了眼周簡下麵。
周簡“靠”了聲:“能不能別說話帶顏色,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
懷年笑:“怎麽著,正眼看你還能看出花來?”
他剛抬頭,就越過周簡看見了那邊吧台坐了個人。
內室燈光昏暗閃爍,那人坐姿慵懶隨意,側麵輪廓完美,連單手夾煙的姿勢都直戳懷年心窩。
懷年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這些年他遇到過不少人,卻沒有那一個能讓他刹那心動的。
“謔,正眼看我還給你看傻了?”周簡往懷年麵前打了個響指,就見懷年突然站了起來,他忙轉身,“哎,去哪?你不是吧,這才喝多少酒就上廁所?你腎虛嗎?”
懷年沒理人。
他穿過舞池徑直走向吧台:“嗨。”
覃舒妄被搭訕時,正跟調酒師安迪閑聊,誰也沒想到大年夜因為大雪封城,俱樂部一下子變得這麽熱鬧。
覃舒妄回頭就對上了懷年的臉。
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愣在了當場。
他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麽就突然看到了分手五年的前男友?
懷年的手臂輕靠著吧台:“一個人?”
覃舒妄:“?”
距離拉近,懷年異常清晰地看到了麵前男人的臉,他就喜歡這種濃顏係的帥哥,尤其是還是這種成熟的男人。
懷年瞬間覺得今晚也沒那麽倒黴,生活還是優待他的。
“懷年。”懷年朝覃舒妄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覃舒妄:“……”
他可能還是出現幻覺了,要不然怎麽會看到八年前他跟懷年初見時的場景呢?
他也是這樣朝他伸出手,說:“很高興認識你。”
懷年招呼安迪給他調杯拿手的,回眸見麵前的人還盯住自己在看,他輕笑了下:“怎麽稱呼?”
覃舒妄:“??”
“嘖,你平時都這麽防備人?”懷年的視線毫不掩飾打量著他,“怎麽感覺……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覃舒妄的長眉微壓。
懷年又笑:“別誤會,這不是什麽搭訕方式,當你見到某個人時感覺像是以前就見過,這在科學上是有解釋的,叫即視。”
覃舒妄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半眯了眼眸:“哦?我還以為你要說量子糾纏。”
懷年嘖了聲:“你要這麽說也行。”
“曼哈頓,先生慢用。”安迪將調好的酒擺上吧台,又忙著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懷年端起酒杯輕碰了下覃舒妄麵前的酒杯:“還不打算自我介紹嗎?”
覃舒妄唇角染一抹寡淡笑意:“需要嗎?”
懷年跟著一笑:“嗯……我這人不大喜歡猜。”
覃舒妄忍了忍:“覃、舒、妄。”
“覃舒妄……”這三個字連同杯中雞尾酒一並轉在舌尖,懷年笑得慵懶,“好名字啊。”
還裝呢,孫子??
“是哪個qin?”
“西早覃。”
“這個姓不常見,特別能讓人記住,覃先生。”
覃舒妄:“…………”
“你一直這樣看著我,不會是對我也有熟悉的感覺吧?”似乎自懷年坐下開始,覃舒妄的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覃舒妄心說,一起睡了三年,老子連你腳底板那顆痣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說夠不夠熟悉?
不過,這家夥是在玩什麽遊戲嗎?
現在是比誰先繃不住?
覃舒妄最初的震驚被悄無聲息掩住,他的眼底似笑非笑:“也許吧。”
這句“也許”入耳,對懷年來說,無疑是覃舒妄對他搭訕的某種回應,曼哈頓微苦與甜膩也中和得完美無缺又相得益彰。
懷年心情愉悅斜倚著吧台,越是打量麵前的人越覺得這人哪兒哪兒都長得了他的審美上,連他彈煙灰的姿勢都這麽地……令人心動。
懷年甚至在覃舒妄伸長手臂的時候徑直攤開掌心接住了落下的煙灰,他淺笑略傾身過去:“覃先生有男朋友嗎?”
還真是來玩遊戲的?
覃舒妄笑了笑:“早分了。”
“嘖,那真是他的損失。”懷年往覃舒妄耳邊吹了口氣,“也就是說覃先生現在是單身?”
這混蛋……這是在撩他?
“我剛在那邊一眼就看到了你。”懷年輕笑說。
覃舒妄心說,誰他媽不能一眼看見前任?無論這個前任在心裏是死的還是活的。
“覃先生平時都是這麽高冷的嗎?”
覃舒妄勾唇:“我平時很健談。”
“是嗎?這我真沒看出來。”
“嗨。”周簡過來,倚在懷年邊上,衝他舉了舉杯,“要不要過來一起?”
他從懷年坐下就一直盯著這邊,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見懷年上去搭訕陌生人,不過這都撩半天了,周簡感覺對方連一根頭發絲都沒被撩動,連他都坐不住想來幫幫哥們兒了。
覃舒妄蹙了蹙眉,似乎直到此刻才有時間打量眼前的人,來酒吧還特意穿了身寶藍色的西服,是嫌自己不夠浪還是怎麽?
懷年將剩下的曼哈頓喝完,拎著杯底櫻桃往嘴裏送,舌尖舔過手指望著周簡笑:“當然不行。”
五年不見,覃舒妄覺得懷年都能浪翻天了,連拒絕人都這麽的……欲拒還迎!
周簡笑著將自己瓶裏的酒往懷年酒杯裏倒:“別急著拒絕,你沒發現那位先生都不想理你嗎?”
懷年的嘴角輕扯,剛想用嘴型讓他滾,突然手腕一緊,他直接被身後的人拖走了。
懷年:“?”沒想到這位清冷疏離的覃先生還真吃這套激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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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的門被撞開,覃舒妄一把將人抵在隔間的門板上,他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麽”還沒質問出口,便見麵前的人望著他笑了笑。
“原來覃先生喜歡這麽直接的?”
覃舒妄:“?”
“都是成年人。”懷年伸手勾住了覃舒妄的脖子,痞笑,“誰不愛直接的呢。”
覃舒妄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人微踮起腳便吻了過來。
覃舒妄:“!”
當年他們第一次接吻還是覃舒妄主動吻的懷年,他尚且害羞得連嘴巴都忘了張開。
現在他倒是很會**……還他媽伸舌頭了!
這些年他在外麵都是玩的這麽花的嗎??
“這麽矜持?”懷年漏了聲笑。
矜持個屁!
覃舒妄扣住懷年的腰將人拉過來與自己緊貼在一起,低頭便深吻過去,管他媽在玩什麽遊戲,閉眼入就行了。
這一場吻得激烈。
半晌後,懷年的襯衫就剩一半還紮著,另一半落在外麵,衣領也歪了幾分。
懷年又笑:“你兄弟……就這麽急著要出來見世麵?”
覃舒妄將人抵在門板上,半眯著眼睛:“也許它是想讓你見見世麵。”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感謝寶子們支持~
喜歡的寶子先收藏,周一回來更新,時間依舊是每晚21點。
注意:為了避免扯上那個官什麽場,海州長空在本文設定改為私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