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玻璃(天堂2)

題記:就是那樣一個永遠無法看到歸來的旅人,永遠無法得到來自那裏的紀念品,永遠無法到達的地方,在某種的驅動下,某人還是停止不住對那裏的渴望,對那裏的幻想;無論是脆弱還是強大的精神全部都依靠那裏的幻想而獲得力量,而這樣一個永遠到達的地方或許從某個角度來講便就已經是我們腳下的土地了,富饒並殘酷著。

既出了特殊機師休息室,邋遢的愛默克搖晃著腳步漫不經心的朝著廊道前方走去,而在他身旁的亥斯克卻是一副憂心衝衝的模樣,剛才懵然間瑪斯米的那一顆眼淚激蕩在他的心頭,蕩漾的漣漪久久的反複徘徊,無法平息。

“她為什麽哭泣?她一直不都是略有些神經大條嬉笑的嗎?為什麽……當邋遢大叔提及到那個人,第四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第四號不是花密西公爵嗎……”

思緒中的亥斯克微微猶豫後,最終還是著手輕推了一下身旁的愛默克開口道,“大叔,你剛才說皇家機甲騎士團的排名第四的騎士……也參加了這一次戰鬥,第四位不是……”

“當然不是那個老家夥。”愛默克毫不忌諱的說著,同時一邊挖著鼻孔,一邊漫步經心的繼續講道,“那個老家夥都是與皇帝陛下同時期的人物,就算他的體格再怎麽硬朗,他那狗屁公爵的地位還在那裏,一次壓製性的戰爭,讓那已經是功勳滿滿的家夥在來沾光,我們還怎麽混?”

“……那,你……”

“沒錯,那老家夥雖然沒有來,但他的機甲卻來了,隨同的是那個老家夥的小兒子,雖說是那家夥的小兒子,但年紀應該也是緊接三十的中年大叔了。帝國的封號沿襲是降級一分製,也就是說這有長子,長女才能接受降一級後的沿襲爵位,那個老家夥應該是感到自己的身體快要歸天了,趁著自己還活著,想把自己的兒子都安培妥當,所以便把他的小兒子穿插進入此次的作戰之中,想必是想通過這次壓製性戰爭獲得的功勳,讓他這個小兒子混進騎士團,沿襲他的騎士排名。”

“既然是這樣,想必瑪斯米……也應該清楚這內在的情況,但,但她為什麽要流眼淚呢……”

“啊,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嗬嗬……”

“另一個故事?”

“瑪斯米的家族是不入流的皇室末端,她的出身幾乎與你一樣,之所以能躋身進入帝國的皇家機甲騎士團,除了自身的努力外,還有主統帥陛下的點名賞識。為了穩固這地位,她的親長開始為她操辦婚姻,毫無疑問,便就是這個騎士團排名第四位老混蛋公爵的小兒子了。雖說瑪斯米除了胸大外,模樣也算不錯,性格也屬溫柔,呃,好像太過於讚譽了,嗬嗬。我們再來反推,雖然之前大家都沒有見過這位老公爵的小兒子,但從貴族交際種種八卦花邊新聞版麵上,這位老公爵的小兒子倒是個熱門笑料人物,過多的八卦我也不太清楚,隻是知道他是一個胖子,並且好像還有其他的嗜好……”

“嗜好……是h麽……”

“嗙!”愛默克毫不猶豫的揮舞起拳頭給了身旁的亥斯克一記爆栗,“對小朋友來說h是不可以總掛在嘴邊的!”

“…………”

“這名已經快年近三十的老公爵小兒子,突然聽說自己要迎娶一名年輕大胸的眼鏡娘,心中早已經是樂開了花,雖然他們還沒有見過麵,但是兩家的親長似乎已經把親事定下來了,估計這次這次戰鬥任務結束後,那名靠爹吃飯的胖子繼承了他爹的騎士排名後,定親會便會召開了。剛才瑪斯米之所以流眼淚估計便是想到了這件包辦婚姻的痛苦,又從小道消息上得知那家夥是個胖子,模樣體態肯定醜的一塌糊塗,對於喜歡看小說,喜歡幻想的女人來講她夢中的白馬王子一定是我這一類型的,嗬。”

“…………你這一類型的……我真不敢想象……”亥斯克一邊吐槽後,一邊再次講道,“那……那大叔,我們現在去找那個……胖子?”

“嗯。”

“為什麽,既然瑪斯米……那麽難過,我們為什麽還要再刺激她?”

“我剛才說過了,這世間隻有女人的眼淚最不能相信……嗬,同樣,這世間最不應該做的錯事,便是惹女人掉眼淚,現在咱們去找那個胖子,給他點顏色瞧瞧,讓這家夥之難而退。”

“呃……這個好像跟我也沒有多大關係,惹得瑪斯米掉眼淚的是大叔你,我便不參與了……”說著,亥斯克扭頭便要跑。但是愛默克卻搶先一步的按住了亥斯克的腦袋,“既然你都偷看了那麽久瑪斯米的大胸,也該是你付出點代價,幫幫忙不是……”

“…………”

同架空艦的醫護區,身著藍色病衣的遙時是這架剛不久空艦的第一個病人。生病理由聽上去或許有些可笑,但是他確實是因為可笑的暈艦來到這裏的。執勤的女兵護士趴在會診室的門前止不住的嬉笑,而房間內,遙時在這名醫生不斷驚訝檢測結果指數時,卻覺得索然無味。

“啊,高血脂!”

“啊,高血壓!!”

“啊,高血糖!!!”

“啊,您還有糖尿病!!!!”

“啊!!!!………”

遙時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並在心中開始鄙視這名醫生,“說那麽多廢話做什麽,說白了我是一個胖子不就行了麽……”

“啊,那個醫生,我覺得頭有些暈啊,肚子還有些空,能給我打點葡萄糖水嗎?”

“暈艦是由你三高指數引起的,你還想打葡萄糖水?難道你覺得你自己的糖尿病還不夠嚴重麽?難道你想讓你的視力因為糖尿病的影響繼續降低嗎?”醫生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指了指,遙時臉上的眼鏡架。

遙時尷尬的一笑,抬手推了推鼻翼上的鏡框,“呃,那這可如何是好,一會兒,我還要參加戰鬥呢,這樣略有眩暈的狀態,讓我很困惑啊……”

“那個,那個,我冒昧的問一下,您真的是ms機師嗎……”

“機師?那是什麽?很好吃嗎?我原本安安靜靜的呆在家裏,卻突然的被強行捆綁到這裏,那個老不死的,真把他的兒子送到戰場,看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很快就要上演了……”

“…………”會診的醫生表情尷尬起來,不知所措,遙時趁此空蕩偷偷的把桌案上醫生的電子卡鑰匙攥緊手中,然後開始一邊不停的抱怨歎氣,一邊抬起腳步離開了會診室,逃離開執勤軍醫和女兵護士的視野。

在另一邊的特殊機師休息室中,在愛默克和亥斯克離去後,瑪斯米的心緒卻怎麽樣的也無法沉澱下來,小說故事中的內容再也無法令她陶醉其中,心中更多的空間全都都被那外來的折磨填滿。

未知已經足夠令人惶恐,何況是要把自己的命運交付給一個在想象中都已經惡劣至極的人物。

思緒中瑪斯米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著手駛去眼瞼的濕潤。

“隻不過是被頭發刺了一下,並不是哭泣。”她自我的欺騙著,過往的苦難與努力已經讓她足夠的堅強。

無盡的歎息,徘徊後,她決定出去走走,在這樣寂寞的空間很容易使人自我陷入自我的囹圄。

接著她把白色封皮的小說折好書簽,閉合後夾在腋下,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空艦的金屬廊道內清冷寂寞,不間斷的機械作業聲響,以及電子儀器的細微提示音反複的徘徊,身為帝國主要作戰騎士,瑪斯米已經習慣了這些空艦瑣碎,如若第一次乘航空艦的菜鳥列兵,肯定會被這不間斷的瑣碎聲息弄得心煩意亂,而忘記了原本的任務執勤。

但是在心的絮亂之下,這一刻瑪斯米已經沉澱進入了那心的死角。她不斷的想往上爬,爬到高位,爬到頂端,可是就算她已經在西諾斯亞米爾?米拉可麵前留下了好印象,得到了認可,但是在厄運進行的腳步下,她上爬的速度顯然還是不夠迅速。

她並不是追逐命令的人,曾經身處低端的她體會過那種被踐踏的滋味,她隻想要站的高一些,也不需要太高,僅僅是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主宰自己的人生道路便可以了。但即使是這樣她心中認為卑微的乞求,對於天神來講都是太過於奢侈了。

主宰?嗬。

如果人能主宰自己,在沒有約束下的世界,那麽……那麽被滋生釋放的便不僅僅是自由,同樣還有被放縱的貪婪,自私,被放縱的意念支配,罪惡與災難也會接踵而至,即使是現在這樣,沒有過多的主宰下,人性毀滅的災難已經在蔓延。那就像是衛星武器對外星係的實驗摧毀打擊一樣,毀滅的力量通過影像模擬呈現的震撼,遠不足僅僅是在澳洲海域,那衛星武器蓄能不足百分之五的衝擊光束震撼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