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光譜(灰!2)

題記:多久多久以後,當肖陽在回憶這一刻的時候,那種悲涼的心境宛如他少年時候那般的懵懂。結束了,一個命運的脆弱遠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可笑。

反複交割的械鬥在ghost機甲與sunmelteye機甲間展開,撞擊粒子光束刀劍的扭曲色彩,在空間內漣漪起的波紋既是絢麗又是殘酷。此時此刻無論是肖陽還是鬼姬都清楚,自己或是對方都是處於可以被一擊擊潰的邊緣。ghost機甲此時的殘破也好,sunmelteye機甲此時的相對完整也罷,那不過都是空虛的殼子,毫無差別。

雖然sunmelteye機甲無法啟動粒子防禦驅動,但不管怎麽說還是機身健全的它更加占據優勢,在鬼姬依靠自身的視野操控ghost機甲與sunmelteye機甲短兵相接的回合間,低身位的視野已經讓她占盡劣勢,但好在此時此刻ghost機甲唯一的致命點就是以她為中心的駕駛艙,其餘部位的裝甲再怎麽的承受打擊也是毫無緊要,就像是一團廢紙,在如何的揉捏也很難再使它的模樣受損程度改變,除非洞穿它的心口。

此時鬼姬就是這如廢紙團機甲的心口,sunmelteye機甲所有的攻擊全部都是圍繞著這一心口點上徘徊,一旦ghost機甲揮舞的粒子光束劍招式用老,或是格擋偏差,那麽sunmelteye機甲會毫不猶豫的把鋼鐵手腕中的粒子光束劍穿插刺入。

“嗬……”思緒中的鬼姬嘴角不由的揚起一抹獰笑,矯揉的靈魂讓她的心無比堅韌,在不斷粒子光束劍碰撞濺射的粒子火花焦灼下,在她那沒有平日眼鏡片折射光芒清晰呈現她視野的前提下,模糊的視野令她更感真實,下一個機甲粒子光束劍交錯躲閃的回合間,鬼姬操控著機甲已蹲伏的姿勢奪過sunmelteye機甲橫掃而來的粒子光束劍,再抬起身時,ghost機甲那三根手指攥握的粒子光束劍的鋒芒扭曲的從下至上朝著sunmelteye機甲頭顱的下顎穿刺而去。

sunmelteye機甲本能的朝後退卻腳步,ghost不但不收招反倒是扭轉機甲的身軀,讓機甲那光禿禿的左身朝著sunmelteye機身撞去,在自身退去,以及ghost撞擊力的雙重打壓下,sunmelteye瞬時失去平衡的後仰的跌倒在廢墟土石的大地上。

鬼姬還不猶豫的駕駛著ghost機甲奔赴向前,舉起粒子光束劍變朝著倒地的sunmelteye機甲右胸口刺去,前事不忘後事之師。

sunmelteye順勢揮舞粒子光束劍格擋,仰視之下,盡顯劣勢。

“嗬,結束了!”僵持之下的對峙中,鬼姬猛然的發力推動著機甲操控杆用盡粒子向下堆壓,把ghost機身傾倒,施加俯衝重力,瞬刻間粒子光束劍的對峙鋒芒便貼在了sunmelteye機甲胸口的裝甲之上,粒子穿刺的刃芒輕易的割裂開sunmelteye的裝甲,隻要威勢再進一步,那麽接下來便是赤裸的貫穿。

“怎麽可以在這裏倒下?!”sunmelteye機甲駕駛艙內扭曲的肖陽猛然的嘶吼起來,sunmelteye機甲的腿腳高抬的踹在ghost鋼鐵腳腕上,傾斜趨勢下的ghost機甲立刻失去平衡,便朝著sunmelteye機身撲到而來,sunmelteye機甲猛然的發力讓對峙的粒子光束劍推開ghost機體的身軀,自身機體翻滾朝著一旁移去,短暫的停歇後,立刻站起機身,但是這一刻ghost又一次的奔襲而來,在那殘敗的機體上,那胸口裸漏裝甲內的鬼姬滿臉的獰笑,全無懼意,此刻明明是占盡劣勢的她,讓人難以捉摸她那樣的笑容自信究竟是來自何方。

極快的粒子光束劍敲打撞擊再一次的展開,交錯的回合,躲閃的鋒芒令人眼花繚亂,扭曲的粒子光束迸濺的火花,在空氣中氧化飄散,在蒼灰色的天空下,然如是潔白的雪花般,可惜這雪是熾烈的還沒有落地便已經是融化升華在空氣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粒子光束劍柄內存儲的粒子能源已經是不多,兩柄粒子光束劍的鋒芒都開始衰弱下來,強一顆還可以稱呼為刀劍的粒子光束,這一刻隻能勉強的稱呼為短劍,其實是更加趨近機甲匕首的長度。

短兵交接下,sunmelteye的優勢更近一步,完善的機身,左手機甲手臂交互動作,很快的便把ghost機甲的動作封死,此時此刻ghost漸漸的失去了進攻能力,完全的依靠獨臂防守著自身機甲的心口。

“嗬,怎樣?!”壓製住了鬼姬後,sunmelteye機甲內的肖陽又一次開始了嘲諷的語柄。

“怎樣?嗬,這是我要反問你的話語!”裸漏機身處鬼姬的臉上滿是嘲諷,赤裸的直觀外表,遠要比肖陽的聲音更加的觸目驚心。

“什麽?!”

“一直以來看似我是占據著劣勢,其實優勢一直都處於我這一邊,如若沒有這優勢,這樣殘破的機甲怎麽還可以僵持這麽久?!”

“嗬,又是什麽可笑的覺悟?”sunmelteye機甲內肖陽的聲音還是顫抖,慍怒的氣焰已經燃燒至極點。

“不,並不是覺悟……而是……”下一刻鬼姬的嘴角高高揚起,在sunmelteye機甲與ghost機甲粒子短兵再次對峙相接的時候,ghost機甲猛然的抬起機甲左腿,其膝蓋裝甲片快速的反轉一柄螺旋刺頭從其中湧出,在sunmelteye還在錯愕的時候,ghost機甲的左膝蓋已經與sunmelteye機甲的腹部裝甲相撞,螺旋刺頭狠狠的紮進了sunmelteye的裝甲之中,巨大的推進力,致使施力的ghost膝蓋裝甲都開始扭曲,sunmelteye連忙的朝後退去想要擺脫開ghost這樣咫尺距離的打擊,但是那螺旋刺頭紮進sunmelteye腹部裝甲的部分已經更改,大量的小刺頭從那螺旋刺頭的主體上迸裂散開,張力的驅使,使這螺旋刺頭死死的抓住的sunmelteye機身,連動作用力下,已經是讓ghost附在在了sunmelteye的機身上。

“這……”

“一直以來你都是在用本能去戰鬥!而我,除了那份本能之外,還有更深層次的械鬥!作為骨子為高中生軀體的你,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激發本能的暴力,身體之內不過都是空虛,別忘了那個暑假末端的相遇,那個時候的我格鬥等級便已經是六級,而現在的我……嗬,這一切的經驗豈能是你一個高中生的智慧所能堪比?就像是你一直依靠著機甲獨特的粒子係統戰鬥一般,一旦的失去這粒子防禦係統,你便是如此的可笑!就算你的靈魂,你的意誌在如何的強硬,但是從沒有接觸過這世界的一切,你原本就是空虛的狂妄!!”

驚亂之下,sunmelteye在被ghost機甲附著機身後,扭曲的肖陽已經是惶恐無比,鬼姬的一字一句完全的刺入他的胸膛,那每一句話都宛如是一柄利劍,一梭子彈,將他的血肉之軀擊打潰爛。

…………

“空虛狂妄……”

“我……原來的我一直都是這麽的可笑嗎?”

紛亂的世界開始在他的眼中消退,那個純白世界的囹圄又要把他包圍其中。

“又,又要回到這裏,這個原點的位置上嗎……總是在這裏瞭望著那個懦弱家夥的世界,總是在這裏打量著那個懦弱家夥再做蠢事……因為惶恐在陌生的幼稚園不敢上廁所,而尿褲子被嘲笑;因為膽小被同齡的孩子抓來甲蟲在身軀上蟎爬而嚎嚎大哭;因為討厭過去而冷漠自己,在另一個孤獨友人的主動下,才有了新的交談;那個一臉猴樣的大個子是他的朋友嗎?孤獨彷徨,沉溺與網絡射擊遊戲,感受那裏的殺伐,屠戮,感受在那裏的領導地位……這就是那個家夥,那個懦弱的家夥,比平凡者更加平庸的生活在世界上,而我所觀看到的就是這樣可笑的生活……”

“你為何那般懦弱……”

沒有回答,沒有聲音,就如同是單線的電話筒,隻有我一個人可笑的“喂喂”,自己對自己的嘲諷。

是誰在這心靈的鏈條上施加的枷鎖?命運?神?使徒?

“我想讓你聽見我的聲音,主導那身軀的懦弱!”

“可是……可是……”

可是不過都是笑柄而已。創造神話,或是創造傳奇,那種殺伐的感覺那種站在高位腐蝕螻蟻的威風……嗬,平凡?到頭來真正可笑的或許就當真是我自己吧,疏遠,疏遠……叛逆,叛逆……

“我……我……”

就這樣的在這裏止步吧,感受身臨同受的死亡,直至讓那白色的囹圄把我束縛,把我吞沒,從此這個世界上便再也沒有了我,而你依舊可以那般幸運的支配,我承認我的可笑……但是希望你,不要重蹈我這條可笑的道路……

“你……”

…………

驚錯之餘,ghost機甲已經頓開了sunmelteye機甲那粒子光束劍的鋒芒,左膝蓋腿的附在頂壓之下,sunmelteye機甲再一次的仰倒在土石廢墟的大地上,緊接著鬼姬高聲喝音,已做威勢,那粒子光束劍的鋒芒便緊緊的朝著sunmelteye機甲的右胸口出落去。

思念之中,生離死別的彷徨錯覺,令人尷尬,鬼姬信仰中那交織盤旋的兩股繩索不知怎麽的猛然的脫扣,那個時候,在那個夏末秋初的沙場上,那個時候,那個還是少年的笑靨令她錯覺不能。

“死?”

恍惚間她的身子一陣顫朔,她母親喋血的碎瓷片,以及那一幕幕的荒涼,令她心生恐懼,懵然的時候,下落的粒子光束劍的劍鋒一轉,偏離了sunmelteye機甲右胸口,更改的穿刺插進sunmelteye的頭部之內,碎裂的金屬元件,還沒有來得及濺射落地,那蒼紅色的機甲攝像眼,便就失去了顏色。

“結束了……”某處的廢墟掩體後,一身灰土狼藉的白蓮從其後趔趄走出,在之前whitelotusgoddess機甲與strengthfaith機甲咫尺近距離爆裂的時候,已知機甲無法承受如此爆裂打擊的她,便搶先的從那機甲駕駛艙中跳躍出來,那幾乎是與那爆裂同一時間的發生,火光掩蓋了一切,同時掩蓋了她的身軀。

被爆炸衝擊波的輻射衝擊下,她的身軀跌撞到了一塊還算是平滑的建築牆體上,致使她的胸腔沒有受到太過劇烈的撞擊,但是接下來那建築廢墟間接的坍塌,便把她的左臂以及左腿砸中,左腿的砸壓並不算什麽,那左臂的砸壓卻是廢墟土石的尖銳穿刺,幾乎是生生的把她的左臂卸下。此刻白蓮用右臂死死的按住那耷拉的左臂,其上不斷湧出的鮮紅色彩,已經讓她略感麻木,當習慣了那痛苦後已經是微不足道的感覺。

在蒼灰色天空之下,那廢墟殘破之間,白蓮猛然的抬起頭瞭望時,倉惶的感到有濕潤的水跡敲打在她的臉上。

“是雨嗎?”白蓮蒼白的嘴唇微微張合,當在仔細追尋那濕跡時,那陰灰色的天空卻依舊是那般的色彩。

“難道還沒有結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