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的逆襲

題記:從那一天開始我的名字叫做複仇。

公元2611年9月25日。

當法米娜睜開了雙眼,並想起身時,卻發現自己的四肢沒有任何的知覺,雙耳有些模糊的聽到一些滴滴答答瑣碎的聲音,當她想轉動脖子去查找聲源時,才發現自己連脖子都無法扭動,眼睛隻能對望到雪白的天花板,再次閉上眼睛時,恍如昨日,那道從天際直射下來耀眼的光柱再次在她麵前晃現,她無力的留下了淚水。

“你醒了。”一名中年男人輕輕的推開房門走近法米娜的床前。

“為什麽要救我……”法米娜絕望道,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但連續不斷的淚水已經淋濕了一片枕巾。

男人沉默了許久後,輕輕淺笑道:“你不記得了嗎?那一天是你在廢墟中扯住了我的褲腳。”

“我不記得了,如果你真的想救我,現在就請結束我的生命吧。”

男人又是一陣的沉默,或許他很不善言辭,往往要思付良久,“其實我把你帶到這裏也沒有把握可以完全的救活你,你是靠你自己執念間的那份意誌掙紮而醒的,與其說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自己救了自己……嗬,最疼愛我的母親沒有了,最討我歡心的馬爾沒有的,最讓我留戀的校園沒有了,甚至最讓我討厭的那個男人也沒有了!現在的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還為什麽要自己救自己!我還為什麽要活下去!!”法米娜歇斯底裏的大喊起來,無聲的淚水終於喚起了雷霆,她放聲痛哭,口中還斷斷續續的自語不清,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嗓音變的沙啞,淚水已經淌盡,她隻能一邊輕輕的抽噎,一麵咳嗦。

“對不起。”男人默默地對著女孩底下了頭。

“該講對不起的是我……我不應該這樣的亂對人發脾氣。”法米娜恢複了冷靜,男人從口袋中摸出一張手帕輕輕擦拭起法米娜被淚水沁紅的麵頰。

“今天幾號了。”

“九月二十五號,你昏迷了四十七天的時間。”

“還要多久我才可以恢複行動?”

男人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把擦拭著法米娜臉龐的手帕輕輕收回,法米娜感到了男人的猶豫,她輕輕苦笑:“是要一輩子這樣躺在床上了嗎?”

“不會,雖然你的雙腿與左臂被截肢,並摘除部分內髒,但隻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站起來……”

“講笑話嗎?沒有了雙腿,還被摘除了內髒,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跡了,是我太奢求了。”

“我從來不講笑話。”

“是嗎,那你怎麽能讓我站起來?如你所說,現在我隻剩下了一隻右手,可惜我連它的存在一絲感覺都察覺不到,這樣虛弱的我怎麽可能在站起來呢……”

“我確定你可以站起來,但我現在想要知道你站起來以後想要做什麽,你是選擇真正的站起來,還是有了站起來的力量後去結束自己生命。”

這次變為了法米娜的沉默,中年男人也不言語,也不離開,靜靜的站在法米娜的床邊。任意讓時間的流逝,直到房間內的日光完全沉為灰暗,窗外投射過幾點星光。

“能借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嗎。”

“能告訴我你不想活下去的理由嗎。如果隻如你白天所講的那些理由的話……”

“我想活下去,但我卻沒有任何理由能讓自己活下去,所以請你借我一個,或者施舍一個你的願望或者活著的原因給我,讓我活下去吧……我……”少女再一次的留下了無聲的淚水。

“對不起。”

“當,當,當!”一陣輕巧的敲門聲傳來,中年男人皺了下眉頭,“進來!”

一名身著軍裝的中年人推門而進,對著屋內的男人行了一記軍禮,“大校,技術部傳過來電話需要您接聽。”

“為什麽是你過來傳話,通訊兵呢?”

“他們都不敢打擾你。”身著軍裝的中年人轉身把門關緊,並隨手推開了電燈的開關,房間內瞬間就充滿了光明。

“電話你接聽了?”

“嗬嗬,老夥計之間真是藏不住秘密。沒錯電話我帶你接聽了,我過來隻是想告訴你,你該回去休息了。”

“技術部的電話是什麽內容?”

“在這講可以嗎?”中年人向床上的法米娜掃了一眼。

“可以。”

“是個好消息,他們已經完全可以使用Maya係統驅動粒子了,粒子時代即將來臨了,嗬嗬……”

“弗瑞頓帝國有什麽最新的消息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中年人一臉疑惑,中年男子向他使了一個眼色後,他立刻明白意思。

“弗瑞頓帝國已經全麵**了巴爾也夫吉斯坦的邊界,相關發言人也保持沉默。中美兩國也是沉默,這次連抗議的咒罵都免了,衛星光線下巴爾也夫吉斯坦首都一片焦土,周邊地域除了廢墟就是大火,巴爾也夫吉斯坦活下來的人已經開始向鄰國逃亡,但似乎受到了驅逐的命運,畢竟他們的國家已經不存在了,他們也沒有了尊嚴,似乎隻能這樣的流浪苟活……”

“夠了!”法米娜大喊了一聲,敘述的中年的男子立刻緘口,並對他麵前的男人輕輕聳肩,麵部微微一笑。

“馬丁中校,您出去吧。”

“是,大校。”被叫做馬丁的中校抬起右手向中年行了一記軍禮後,轉身退出了房間。

“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捏碎弗瑞頓帝國每個皇室成員的頭顱!!”法米娜的麵容開始扭曲,原本秀麗青春的麵龐,開始如惡魔般的醜化,她的心也在被一種新的信仰給填充著。

“為複仇而重生麽?”

“複仇……”法米娜輕聲的誦讀著這個名詞,無數曾經豔麗璀璨的畫麵,都被那一道直衝天際的光線撕裂成再也無法恢複拚湊的碎片與齏粉。

她閉上眼睛,再次淌出一行清淚,被填充著的信仰已完全染黑了她心的本色,並在最深的地方掩埋起這些碎片殘渣,她告誡著自己:這是最後一滴淚,從此以後我將為複仇而活!

她用力的壓抑住內心中的陰鬱,並開始感受到了自己僅存的手臂有了些許的知覺。她不理會那些在上麵滿紮的針管,用盡力量要攥緊拳頭,來迎合此時她內心的燃燒。

中年的男子上前一步,請按住法米娜的手掌,並緩緩舒平。

“有些事情,我想還是我事先講明的好。”

法米娜輕輕點頭,“你不說我也應該能猜得到。”

“是的,你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並且振作起來了,很多謊言也無法在欺騙你了。首先,我向你介紹一下,我們是被稱之為Apostle的雇傭軍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略有耳聞,經常擾亂世界局勢,報紙電視上總是這樣報道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你就在我們總部的基地島嶼上。我們或許擾亂了一些世界局勢,但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都隻有一個理想,一個目的,那就是摧毀弗瑞頓帝國,消除帝製!擾亂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引發世界對弗瑞頓帝國的戰爭,而我們好趁虛而入,對弗瑞頓帝國的要害發起致命的一擊!”

“接下來我先要向你說一聲抱歉,我們並不是偶然去解救你的,事實上在弗瑞頓帝國對巴爾也夫吉斯坦進行製裁之前,我們就知道了弗瑞頓帝國將要使用衛星武器,所以我們選擇了一些巴爾也夫吉斯坦的富人加以解救,原定是解救七名,但由於弗瑞頓帝國的交通**,我們很難介入,隻有在發射衛星武器之前的一段時間,弗瑞頓帝國才遣散了空中巡邏隊,可惜已經晚了……”

“解救富人……然後當他們看到自己的國家變為廢墟,會憤怒,然後會把存在世界銀行中的存款都拿出來捐助你們是嗎……你們也是如此的邪惡。”

“沒錯,我們是邪惡,不過這最多算得上是趁火打劫,比弗瑞頓帝國明目張膽的搶劫要光明磊落的多。”

“光明磊落的多……”法米娜不屑的冷哼一聲,“別講廢話了,我是巴爾也夫吉斯坦地產大亨唯一幸存的繼承人,我會把所有的錢都捐助給你們,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所說的能讓我站起來,是在可憐的安慰我,還是真的可以做到!”

“我不敢肯定,但有50%的機會可以做到,那時候你不僅可以站起來,還會更擁有力量。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擁有領先世界各國三至七年的科技水平!如剛才那名中校所講,粒子驅動係統我們已經領先開發出來了!”

“是麽,但願如此,最後問幾個額外的話題。你們的軍團內都是中國人嗎?”

“不是。但主要還是亞洲人較多,我明白你為何有此疑問,是語言的問題嗎?在此不得不稱讚你,你的漢語講的真不錯。”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說著,法米娜似乎又想起了自己母親的那張臉龐,一份悲戚湧上心頭,她立刻搖了搖頭,堅定著自己剛剛得到的信仰:或許我是渺小,或許我沒有足夠能摧毀的力量。整個的民族在曆史被除名,雖然我擁有著一半這個民族的血液,但我絕不會背負如此之名義去戰鬥,我,不會為任何組織而戰,我隻為心底那份已埋葬的碎片而戰,而複仇!我一定會捏碎你們每一個人的頭顱為他們祭奠!

我的弟弟,我的母親,你們在天堂拭目以待吧!

注:

1:Apostle使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