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光譜(從未改變的純白)

題記:…………

心靈深處的沉澱另肖陽再次惶恐不安,脫離那彩虹光芒,被深色吞沒之後,懵然的再次尋找回自我,那原本已被丟棄的眼鏡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的臉上,隻不過是左鏡片已經碎裂,皸裂的裂痕如同蛛網一般擴張,他雖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是卻倍覺疼痛。

眼前的機甲各個信息反饋屏上全部都是紅黃交替的danger警告,之前被主動損壞的揚聲器已經被備用揚聲器取代,噪雜的鳴音參差起伏。

“嗬,你終於醒了,還以為在這樣的彌留之際我們再也無法相見了……嗬。”自己的聲音清晰的貫穿在肖陽的心房,霎時間,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噪雜,耳中所聽到的所有鳴音全部的都安靜下去,在他的心底上,那寂靜的舞台中一道幽寂昏黃的焦距燈猛然閃亮。

“你……”

殘存的玻璃鏡片,在咫尺的距離見倒映著肖陽那妖異昏黃的眼瞳。

“想不到就著這裏就是終點了,那些期望的遠大,褻瀆神靈的計劃都成笑柄,心中雖然空落落的,但卻是無比的輕鬆,一種愉悅,一種悲傷難以形容。”

“我,我們還沒有結束!”

“還沒有結束?那是你還沒有結束,而我已經結束了……”

“不,不是這樣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我們……”

“嗬,你還是那麽的天真嗎?在最初那達爾林島上我就告訴過你了,我並不是你,你也並不是我,隻不過是這一個軀殼中住宿著你和我,雖然不知道命運在一開始如何的設定,如何的令人覺醒,但這顯性的雙重性格已經是這個人類世界的bug了,嗬,既然如此的bug自然逃脫不掉被修複的命運,所以我就要離開……”

“…………”

“再也不會有人對你蠱惑,再也不會有人搶占你的身軀;同樣再也不會有人在的心靈深處瞭望你那可悲,可笑,懦弱抉擇的一切……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嗬。”

“你……我……”

“就這樣吧,bye……”

下一刻,肖陽那心中的光束猛然的就黯淡了下去,那戴在他臉上的眼鏡,殘存完好的右鏡片在這個瞬間的時候一道裂痕從期間皸裂,細微的緩慢,在下一個節奏時已經是如同蛛網般的碎裂模糊。

“不……不”肖陽的脊背猛然間的騰起一股冰寒,深透至骨。他雖厭惡著,但卻同樣的是依靠著;如果在一開始沒有了那一個靈魂的指引,他的命運也不會如此的倉惶,而今在這樣一個半途的抉擇點上,他已經方寸全失,他的骨子中當真的就如鬼姬嘲諷的那般,他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不能在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貿然的被人蠱惑,貿然的接受的意外的重任,就算在有著怎麽樣神奇的光環,也不可能鑄造出什麽奇跡。

“是恨嗎?是悲傷嗎?”

肖陽無法言語,隻是在那原本天真懦弱的眼眸中流淌下涓涓的淚水,那是一種委屈,一種無法言語的委屈,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委屈。一直以來他都是在被人主導著,被人扭曲著,僅是再做他所不願意,所未知的事情,這一切雖然給他帶來的冒險,帶來了新奇,但這並不是冒險故事,他也並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如果可以他願意充當欣賞這個故事的閱讀者,而不是演繹者。

可惜……又是“如果”……

私念中肖陽昏闕了過去,一種蒼白的悲傷瞬時把他的神智吞沒,或許是他主觀逃避懦弱的選擇,但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

白色,為何又是白色?

高雅悠揚的小提琴曲婉轉愉悅,恍惚的世界中在近夜的酒吧賭館街道上,佇立在那裏的肖陽不明所以。灰白的天空看不到日光,也瞭望不見星辰月色。

中歐世紀的古樸人聞,令肖陽咋舌夢境真實的幻覺。

“來一起跳支舞吧!”一名黃色瀑布長發的女子對肖陽笑靨如花,當肖陽在錯覺的時候,四下的場景已被更換,在舞池會場的邊緣,那身著淡綠色晚禮服的女子令肖陽恍惚,還沒等肖陽想好言辭,或是害羞的把注意力從那女子裸漏的肩膀上收回視線的時候,那美貌的女子已經是單手抓過了肖陽的手,拖拉著他步入會場,在重新彈奏的樂章中,開始了遊弋的舞姿。

懵然的時候肖陽才發覺自己不知從何時已經被裝束上了紳士禮服,就像是那個時候在澳洲特工任務的曖昧,同樣這種熟悉的舞蹈節奏,以及女子身上那處女的氣息,令肖陽懷念,他剛想他起頭昵稱道,“法米娜……”,可是猛然的卻瞧見那女子除了唇線的朱紅,無論是眼眸還比鼻梁都已經是模糊,令人無法判斷她的身份,又是一種冷卻的冰寒致使肖陽清醒,當他再次用力搖頭,使自己真實,那耳旁鋼琴的節奏已經紊亂成亡靈的序曲,在抬眼瞧看眼前的女子已經褪去了那淡綠色的晚禮服,殘存下的並不是冰清玉潔的胴體,而是骷髏骨架。

肖陽立刻惶恐的慘叫,著手推開手中的骷髏,當那骷髏骨架摔倒在地,支離破碎後,黑暗再次褪去,一切又還原為真實,當肖陽再次打量那骷髏的嘴臉時,其又已經穿戴好了晚禮服,沒有任何的淫蕩,那皎潔裸漏的肌膚不知怎麽沾染上了鮮血的色彩,隻是那女子的麵龐依舊是模糊的馬賽克拚圖,起朱紅的唇線微合歎息,“難道……”

“什麽?”那細弱的聲音,讓肖陽不可琢磨,當他在想去惋惜的時候,那朱紅的嘴角上漣漪起弧線,隨後那女子的身軀在肖陽的懷中破碎淡化,宛如那粒子一般,在暴漏的空氣中飛舞氧化,逐漸竭盡。

“為什麽……為什麽總是這樣,我……我!!”

…………

當那心中凶獸驚醒的時候,沉甸甸的封印被擊打的粉碎,猛然驚醒的時候,入眼的全部都是純白色彩。當模糊的視覺漸近清晰的時候,肖陽才發覺那白色不過是天花板的金屬,在明亮射線燈的衍射下璀璨,實際上那亮度微不足道的模糊。

“你醒了?”那熟悉的女聲敲打著肖陽的神智,他立刻本能的坐起身子,警惕的朝那聲源處看去,在那角落處,白色短發的白蓮單手吊著繃帶,趔趄著腳步朝她靠近了幾步。

“……你……”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六年時光後再次見麵會是如此這般的模樣,尷尬之下,連稱呼都不敢讓人肯定在,隻剩下了那第二人稱代替。

“嗬。”白蓮淡淡的一笑,那勉強的模樣在明顯不過了,“原來你不帶眼鏡的模樣到也是很帥氣……”

肖陽一怔,這才發覺自己鼻梁上全無平日那習慣的鏡架重量,此刻才回味過來為什麽會看到四周的所有事物都是暗淡模糊的蒼白。

“這裏是我方的空艦內部。你與你的機體被俘虜後,你原本是被關押在收監艙的,但我采取了點手段把你從那裏帶到了這裏。”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嗬。”下一刻,白蓮已經走近了肖陽的身前,並俯下身來把她的純主動的印在了肖陽的唇上,令懵然的肖陽不能自我的動作。

這種熟悉的悸動,熟悉的唇翼,在多久多久前的時候,那個昏黃的日落傍晚,兩個曾經還是少男少女的少年人依偎在那長椅上,淡淡的熟悉彼此的氣息,多久以後,當這樣的溫柔重現時,那種傷感,那種命運之刃切割的碎片令人悲傷彷徨,令人委屈不忍回頭瞭望那歲月逾越的星光。

“因為我不想讓我喜歡的人傷心淚流……”白蓮在肖陽的耳邊輕聲的蓄念著,同時抬起手抹去肖陽眼瞼上的水跡。

雖然不忍,但是在命運的折磨下,人必須還是要麵對,在不停的絕望,不停的希望前徘徊,掙紮扭曲,隻是因為心中還有那不忍放下的記憶碎片。

“對不起……我……”

“沒關係的,並且,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那個時候的吻遠遠不夠彌補,這一刻追加的一切,算是我的全部。”

“謝謝你……”

接著白蓮抬起來身子,趔趄這她傷痛的腳步來到房間的一角,輕輕的推動那鋼鐵牆壁甲板上的機關閉火,緊接著房間內原本暗淡灰白的射線照明,被真正純白的色彩取代。

“你的機甲雖然被穿插了攝像眼頭部,但是應該還是可以運作的,是嗎?”

肖陽一怔,緊接著點了點頭。

“現在你的機甲被封鎖在空艦的c3區,這是地圖坐標指示,請詳記。”白蓮一邊說著,一邊的從身旁的甲板牆壁內側翻轉出電腦屏幕,其上已經呈現出了整個空艦的區域劃分,危險警戒程度均已不同的色彩標示,其中那c3區的位置顯著的為高亮的紅色色塊。

“我這身殘破的身體是不能幫你什麽了,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了,既然你心中還有未了的夙願,那麽就去完成它吧!”白蓮一邊說著,一邊的從腰間摘下手槍,拋擲給了肖陽。

肖陽踉蹌的接住那手槍,那種熟悉的重量感令他的神智覺醒,宛如就像是那個時候,那個自信的少年一般。

“……在你被俘虜後,你的身體被注入了鎮定劑和麻醉劑,我剛剛給你注射完成解藥,這會兒藥效恐怕才起作用,適當的活動後就會緩解了,這個艙室是次要調節室,平時很少有人來這裏調度,你從這裏出去後連續兩個廊道都不會遇見巡查者,我想在這之後你的身體機能就應該完全的恢複了。”

白蓮言罷,單手再次扳動金屬牆板上的某處機關,緊接著閉合的金屬艙門便左右的劃開,前進的道路為肖陽展開。

“忘了囑咐你,你昏迷的時間不過才半個小時而已,所有的一切還在繼續著;如果你心中有所放不下的掙紮,必須要做的改變,那麽眼下這一切,就是我心中的掙紮,我心中所有做出的叛逆,去吧,你的改變還在等待著你!”

“……”肖陽咬緊了牙關,狠狠的閉起來眼睛,拖拉著自己略顯沉重的軀體,便朝著那艙門外跑去。

為何不敢睜眼相望?

因為心中流連著太多的不舍,但自私的天平總有傾斜,人必須要舍棄道德,舍棄些倫理,舍棄眼下的美好,去奔波自己心頭間的那夙願,即使那是螢火,也無法阻止改變心中那飛蛾對這光芒的覬覦貪婪。

踐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當在下一個廊道口折回的時候,肖陽睜開了眼睛,在回頭瞭望那佇立的白蓮時,那笑靨肯定的模樣卻是依舊。

從未改變過。

“但是,肖陽你呢?你是否也從未改變?”捫心的自問時,令肖陽自己漸漸陷入那輝煌的白色囹圄之中,他所奔跑前進的大陸並不再是空艦,而是純白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