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的逆襲

題記:即使你冷漠,你孤僻,你沒有朋友,但依然會有人記得你。

“我,這是在哪裏……”

舉目的四周一無所有,一片的空白,雖然是充溢著溫暖的味道,但肖陽還是感覺著一陣的惡寒。他不敢移動,似乎周圍的空白下存在著任何的危險,隻有自己駐足的影子才是唯一安全的空地。

他的聲音遠遠的回蕩開去,又回蕩回來。

“這裏似乎是很小空間。”他心裏這樣想著。

一種未名的勇氣驅使著他向前輕輕邁了一步。落腳很踏實。既沒有獵人的圈套,也不存在著空洞的深淵。

他開始大膽的向前走了起來。

“嗒嗒”的腳步聲清晰回響。

…………

不知過了多久,他跌坐在了空白的地上。

“沒有盡頭麽?沒有方向麽?”念及此處他的心中霎時憶起在那傍晚沙漠中,黑蓮曾為他整理衣衫,並把指引的路標塞進自己的口袋。

他低下頭,傾眼朝自己軍裝上衣左胸的口袋看去。猶豫了良久後,他伸手向口袋內摸了起來。

當他自己的手指感覺到觸碰了硬物後,他的麵色立刻狂喜起來,毫不猶豫的把那東西掏出了口袋;而在麵前打開掌心凝視時,又是一陣歎息的失望。

那不過是顆巧克力糖罷了。

他還能清晰的記得這是黑蓮野蠻的揣在他口袋中的糖果————“喂,菜鳥,給你塊糖吃!”

他低下了頭,輕聲的笑了起來,有些無奈,有些悲傷,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媽媽,曾經抱怨過她曾太囉嗦,太煩人,管得自己太拘束,而今在如此空白空曠的地方,他卻沒有感到一絲的自由感,他想逃離這裏,可卻沒有任何方向,沒有任何的指引。以前還與她爭吵過自己已經是大人了,可以為自己選擇道路了,如今看起來卻是如此荒誕的笑話。

“我,還是個孩子。一個未滿十七歲的孩子……媽媽……”

他的鼻子有些酸,委屈與悲傷壓抑在了他的心頭,眼框已蘊含不住瘋漲的淚水,一行濕跡在他稚嫩的臉上擦出一道溝壑。他連忙抽噎了一下,用手背快速的拭去淚痕。即使在這樣空無一人的世界中,他也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他的眼淚。

“或許下一步就會到達了,但是不走永遠不會到達。”不知誰的聲音在這個世界中響起,讓他覺得萬分的詫異,這聲音仿若就與媽媽的聲音一模一樣,但他卻能清晰的辨別出那瑕疵的不同。

“誰?!”他站起身子,抬起頭,對著那空白的天空呼喊著,“誰,誰在這裏?”此刻的他仿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聲音才是他的希望。

可惜漫茫的白色世界中再也沒有了回應,任憑他的狂聲呐喊飄散在空中。

下一步,會到達麽?

不知怎麽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他想起了那些恒古不變老掉牙的故事,幼稚園小學生公認的典例:愛迪生,居裏夫人,牛頓,愛因斯坦,法拉第,魯迅,托爾斯泰,貝多芬,霍金……

他們,他們也曾迷茫過麽……此時回記起他們或是覺得可笑,但那份勇氣確實是這樣一群讓人覺得可笑的人賜予的!

他再一次的邁出了一步!

下一刻,整個世界的白色都開始動搖!如老屋的牆皮般紛紛脫落,五光異彩的,世界的色彩開始刺耀著他的身軀,白色的光芒與黑色的影子相互交織,他抬起雙臂護住自己的眼睛!!

“結束了麽……”

在感受不到刺目的光線後,肖陽放下了緊護眼睛的雙手。再次向四周環顧時,他不由得有些慶幸,又有些沮喪。

他雖然已經脫離了那白色的世界,但此刻的他依然不存在於現實。

或許一切原本就是虛幻,這裏才是真實。

這是他家鄉T市的娛樂廣場,在肖陽他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學校經常舉行少兒活動到這裏表演,因此對這裏他也擁有了各種快樂與心酸的記憶。

遠處肉夾饃流動販賣車內飄來了陣陣的肉香,肖陽的目光順著香氣追望而去,透過那透明玻璃的折射,連內部翻滾烘熱的烤肉浸出得油珠都曆曆在目,肖陽感到肚子立刻空癟起來,烤肉香氣刺激得他口腔中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他不停的吞噬起口水。

“喂,小夥子,需要我施舍你麽?”

肖陽聞聲後,轉身向身後瞧去,一名四五十歲胡須邋遢乞丐懶洋洋的躺在廣場的休息長椅上,他伸出他那張黑黝粗糙油膩的手掌在向肖陽打起招呼。

肖陽本能的退後了一步,“……不,我有錢……”說著他連忙向自己身上的口袋中翻去,他自己的銀行卡可是從不離身的,他要拿出那張卡秀給這個乞丐大叔看,他不是窮人,他也是萬元戶。

可是當肖陽的手觸摸到自己衣服的時候,他開始完全的傻了,原本一身的軍裝不知何時換成一身夏季的T恤休閑,周身的口袋與口袋內的一切都不翼而飛,在麵對著乞丐的目光他不由的尷尬起來。

邋遢的乞丐看到肖陽的窘樣後,爽朗的大笑了起來。“小夥子,我知道你不是窮人,但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很餓,對嗎?隻要你陪我說會話,我就給你十塊錢,你看怎麽樣?十塊錢開始夠買兩個肉夾饃的了。”說著,他從懷中摸出了張褶巴巴的十元鈔票。

肖陽回頭向販賣車看了一眼,又瞧了瞧乞丐手中的鈔票,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但依然心有餘悸。

邋遢的乞丐再次爽聲大笑,並從長椅上坐起身子。“放心絕對沒有其他任何條件,隻是陪我說會話而已。來在我身邊坐。”說著,他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

肖陽搖了搖頭,拒絕了乞丐大叔的邀請。

“你厭惡我們這群人麽?”

肖陽皺起了眉頭,不知如何回答。

“我上過學的,僅讀到了初中畢業,家裏窮,又發生了些變故,我因此就走上了流浪乞討的這條路,這些年我反複就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我也在我流浪的途中不停的詢問者每一個人我的這個問題,有人或是鄙棄我,有人或是如你這般的如我隔閡,有人或是較熱心向我問及寒暖,但我的這個問題,依然是問題。今天正好偶遇到了你,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名大學生吧,或許你懂的多一些……”邋遢的乞丐大叔微微的沉默了片刻,吞了口口水,目光直直的向肖陽瞧去。

“你說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到底什麽時候會結束呢……我們這些人什麽時候才能過上幸福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