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的苦難(誰的戰爭7)
題記:越是沒有希望黑暗的時候,在那被遮掩的雲翼之後,那光明便越是耀眼。
弗瑞頓空艦內,烏達頓繼續著他的亡命。他的左眼失去了黑布罩的遮掩,使他原本猙獰的神色又添抹上幾分陰冷。
此刻他隨身攜帶的彈藥已經竭盡,不過還好他已經找到了出口,不過很明顯這出口很獨特。
此時他別無選擇,在折回廊道的近處,那數不清的皮靴踐踏金屬地板的動作開始搖曳著地麵,他嘴角擰起一笑,隨手從腰間扯下最後一枚手雷,希冀憑借此物來拖延最後的時間。
雷環被他輕易的拉掉,橢圓的手雷轆轆的翻滾,直至金屬廊道的轉角,接著便是一群人驚呼,和後退遠去的步伐。
得此最後的空隙之間,烏達頓攥起他的鐵拳,對著頭頂閘門的機械鎖就轟擊起來,如若常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與金屬對抗,那無疑是以卵擊石,但烏達頓那雙手是經過無雙戰爭死亡淅瀝的鐵腕,其上臃腫的關節以及密布的厚繭都是無敵的甲韌,眼下縱使被這金屬鎖的硬度擦出血漿,那也是微不足道的鄙陋。
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手雷的威力十足,但還是如先前一般無法炸裂開空艦的金屬牆板,飛裂的彈片隻能在牆板上烙印下凹坑而已,不得不令人咋舌這金屬牆板的韌性強度。硝煙還沒有完全的被空艦通風裝置濾去,在拉姆石澤的帶領下,弗瑞頓空艦內部作戰人員便突擊出來,轉過廊道,紛紛抬起手槍對準在他們前方約二十米處的烏達頓,卻沒有人敢貿然上前,這一夜,這獨眼的巨漢宛如凶神,留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懾。
在烏達頓鐵拳的轟擊下,那閘門的機械鎖終於鬆動,此時他高喝一聲,用盡全力再次猛擊,終於把那閘門的機械鎖砸掉,接著,他在追擊上來的弗瑞頓作戰人員即將要射擊的時候,縱身向上,從那壞掉機械鎖的閘門中逃逸了出來。
竄出了那閘門後,他的視野瞬間黯淡了下來,再抬起頭時,僅有皓月當空,此時的他已經逃竄至弗瑞頓空艦外部的背身上。
他快速的起身,然後在閉合那閘門,緊接著他把自己的身子移步上去,嚴嚴實實的踩踏在上麵,任憑其下追擊他的人如何用力,也無法推開半分。
烏達頓長長的喘息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得以微微的鬆弛。他清楚的知道如此大的空艦上不可能隻有這一個背部閥門,眼下他隻有短暫的時間得意休息。
他來不及在緬懷,便快速的把一直攥在左手裏他自己被子彈撕裂的左耳,還有那黑色遮眼罩分離開,他隨意的把自己左耳的血肉遺棄在地上,隻是小心翼翼的抹去哪眼罩上粘連的血跡,接著他再次的把這眼罩戴在臉上,失去了左耳可盤係後,他索性把這眼罩的線帶圍繞在自己的額頭上。
帶他完成這一切動作之後,他腳下閥門的推擠力量衰小了許多,他知道弗瑞頓的作戰人員已經開始繞道,準備從其他空艦背部的閘門出突擊包圍自己了。
“祝我好運吧,瑪娜……”接著月光的薄稀,隔著黑色眼罩的厚度,他輕手撫摸自己的左眼,隨後,便大步的繼續奔逃而去,在一處空艦機甲攀登梯處,快速的翻跳,直至降落在地麵上,但卻很不巧的被一隻正在巡邏的機器人警犬發覺,在那機器人警犬發出警報之前,烏達頓再次的突步上前來到不足他五米距離的機器人警犬身前,對著它的頭顱就是一記狠踢。
那機器人警犬不重的金屬身子霎時騰空飛了出去,狠狠的掉落在地麵上,雖然烏達頓這一踢擊看似給它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其實還是微不足道的,因為金屬的機械根本就不知道疼痛為何物,它們隻會直至堅持著設計者給他們定義的程序命令,隻要它們的能源生命不枯竭短路,那麽他們便會一隻的堅持下去,人心中那種迷惘的脆弱和痛苦,對它們來說都是虛妄。
落地後的機器人警犬其頭顱上左眼的電子眼已經失效並暗淡了下去,時而還泛冒出幽藍色的電弧火花,其右眼雖依然持續著霞紅的霓虹色彩,但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暗淡下去。
它踉蹌著金屬腳步,想要站起來,但似乎頭部的平衡係統失效,他隻能撲倒在地上,反複的伸卷四肢調試著命令,而不知疲倦。
“…………發現,發現侵略目標……確認無誤,確認無……誤……”
它把這最後的信息信號傳送給了主機通訊台後,便徹底的失去動作,右眼最後的霞紅色也緩緩的夜色吞沒。
或許它是死,或許還會有人類可以修理好它,讓它重新獲得新生。但無疑的是它由始至終的堅定著自己的命令,沒有拋離,沒有惶恐,直至它還可以思想的最後一刻。
在鋼鐵的軀殼下它是沒有心的,正因為沒有心的存在,才能讓它如此的堅定不移,再反觀人類就是擁有心兒變得堅定,也正是因為擁有心的存在,才讓這個世界變得扭曲。
烏達頓眼見那機器人警犬失效後,也不敢再做停留,邁開腳步,便朝著最近距離的邊緣雜土亂木維和成的圍牆處跑去。這鄙陋的阻礙當讓不能阻擋他分毫,他輕鬆的越過後,身影便消失在樹叢之中,但他卻不知他此時所做的一切已經完全的暴漏在了一台機甲的攝像眼中。
在弗瑞頓空艦的背部,迎著月光的璀璨,一陣柔和的光影模糊後,一台淺藍漆色的機甲褪去了法線貼圖模擬,裸漏出身姿,在人眼還沒有徹底端詳它的體態時,它便快速的啟動,大踏步的從空艦背部躍下,緩衝俯身降落在地麵上,隨後便快步的躍出雜土亂木臨時圍和的牆壁,朝烏達頓逃亡的方向追逐而去。
其內一名身著弗瑞頓機甲作戰服的女子有條不紊的對著機甲進行操控著,她並沒有帶起防護頭盔,其盤卷的頭發高高的裸漏著,額前幾縷發簾下是一透明的玻璃鏡片,閑適淡雅準確的詮釋著她那姣好的容顏,不過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在她凸鼓的胸上,那一枚亮銀色的金屬胸章,其上一隻無名的鳥兒安靜的歇息著,胸章徽記的角落處明顯的烙印著阿拉伯數字“13”。
“我已經開始對目標進行追蹤了!接下來就把一切交給我吧!”她用著她清脆的聲音對著通訊麥講道。
“青鳥……請等一下,我馬上就跑出空艦了,讓我與你一起去追擊……”在通訊麥的另一側,拉姆石澤的聲音傳輸而來。
“恐怕,不行了,對方已經逃竄了,我必須不能鬆懈半刻的進行追逐!就這樣吧,盾騎士!”言罷,她果斷的掛斷了通訊麥。
在弗瑞頓空艦內的廊道中,拉姆石澤對著自己左腕的通訊手表訥訥的半天講不出話來,眼看著他自己頭頂已經推開一半的閘門後,歎了一口氣後鬆掉了右手對那閘門的支撐力,讓那閘門在重力的影響下而閉合。
“青鳥……”他再次的自語歎息,卻不料到有人把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拉姆石澤懵然一怔,他清楚的記得他已把所有的作戰人員遣散,此時敢這樣對自己唐突的應該也是與他自己平級的機甲騎士團成員。心間短促的思慮,在回過頭來時,卻看到了愛默克那一張邋遢的嘴臉,這不由得讓他有幾分詫然。
“嗬,在驚訝什麽,能讓盾騎士驚訝,我很榮幸呢。”愛默克打起了哈哈。
“你怎麽來了?”拉姆石澤繼續冷著他那一張臉,冷冷的問道,並同時的低下頭,瞥眼瞧向愛默克那包裹在紗布中的雙手。
“我怎麽不能來了,對於救命恩人你也不至於這麽冷漠吧,好歹我這一雙手迸裂的傷口也是為你所致,你總應該說聲謝謝吧?嗬嗬。”
“哼,微不足道的傷口而已,你看到那個獨眼男人的拳頭了嗎。”
“啊,當然,我在指揮中心內對著監視電腦可是全程直播,那家夥真是個怪獸呢,所以我便要嚴嚴實實的包紮好自己的雙手,對著那個老處女抱怨自己受傷了,不能進行接下來的作戰了,以免在接下來的作戰中遇到這個變態的怪獸,嘻嘻。”
“那個磁盤你應該發覺了吧。”
“嗯,不過話說來,使徒軍團的指揮真是黔驢技窮了呢,這種招數都使得出來,對於電子信息技術弗瑞頓可是走在世界的前列呢,這區區的病毒程序真是笑話…………”
還沒等愛默克說完,拉姆石澤便閃身推開愛默克的身子,便欲離去。
“喂,你要幹什麽去?”
“我可沒空聽你這個二線傷員連篇的廢話。”
“嗬。”愛默克的嘴角揚起一抹獰笑,“著急接通大胸青鳥騎士的通訊嗎,嗬嗬,也是呢,那個胸大的家夥腦袋總是不夠用呢,還真的要靠你來指點她一二呢。”說著,愛默克再次交替的走到拉姆石澤身邊,並又一次的拍了他的肩膀,並附耳對他講道:“什麽時候向她表白了,記得告訴我一聲哦。”
拉姆石澤一怔,冷峻的冷瞬時紅了起來,待他會覺過來的時候,愛默克已經踏步走遠,對著愛默克的背影,拉姆石澤閃爍著目光,良久後再次悶哼,同時皺起了眉頭。
“明眼……真的能洞察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