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落(夏日的焦灼2)

題記:這一切都是錯覺罷了,活著原本就是一種錯覺。人是可以為夢想而活,但不能活在夢想裏。

在灼熱的正午天空下,肖陽不知怎麽漫步到了他小學附近的那個娛樂廣場。

稍遠處的馬戲場帳篷,漸漸飄逸而來肉夾饃的香氣,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回憶起那宛如昨日的夢境。

片刻之後,他憨憨一笑,聳了聳肩,自嘲自己的胡思亂想,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那個夢已經消失了。

可是下一刻,從他身後傳來的一句話語,徹底讓他驚呆,並使他全身的毛孔大開,那種無名的寒冷再次侵襲他的全身,令他顫朔起來。

“喂,小夥子,需要我施舍你麽?”

“…………”

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話語。

肖陽他緩緩的回身,心中期盼著對著一切巧合的否定,可惜正應了那句古語:盼望的總是失望。

黑黝粗糙油膩的手掌……破舊的不能再破舊的粗布夾克……黑白相間的邋遢胡須……一切與記憶完全吻合。

接下來他想扭頭便跑,卻發覺自己的雙腳仿諾巨樹生根一般,死死的固定那裏,無法移動半分;他想大聲高呼,驚醒這個夢境,可是嘴巴張開後卻是無聲的,仿佛在他的世界中那能傳播聲音的介質已被抽幹。

“哦,又是你啊小夥子,真是巧啊。”那邋遢乞丐的大叔從長椅上站起身,並來到了肖陽的身前,單手把他那黑黝粗糙油膩的手掌拍在肖陽的肩膀上。

肖陽用力的想移動身子,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怎麽樣,上次的馬戲表演好看嗎?哦,我差點忘了,上次你不光是觀眾,還是表演者呢,哈哈,你的表演真是精彩。不過我很好奇呢少年,既然你有這麽出色的表演天賦為何總是一副孤零零歎息的模樣,而不去盡情的表演呢?”

“表演什麽?”肖陽開口講道,但他臉卻震驚恐懼的模樣,他不是驚訝自己可以講出話來,而是驚訝並恐懼這不是由他大腦所支配講出的話語。

“當然表演你擅長的了,至於你擅長什麽,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我畢竟不是你怎麽會知道你擅長什麽?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自出生下來就精通擅長什麽的,都是在他們做了,努力了之後,那些原本不擅長的才變得擅長,原本不精通的,才變得精通,隻要硬著頭皮去做就對了。就像你上次被選擇為幸運的同台表演者一樣,做了才知道自己合不合適,失敗後在反思怎樣做才是合適的。”

“那麽……那麽難道就不管心的感受了嗎?自己是否真正的快樂?”這一刻肖陽的身子已經可以活動了,喉嚨咕咕的輕響,一切已經恢複正常,從這乞丐大叔的話語中肖陽他已經聽出了某些的映射,現在的他不在想離開,而是正麵的質問這個乞丐大叔的話語。

“心的感受?誰又能感受誰的心呢?自己的心難道自己就可以感受的到嗎?那一切都是如烏托邦的社會主義罷了,隻能想象,卻無法實現。就像我這個老乞丐一樣,誰又喜歡做乞丐呢?誰沒有幻想過富有呢,是那又如何呢?隻不過是夢幻的逃避罷了,清醒之後每日還要乞討,還要一成不變的接受路人的白眼和唾棄。這就是現實,少年,人是可以為夢想而活,但不能活在夢想裏。”

邋遢的乞丐大叔緩緩的常舒了一口氣,他把目光從肖陽的身上移開,而眺望起遠處的天空。良久後,他再次歎息,並意味深長的講道:“我講的話你是聽了受教也好,聽了厭惡否定也好,都無所謂了,這算是在暴風雨前給你做的預告吧。”然後他轉身便要離去。

肖陽一驚,瞬間回想起肖藍曾對自己講述過的話語:

……你越是逃避自己的使徒的命運,那革新的命運便越會加速的進行,你擅自做主的命運,會牽扯改變到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命運……

暴風雨,暴風雨……

“喂,你站住!你說的是什麽暴風雨?!”肖陽大聲喊住了那即將遠去的邋遢乞丐。

邋遢乞丐大叔微微猶豫後停下了即將邁出的腳步。

“會是場很大的暴風雨啊。”他的目光再次眺望起遠處的天空而出神。

“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活著。少年,現在請用力的奔跑逃命去吧!哈哈哈……”言罷,邋遢的乞丐大叔不在猶豫,任憑肖陽的呼喊也不停下腳步,在他自己爽朗的笑聲中踏步遠去。

接下來的肖陽打了個寒顫,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又從模糊變得清澈。他發現自己躺在了廣場的長椅上,在晌午後夏日太陽最曝熱的時候。

他的周身已被烈日烤曬的溫暖,但他的心卻依然寒顫著,他原以為一切已經結束,卻沒想到時隔半年的時間,那該死的夢魘會再次來襲。

“或許這隻是個夢罷了,什麽狗屁暴風雨,都是扯淡,我做夢還被月幹掉還幾次呢,現在不是一樣的好好站在這裏?”肖陽又開始自己對自己的自嘲,以消解心中深處的恐懼。

他閉上眼睛,慢慢的調整好心態,使自己的呼吸勻稱。再次睜眼時,一切似乎都已平淡下去。

遠處的廣場並沒有什麽馬戲場帳篷,僅有幾名擺地攤的小販,在晌午後溫暖日光中享受著他們的愜意;忽遠忽近的肉夾饃的香氣吸引過肖陽的眼球,販賣的售貨員並不是與他年紀稍長的少女,而是滿麵肥肉的大叔。

看清了這一切後,肖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懸浮的心開始慢慢的降落下去。他不願在停留在廣場這裏,“咕咕”直響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下一刻他快速的奔跑起來逃離這個讓他懷有恐懼的地方,同時他在心底暗暗發誓:“我再也不會來這個破廣場了……”

肖陽從一家小麵館走了出來,飽餐之後他愜意的伸了個懶腰,他隨手拿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15:13。

此時應該是夏日日光最為強烈的時候,但雲朵已經漸漸開始聚集遮蔽的酷日,讓人在此時難得的感受這份涼爽的愜意。

“好熱啊。”在肖陽身後一對男女情侶也從小麵館中走出,打扮還算時尚的女人一邊擺手朝自己扇風,一邊抱怨著太陽的曝曬。

“哎,別抱怨了,去電影院就涼快了。”男人回應著。

“電影院?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翻來覆去的老電影看的我都膩味死了。”

“啊?不是出來前都安排好的嗎?怎麽說變桄子就變啊?你看我電影票都已經買好了……”

“我不管,我就不去,抓緊想個別的去處。”女人用強硬的語氣回應著。

男人微微歎息,琢磨了片刻後,“那麽去海邊遊泳吧!既涼快又讓人愜意!”

“遊泳?”女人微微一怔,不由的抬起頭望了眼天空上的朵朵蔽日的雲彩。

“不會下雨吧?”

“不會的,預報不是報過沒有雨了嗎?昨天看電視專家都分析過了,這段時間會一直是晴朗的天氣。”

“專家的話你也信?”女人撲哧的一下笑了出來。

男人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雖然專家失誤過幾次,但並不能說明他們沒有權威不是?放心吧,不會有雨的!“

“那麽……好吧,就去海邊遊泳吧!“女人微微猶豫了一下後,爽快的答應起來,然後被他的男友拉著手便信步而去,一路有說有笑。

肖陽把這對情侶的話完全的聽在聽中。

他瞬時想起了什麽。

自己原本的目的不就是約大猴子去海邊玩嗎?既然大猴子來不了,那麽我自己去海邊好了,何必這樣漫步目的的閑逛?

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追著那對情侶的身影,朝著最近的雙軌站走去。

在交了三十元的入場費後,肖陽才得以進入這片被開發過的海灘,在其中已有不少的男女老少在近海旁愜意的歇息或是嬉戲。

正對大海較好的空間位置都已被人占據,肖陽隻好在一處偏僻的礁石角落得以歇息。他把鞋子脫掉置放在幹爽的地方,**出來的腳丫立刻便感到了一陣清涼,他愜意的打了個懶腰變得困乏起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去昨天的那個近海的位置好了,白話了三十塊錢……”接下來,他腦袋一沉躺在沙礫上,還好是在礁石背光處的沙麵沒有被火熱的日光曝曬同化,溫暖的感覺正好讓人放鬆身心,在他耳旁聽聞著潮**去的海浪,遠處人生熱鬧的熙熙攘攘一點點的開始模糊,他再一次的打起了瞌睡。

遠處天上的雲是透徹的白色,但卻越來越多的聚集起來,在無人在意的分分秒秒。

弗瑞頓帝國皇家科學實驗室的某個指揮會議室內。

身著中歐複古樣式軍裝的青年人在首席台上有些不耐煩的來回交換著坐姿,焦急的等待這什麽。

不多時候,一名身著白色工作服的中年人從接近首席台的側門推門而入,並來到身著中歐複古樣式軍裝的青年人的身旁,躬身失禮,“抱歉,陛下讓您久等了。”言罷,他雙手畢恭畢敬的呈上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小盒子,上麵僅有的三個按鈕清晰可見。

“嗬,原定三個月時間執行的計劃,竟然又推遲了三個月才讓我等到,而且預先還沒有聲明,你們真是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