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彼時的星光(等活地獄)
題記:人類的意識總是在進化著,六個世紀以後,現在的一切都將化作荒蕪,無論是真實的建築、科技,還是文化知識。“等活地獄”的意思或許到那個時候也會約定熟成的進行改變吧。
那一天正是春日豔陽最明媚的時候。
…………
“啪!”那標誌正義,廉潔,公正,審判的錘子敲打在案台上。
“被告人由於命途坎坷,受到了使徒軍團的蠱惑,參與使徒軍團期間從事了大量的恐怖活動,給世界的和平帶來了極大的阻礙和影響,證據屬實無誤,現依據新聯合國和平法條例,對被告人的宣判如下:剝奪政治權利八十年,終身監禁!!!”
“啪!”當那法錘再次敲定的時候,那個時候失落的人懵然的抬起頭眺望向那窗外的明日豔陽時,嘴角不由的咧開,那或許是對命運的諷刺和鄙夷。
“還可以活的下去……還可以活的的下去,可是,可是我已經厭倦了這性命……現在的我,現實中的這一切對我來講,已經等同地獄。”
…………
誰也無法想到自己在未來時候的某一天會在做著什麽,就像這個時候的肖陽,在2619年弗瑞頓皇都的郊區的監獄內服刑,曾經的他不過僅僅是一名普通在普通不過的高中生,在命運的彎轉之下,一切改變的如此無常。
“如果現在的我不是在這裏,那麽我應該又會在哪?”
2618年伊始,那些過往破碎的一幕幕景觀,讓肖陽一度的無法自拔,那惶恐,內心中一切珍貴琉璃全部在瞬間破碎的美麗,窒息的讓他無法承受。他再也不相信人生,再也不相信什麽價值,什麽努力,他相信的隻有死亡,隻有在死亡中才會永生,才會與喜歡的人永遠廝守在一起。
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他所留戀,和留戀他的人存在。對於死亡的痛苦,年輕的肖陽看開的程度遠要超過這世間無數的老者。
沒有竭斯底裏的哭泣,隻是無盡冷漠的壓抑,那種冰冷令他自己的內心都不得不去喘歎,亡命般的呼吸去獲得攫取更多的能量。
麻木服刑三月後,熟悉了獄警和監獄內的做工後,肖陽便開始了自我通往天國之路。
那是一個夜晚,祥和的夜晚,沒有任何戲劇的雷雨交加陰雲密布。監獄犯人們在活動室觀看完畢晚間時段的電視節目後,在回歸監舍的路途上開始樂此不疲的議論聊天。
在這裏沒有那些嚴明的紀律,也沒有什麽繁重的苦力做工,處了被約束自由之外,完全就是被放任自由,無拘無束的天堂。何曾幾時這種安逸便是肖陽最為向往,最想得到的東西,而當這一切成真時,並沒有與其的那般美好,在守恒定則之下,失去與獲得總是在等比例的進行著。
這裏的囚徒們就像是一個大家族的集成,而肖陽這膚色獨特的東方人顯然是紮眼的存在,他雖然在使徒軍團內的生活期間英語口語的聽說極其熟練,但是在這樣陌生的環境中,他還是保留著一份警惕。
明明連生命都不在乎了,為什麽還要保留這份警惕呢?
這世間就是這樣,很多事情都是矛盾,讓人困惑不已,考慮的思念的多了,便是痛苦之源。
回歸單間的牢籠後,電子儀器確定所有囚徒收監完畢,警鈴清鳴後,燈火便歇息了下去。
這並不是睡眠的時間,而是囚徒自我遐想反思的時候。而肖陽靜靜的躺在床上,即便是睜開雙眼,也是無法看見光明的色彩,過於的黑暗即便是讓人想去跳開思維的去遐想,也是一種無法達成的任務。
“遐想,反思,我的罪過?而我又有什麽罪過呢?如果我沒有罪過,那麽處於平息戰亂,維護和平的他們又有什麽罪過呢?既然都沒有罪過,那麽又為何會演變如此,在這人生的等式兩邊,相互勾減,相互抵消,明明已經是等同於零,但是既然演變至此時這等複雜結果,這又是何等的換算?是有人故意的介入改變數據嗎?那麽這不就是bug,難到人生也存在bug嗎?”
思緒之下,人的意識中士在無盡的升華著,直至廣場般設計的囚徒公共收監場所外傳來漸漸深沉的鼾聲,肖陽才從這自我沒有罪惡的反省中掙脫開,他慢慢的從床上坐起身,同時小心翼翼的從自己的褲袋中摸索出一枚指甲肚大小的金屬片,這是肖陽在連續幾周內的成果。每次就餐之時,他總會搶先的選擇自己固定的餐具,在匆忙並有獄警監督的就餐時間,他每次隻能去折疊一次那金屬勺子的勺柄,然後再快速的恢複那勺柄的曲度,顯然這樣的無法折斷這不鏽鋼金屬,但是在時間的累積下,肖陽終於獲得了成功,這就是此刻肖陽手中這類似金屬片鋒利的由來。
有了這金屬片的鋒利,肖陽便開始有了對自己性命選擇死亡的權利。
用金屬片割裂褲線,抽出橡皮筋進行自縊?這是肖陽最開始想到的做法,可當他入住到這居室後,看到那光禿禿的牆板,毫無鉤掛物的存在,以及那無死角的監控攝像頭,肖陽便打消了這種最膚淺的手段。
把這金屬片直接吞噎下去?雖然肖陽的監舍處於這舍監大廳的邊側盡頭,但是左邊還是居住著一名老囚徒,那年邁滄桑的樣子,肖陽不否定這名老人自己已經可以稱呼為爺爺。他與這名老囚徒之間雖無話語交涉,但彼此間總是相見,如若吞噎著金屬片,就算自己壓抑那吞噎窒息的痛苦,想必也會發出瑣碎的聲響,不難想象這名老囚徒會經行舉報,從而獄警會對自己搶救。因為半開放式收監居所就是為了讓囚徒們之間可以相互監督,麵對隔間囚徒自殺拯救還是存有減刑的獎勵,同樣如若隔間的囚徒自殺成功,那麽鄰居的囚徒將會受到懲罰。
輾轉之後,肖陽最後決定的手段便是進行冗長痛苦的割腕,用這種自己可以壓製住痛苦的方式去結束自己的生命。
決意之後,肖陽便再次躺在床上,身子背對向那夜視監視器的攝像頭,用自己的身體造就出監視死角,同時依靠感覺把那金屬片橫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準備進行劃裂。
可是就在這時隔壁的收監室內,傳來了那老囚徒咳嗦的聲音,這讓肖陽的心一下子就被悸住了,那碰觸在手腕脈搏上的冰冷金屬也僵持住了動作。
許久之後,當那咳嗦聲停歇之後,又過半晌,肖陽緊張的神態才放鬆下去,當他方想再做動作的時候,隔間處便傳來了那老者的聲音。
“年輕人,你還沒睡吧?”
肖陽一怔,本不想做任何的回應,但是微微思緒後,他還是輕“嗯”了一聲。
“嗬,先別驚訝年輕人,雖然這牆是阻隔的,我也無法看見你的動作,但是你剛才到現在的呼吸很劇烈,內心一定是在做劇烈的掙紮吧。”
肖陽緘默不予回應,同時慢慢的把那金屬片藏掖在床褥下,他知道他要錯過今夜這列通往天堂的列車了,並且在心中開始擔憂起明日獄警是否會察覺那缺失的金屬勺子。
“我知道這一刻你一定是在心中謾罵我多管閑事,想要死亡的解脫,卻被我以外的阻隔,不過不論你現在是否願意,我都要開口繼續的講下去……”
肖陽慢慢的皺起了眉頭,雖然心中並不情願,但是他骨子中本性的禮貌還是讓他輕聲回應。
“……我的名字叫做馬奧斯?東裏琪,是弗瑞頓帝國員天文科學院的院長,在這個監所中已經是渡過快八個年頭了,至於我的罪名說來可笑,說出來恐怕也會令你這個東方小夥子感受到帝國權謀內的黑暗。我的罪名是蠱惑皇子,威脅外交和平罪。嗬,這說起來到沒有什麽,你聽我慢慢道來,那個時候,還是2612年夏季的末端……”
2612年夏季的末端……
一瞬間,肖陽的神識,心中那最脆弱的那一根弦,在老者無意之中便被捏拿住了。
2612年的夏末,那個時候發生了太多的變故,太多的不可思議,在錯綜複雜的網羅下,肖陽應該早有這樣的覺悟,這個世間從不存在任何的巧合偶遇,一切都是必然的聯係,在這鎖鏈的網絡中,誰也無法單獨的掙脫開,獲得真正的自由。
那一天的時候,那個少女的笑靨已經是定義在了肖陽的內心深處,在破碎的馬賽克中原以為也是被一同的破碎去,卻想到不在坎坷之後,那段唯美的記憶,依舊是人生中最美好,最無法釋懷的存在。
…………
“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
“這並不是少年漫畫中那般為了獲得力量而舍棄肉體,而是命運麵前別無選擇的鄙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還在堅持,為什麽還在戰鬥,但即便是如此的猶豫也不能停止下自己的腳步。”
“…………”
“讓我們約定吧。”
“約定?”
“在忐忑的現實前,這一刻已經身為同誌的你我,注定會有人在奔赴的道路上率先化作前進勝利的基石,但無論是誰先倒下去,那麽另一個人都要記載背負上另一個人靈魂深處的信仰,直至在另一個人生命能量也竭盡的時候,永不退縮,永不放棄。”
“信仰……”
“談不上什麽遠大的抱負,什麽崇高的為了全人類自由民主的信念,隻是活下去,就像剛才你所高聲呼喊的那般,隻要能不在卑微的活下去,即便現實有再多的失落,再多的破碎也堅定不移這信念。”
“我以我的名字起誓,這誓言,這約定永不可磨滅!!!”
…………
“原來這一切從未改變過,既然我還活著,便要堅韌的活下去,就算卑微也好,就算墮落也好,隻要是紀載這你,自私的活下去,為你的信念,為你的複仇……”傷感之下,肖陽的眼眸不知為何開始濕潤,同時他緊緊的握起了拳頭,在自己的內心中起誓。
2619年那個冬末春初的夜晚,沉寂一歲的肖陽,在那隔壁舍監老者無意開到命運的話語中,改變了意識,決定選擇不再懦弱的堅強,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選擇如此,但是在反複的墮落曲折後,他那顆從沒有放棄的心卻是越發堅強了,或許,這一次,他真的可是散發出光芒,而不是依靠任何人的力量,或是反射任何人的光芒。
2619年,命運在這個使徒少年人靈魂崛起的時候,鋪墊之下的鑰匙便再次開始轉動了那沉寂命運鮮血的鋼鐵大門。
注:馬奧斯?東裏琪,第一卷中出現過的人物,可以適當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