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紊亂與抉擇(定義終章的瞬間)

題記:總有人類在預言著未來,並主導演繹著他們的預言,他們或許是貪婪,或許是真正的為這個世界革新著,盡管他們把這個世界太多無辜的人算計其中,但他們無疑還是先驅。不過有些時候他們的所作所為卻在兩種人的眼中被認為是愚蠢的,第一種是目光比他們遠要短淺的人,第二種便是目光遠要比他們長遠的人,就像是一部漫長的小說裏,主人公可能猜透了過程,但結局永遠掌握在作者手中,所謂的定義終章也不過是他們在作者眼中的笑柄。

廊道房門的隔音效果異常的出色,待馬丁閉合那房門後,那舞曲與人聲的噪雜便完全的褪去。

空寂的廊道有幾分陰暗,這使馬丁習慣性的警覺起來,人已中年的他雖常年坐鎮指揮,很少身臨戰火交織的現場,但是他心中那份青春時代的熱血卻是依然不曾冷卻。

廊道並不是冗長,短短的數步馬丁便來到了盡頭的房門前,令他意外的是這房門並沒有嚴鎖緊閉,而是虛掩的敞開著,似乎房間內的主人已經意料到了今夜會有不速之客,或許在其內已經為來者沏好了咖啡。

馬丁皺了皺眉頭,果斷的從西服內側摸出了手槍握在掌中。他心中清楚,自己此時的一舉一動可能完全的暴漏在暗處無法察覺的針孔攝像眼之下,此時唯一的決策便是當機立斷的突入,並挾持住房間內的人物。

思慮總是有些緩慢的完成,而行動卻是瞬間須臾的片刻。

馬丁持槍快速的閃身進入房間之內,並隨手的把門鎖合,這樣即使房間內的人警報,外來的人馬突入進來也需費一番功夫兒。

房間內也是一片幽暗,照明的光亮完全來自碩大透明玻璃牆折射進來的月色與星辰。

在近五十餘平方米的房間內,除了堆積的裝飾雜物,便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房門,馬丁探知這一息訊後,心中稍稍的安穩許多,這樣一來就會給他自己贏得更多的時間,他此行而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問清事實,解開自己心頭的紊亂。

在靠近透明玻璃外牆旁,一張搖椅緩慢的搖曳,“吱呀”聲與古老擺鍾的“嗒嗒”交織在一起是此時房間內唯一的聲響。

馬丁離得近了,看得清那搖椅的擺動,心中的忐忑便又安穩下來了許多,此行的計劃並沒有撲空。他慢慢的把手中的槍口垂放了下來,故意的踏步出聲來到那搖椅的附近。

“嗬嗬,馬丁老弟,這就是你在我生日的時候給我送上的祝福嗎?”搖椅上的老人打起了哈哈,並探出手來,指了指馬丁身旁的沙發椅,示意他隨便入座。

而這一刻的馬丁雖然放鬆了幾分警惕的把手槍收回衣中,但並沒有按照那老人的話語而動作。

他慢慢的退後半步,對著那老人尷尬一笑。

“我看還是罷了,你這老惡棍可是心狠手辣,欺騙一些不了解內行的人還行,可是你我都是近半輩子的友誼的人了,彼此心中所想都是清楚的很。”

“你還是比陳最更加的狡詐,嗬嗬,當年沒有扶舉你為使徒軍團的指揮大校倒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否則事到如今一切恐怕都已脫逃了我的控製。”

馬丁聽著麵前這人的話語後,眉頭緊鎖,心髒猛的一悸,立刻毫不猶豫的再次把收起的手槍抽出,帶著消音器的槍口冰冷的對向目標。

“你這麽講,那就是我的猜測就全部屬實了?!!”

“,嗬嗬,你激動什麽。我們都是已過了熱血青春的年紀,淡下心來好好談談不好嗎?你看今天是我的壽辰,並且我又素有腿疾,想必你也清楚這腿疾是因何而來,現在你這樣的用槍口對著我你覺得合適嗎?一開始你不也在說我們都是近半輩子的友誼嗎?現在你這樣的用槍口對準你的老朋友心中就不曾愧疚嗎?”

“愧疚?我隻是知道隻要不愧對以後便可以了,已經發生的即使惋惜也無濟於事!”

“很好,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堅韌,既然你執意要用槍口指著我,我們也隻好這樣繼續的交談下去了。”搖椅上的老人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繼續的講道:“首先,我們先來談談你剛才口中的猜測,你猜測了什麽呢?”

迎著薄稀的月光,馬丁的神色有幾分冷峻,他凝視著麵前年長於他近二十歲的男人良久後,才開口講道:“你要葬送掉整個使徒軍團上下近兩千五百餘人的性命!”

“哦,這個猜測還真是令我詫異,我很費解你為何會有如此的猜測。”

“這不用你管,回答我是,還是不是?”馬丁的情緒開始有些激動起來。

“當年建立使徒軍團的時候,我們宣過的誓言你還記得嗎?”搖椅上的老人默默的微笑起來,在這稀缺光亮下,顯得格外詭異。

馬丁微微一怔,然後講道:“這用你廢話,那誓言我一直的永記在心間,倒是你是否已經遺忘的…………”

還沒等馬丁講完話語,宏亮有力的聲音便從那老人的口中吐訴出來,“或許沒有人可以記得我的名字,但是在曆史的章卷中必會留下厚重的印跡,讓我們用鐵筆去書寫演繹!這個世界上的不公,不正,貪汙,腐敗,戰亂,擾動,我全部都要製裁,自由是屬於人民的,而不是政權施加的鎖鏈!我以我的靈魂起誓,以上必定付出我一生的年華奮鬥,直至永遠!”

馬丁聽著著鏗鏘有力的話語,其內心不自覺的沸騰起來,“既然你還如此的銘記,那你,那你為何……”說著,馬丁握槍的手也不自覺的顫朔起來,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扣動扳機的樣子。

“為何卻在此時發動對世界製衡的宣講嗎?”

馬丁聽著搖椅上老人講出自己未言吐的話語,那一刻他的心有些驚然,沸騰的血液也慢慢的涼去,冰冷的槍口緩緩的垂了下來。

“其實這幾年內你就已經察覺我要有所動作了,先是在解救廢墟中巴爾也夫吉斯坦的富人而獲取大量的資財,然後又廣納戰爭人才,你所做的一切不過便是為了有一日可以擺脫我對軍團的牽製,而獨立自主,但是你卻沒有想到我宣言的時間是如此早的時候…………馬丁老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新聯合國重組起來,世界最大的矛盾體弗瑞頓帝國開始把自身的政治影響潛移默化的擴散在整個世界之內,和平國家內的愚民再也無法真正的瞥見那罪惡,輿論隻會對其讚揚。中國已經不可靠了,其實我們早就應該判斷出中國的迂腐,從數千年的史料中就可以判斷出他們是個保守的民族,隻要外勢力不淩辱侵犯他們太過火,他們就會一直沉默下去。現在這個保守的民族要被外勢同化了,或許可以說他們再其內心中原本也是黑暗,隻不過太過於矜持了。所以,如果不在這個時候發起對這個世界的宣判,一旦毒源滲入的太久,那麽一切都將荒涼了。”

“放手一搏嗎?用那些孩子的性命和仇恨的意念去換取未來?”

“並不是放手一搏,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勝算?嗬!”馬丁即使冷笑又是苦笑,“就算我們擁有獨一無二的機甲粒子驅動,但是要對抗的可是這個世界所有政權!”

“在非洲戰場上我們已經勝利一次了,雖然過早的暴漏了我方機甲可肢解技術,各國必會紛紛效仿改進機甲而縮小與我方的實力,但是隻要他們沒有虜獲我方的MS,就無法超越我們!你說的世界上所有的政權,那不過就是數量繁多的螻蟻,在一隻大甲蟲麵前,也隻能苦戰,別忘了,甲蟲可是擁有羽翼的。最終的結果就算他們勝利了,螻蟻的數量也會所剩無幾,那個時候……便是新生一代的革新了。”

“我們還會看到那個時候嗎?”馬丁默默的講道,宛若自語。

“天上的星辰永遠不會錯過夜晚。嗬嗬。”搖椅上的老人,緩緩的從搖椅上坐直身子,然後站立起來,踉蹌著腳步來到附近的桌前,其上已經擺好了一瓶紅酒和兩隻杯子,老人緩慢的把酒水斷續的傾倒杯子內,然後繼續踉蹌著腳步,來到馬丁身前,把其中的一杯遞給了他。

“今天是我的生日,難得老友你來探訪,別看外麵那麽熱鬧,可是他們認識的都是一個叫做阿裏莫克的富豪,而不是一個叫做拉姆斯爾的軍團領袖。”言罷,老人揚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或許是有些端急使酒水嗆進到氣管中,他開始劇烈的咳嗦起來。

馬丁不知道眼前自己的老友是佯裝如此,還是依舊如他所講,毫無漏洞的話語讓他也無法判斷真假,看著此刻自己手中映透著月光的美酒玻璃杯,他在心中默默的歎息,在這個世界變換之海中,他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水手,明明感知了那前方的暗礁,但是船長的羅盤卻是令人不敢褻瀆的神聖。

他狠下心來,一口飲杯中的酒水,然後開口講道:“既然如此,那麽我便告辭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言罷,馬丁轉身便要離去,不過他才踱出兩步便停住了身形。

“你這裏的守衛太過於疏忽了,如果真有人要來暗殺你,你一定逃脫不過。”

“啊,多謝你的提醒,不過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就是拉姆斯爾,更沒有人清楚那個經常出現在世人眼中做宣講的人隻是替身而已,除非我值得信賴的人出賣了我。”

“哼,你放心,軍團內雖有來自巴爾也夫吉斯坦的財富,但要供應整個軍團還是遠遠不夠的,還是需要你這個,還有眾多如你這般的富甲支撐,我們不會斷送了自己的後路。”

“嗬嗬,你總是愛把別人的映指講穿,雖然是朋友但你這一點真不令人喜歡。”

“你也一樣,過去的往事就再也不要提了,如果還有話講,那麽隻能祝福我們彼此這不是最後一次相會吧。”言罷,馬丁再也沒有猶豫,推開來時的門,步入來時的廊道,一切仿若時光倒流的映射,可是那心中的紊亂漸漸的積塵下來,抉擇油然。

“一定不會的……”看著馬丁離去的背影,拉姆斯爾幽幽的歎息,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在他右手側的書櫃開始反轉的移動敞開,方才還在舞池會場閣樓扶欄上的那名年輕女孩和那名白人男子從其中走出,並對拉姆斯爾尊敬的躬身施禮。

“嗬,先生您果然了事如神,馬丁確實不敢動您分毫,不過您這樣嬉耍您的老友您不覺的愧疚嗎?”那名白人男子坦率的講道,話語之內充溢著笑匿。

在他身旁的年輕女孩卻撇過頭去冰冷的目光狠狠的瞪向那男子,而那男子卻是渾不在意。

“嗬嗬,奧島你的話語總是如此的犀利,總能一擊的刺穿我的心房,在今天我生日的日子,我不想說太多煩惱議論的話語,你下去吧。”

“那麽我便告辭了……”言罷,那名叫做奧島的白人男子,再次躬身施禮,緩步的退進了那書櫃的牆內中。

待其完全離去了身影,那年輕的女孩才開口講道:“先生您為什麽總是如此的放縱奧島的傲慢?他總是在揶揄先生的夢想,先生為何還總是讓他停留在你的身旁?”

“黑美……”拉姆斯爾輕叫著那女孩的名字,然後緩緩的來到搖椅旁,再次坐下。

“你與奧島就像兩把利刃,你是柔和的,而他卻是鋒利的。他的話語總是能提及人心中最深處有些惶恐的東西,很多人都在逃避這惶恐而漸漸的迷惘自我。而他卻在不停的鞭策我內心深處的惶恐,讓我清醒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麽,這就是他的意義。”

那名被叫做黑美的女孩有些懵然的點了點頭。

拉姆斯爾也不在意她是否真的領會,隻是微微一笑,繼續的開口講道:“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講嗎?”

一直佇立的黑美就在等拉姆斯爾這樣的問詢,她立刻出聲回應道:“是的,先生。剛才馬丁的那兩名手下與外部會場的瘋狂黨成員有了幾分的摩擦,預計明天他們如若不離開本地,勢必會遭到瘋狂黨的報複。”

“瘋狂黨?他們也真是夠瘋狂的,嗬嗬,那麽你便去保護他們吧,留下奧島陪我就可以了。”

“是。”回應著拉姆斯爾後,黑美便要離去,可是拉姆斯爾此時去主動的叫住了她。

“黑美,你能看到未來的命運嗎?”

黑美一怔,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能跟著先生您,就已經掌握了未來。”

“是嗎……”拉姆斯爾抬起頭,透過那透明玻璃牆瞧向那些天空之上遠處的星光。

“如果我說,我也看不清未來的道路呢,你還會跟著我嗎?”

“會的,即使未來沒有達到預期,先生您也在努力主導著,這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