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狼星3(番外 篇 )

題記:“因為我不可能喜歡所有人,所以所有人不可能都喜歡我。”

淒清幽冷的街道,讓安德烈心中開始動搖。依稀搖曳的路燈照亮黑暗的道路,讓這個自閉叛逆的少年開始惶恐,曾經身為孩子的我們誰不都是對黑色抱有恐懼的嗎?安德烈開始有些後悔自己草率的決定,但是在幻想一下曾經是修道院中那愜意的生活,以及在福利院中暗淡失色的一切,那種對未來的幻想憧憬還是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就像多久多久以前,他的父親帶著他的母親從自己家族中叛離出,奔向幸福的時候那般,雖然安德烈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又是誰,但在他生活的圈子中都是如同他這一版伶仃的命運,沒有任何人的嘲笑,自然他也不會在意自己是從何而來。

路燈並不可能是一直延續的。這座曾經作為首都的城市,雖然保留著完善的公共設施,但那都是接近一個世紀前老舊的產物,在第四次科技革命爆發後,新的設備已經被快速的開發出來而取代這些,當然率先享受著科技革命成果的都是富足人和領導者,更改成為首都的海參崴就是那般瞬時明亮起來,一座新的大都市的建立,完全踩踏在過去一座大都市的衰落之上。

沒有路燈那薄稀光亮的道路,令安德烈心中那最深的恐懼驚醒,他心中的野獸已經豎起了毛發,惶恐著自己。

天上的月色,和星辰甚是明亮,但就是因為這明亮照耀在建築商產生的影子交錯覆蓋在積雪的道路上,令原本並不應該如此黑暗的道路如此黑暗。

有時候光明就是在做著這樣愚蠢的事。

安德烈心緒中被著黑暗激發的不安越來越濃重,在到達臨近邊緣值時,安德烈再也無法平穩心中對黑暗的驚恐,他閉上眼睛大步的奔跑起來。

沉浸在自己黑暗中的安德烈那一刻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和心跳,卻錯失了光明真正的意義。

在無法意料下一步的時候,安德烈的身軀猛然與一事物相撞,他雖然是主動的撞擊者,但他還是被彈開,並且那撞擊的感觸讓安德烈意識到那是一個無比健碩的男人。

當跌坐在雪地中的安德烈睜開眼睛證實自己猜想的時候,他的身軀被一個陌生高大的男子向抓小雞一樣,提了起來,雖然四周一樣是看不見光的黑暗,但是安德烈心中的惶恐卻被這人聲喚醒,而趨近平穩。

“喲,又來了一個小鬼,遲到了吧,你的邀請函呢?”那男子開口對安德烈問道。

安德烈一怔,不明所以,借著月光逆襲下的光芒,那男人的模樣雖然是看不清,但是他腮旁胡子的剪影卻是異常的清晰。

“我……”

“啊,我知道了,丟了一不打緊,去他娘的什麽狗屁邀請函,你既然能來到這裏就說明了一切。”言罷,那男人隨意的把安德烈丟進他身後的車棚內,然後從懷中摸出熒光的電子表看清時間後,便轉身走向車前的駕駛室,入座後,他點開了車燈,讓視野的黑暗瞬時消散褪去,發動機打火後,汽車輪胎輾壓新雪的聲音清晰可聞。

而此時在這卡車車棚內的安德烈已是懵然,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或是說明什麽的時候,他的人生軌跡便就這樣的被改變了。

車內雖沒有燈火,但是彼此相近依靠的氣息使安德烈清楚這些人都是與自己同齡,最後蹬車的他依靠在車棚的邊緣,卡車運行帶動的冷風,讓他倍感寒冷,他不由得扭動身軀,朝車內依靠,但懵然間他的手卻是與另一個人的手相碰,那冰冷的溫度,讓安德烈驚訝咋舌,並立刻條件反射的移開他自己溫熱的掌心。

“很冰冷嗎?”一女孩子的聲音在安德烈的耳旁響起,絲絲地細語隻有在他兩個人的距離間可以聽清這瑣碎。

“不……”這蹩腳的回答讓安德烈陷入了尷尬,他不知道該繼續的說些什麽,或是解釋什麽。

“嗬。”那女孩子嘲諷的一笑,彼此間雖看不清彼此的模樣,但黑色剪影的模樣已經烙印在彼此的心中,就是這樣他們彼此相識,卻不知姓名。

莫斯科城西,那被稱為黑色混沌膠著區域,雖然主要城市的占領者是弗瑞頓定過軍隊,但在實際上占領土地上的人民卻沒有承認他們的地位,雖然他們的國家沒有宣講什麽拋棄的言論,但是在這個世界不間斷輿論聲音中,自己的國家一直在隻是政客口誅筆伐的動作,讓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拋棄了,但是他們卻沒有拋棄自己的祖國,或是他們自己的信仰,他們依然在做著反動的抵抗。對於他們如此的動作,russia政府也自然是明慧,所以在暗中為這些拋棄的子民開放了道路。如果問詢莫斯科城的人,莫斯科是否以前是國家的首都,恐怕他們會猶豫許久才能給予答複,但是如果詢問他們現在在莫斯科城最暢銷的是什麽,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兩個字軍火!

你沒有聽錯,就是軍火,russia政府以黑商的名義向自己身處戰亂的子民,提供廉價的軍火,從而讓身處混沌中的russia人自己去戰鬥反抗。同時russia政府還在暗中給予混沌中的反抗黨一些鼓勵措施和權利。此刻安德烈所搭乘這輛意外的鬥篷卡車就是russia政府給予反抗黨收雇兒童團的權柄,讓這些身處戰爭邊緣的孩童去進入這場戰鬥之中,依靠誘導灌輸孩童那弗瑞頓人的醜陋罪惡,依靠孩童那天真無邪的模樣,去投擲炸彈,去給予近戰駐地的弗瑞頓士兵意料不到的打擊。

述說別人醜陋的人,其本身就是更加醜陋的存在。之後當兒童炸彈打擊弗瑞頓被世界媒體曝光後,擁有至國家高權柄的russia政府便倒打一耙,把這罪惡有傾瀉到混沌反抗黨的頭上,世界就是這樣的荒誕著,但可悲的是這世界上的人還是如此的相信這荒誕,或許這就是和平的人看不到災難,災難的人看不到和平的原因所在。

突兀改變的命運讓安德烈開始接受,雖然他再也沒有回到那修道院中,但是額外改變的日子讓他過的充實,從前的他一直都是沒有目標的活著,但來到這裏後,每一個同齡人對未來的渴望,對那被灌輸英雄聖戰的思想誘惑,他們覺得他們的未來一片光明,他們覺得他們正在做的事是拯救整個民族激動人心的大事。每當他們用著他們那張天真無邪的臉龐去把危險品送入指定地點後,當看到那地址之後產生爆鳴破碎的命運,他們都會倍感有所成就,雖然喋血的樣子讓他們覺得惶恐,但那當想起勸導話語中,那是對罪惡者懲罰的解釋後,他們便會釋然,認為自己做了值得驕傲的事。

但是隨著人成長,很多事情都會被成長遺棄。

當安德烈十四歲的時候,真正可以稱之為少年的時候,在還是那陰冷的冬天裏,陰鬱的天空下,當安德烈把那一包危險品交付給一名弗瑞頓在城內駐地的會館執勤兵的手上時,那名執勤的弗瑞頓士兵卻叫住了安德烈,這讓安德烈的神經瞬時的緊繃,插在口袋中的手不由得攥緊了匕首刀。連續的兒童炸彈已經染弗瑞頓方麵提高了警覺,對於未知兒童送來的包裹,即使理由再怎麽新穎,再怎麽天花亂墜,連續的傷亡不可能不讓弗瑞頓提高防範意識,在這之前安德烈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他沒有親手沾染任何的鮮血,但是間接破碎已經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他不敢有任何的大意馬虎。這一刻他已經在心中意念好,如果對方提出“隨我一同去檢測這包裹”,他會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或是立刻拔出匕首給予這柄士兵意外的打擊,然後借機脫身,因為這包裹炸彈都是經過特質了,一旦拆開包裹便會爆炸,一旦內部的微裝置檢測到了透射檢測光輻射源,也會立刻爆炸。

“喂……少年,等一下……這麽冷的天,穿的這麽單薄……真是,真是罪惡啊……”那弗瑞頓士兵用著生疏的russia講道,同時解下了軍配圍巾,為安德烈係上。

那一刻安德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被灌輸弗瑞頓人罪惡的意識下,他認為這名弗瑞頓士兵要用圍巾累死自己,他懷握著匕首的掌心瞬時驚出冷汗,但是那名弗瑞頓士兵一臉認真關切的樣子,讓安德烈猶豫到底該不該拔出匕首。

在他恍惚躊躇間,那弗瑞頓士兵已經退開了腳步,打係在安德烈脖子上的圍巾鬆緊剛好合適,這樣的結果,讓安德烈不敢相信,在這樣叛逆少年的時候,成長的世界觀,又一次被顛覆,來自被定義罪惡之人的溫暖嗬護讓安德烈錯覺這真實。

在歸去道路上,他的腳步開始漫不經心的鬆軟,直至身後傳來爆炸的轟鳴時,猛然驚醒的他才發現灰色憂鬱的天空上,不知何時飄渺下輕柔的雪花。

“這個世界到底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當安德烈在低下頭感受那來自意外圍巾的溫暖時,心中或許便有了成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