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三次的(災難的眼睛1)

題記:哲人說聰慧的人總是用第三隻眼睛看世界,遺憾的是我並不是一個聰慧的人。

當一夜的飛雪飄舞竭盡,拉裏克拿著厚重的掃把去清掃莊園內堆積的白雪時,在豔麗的日光下,晶瑩白色反射的光彩使整個世界的光明比夏日的正午還要耀眼。拉裏克喘息著這冰寒的空氣,嗬氣成霜,懵然抬起頭瞭望天空那璀璨時,在心底不由得歎息。

如果從一開始便能預料到些什麽……一捧普通的石英砂經過反複的冶煉烘焙被鑄造成精致剔透的杯子,但計算式經過那麽多層的的磨難,依舊不能永遠的定義什麽,它還是時時都有從精致的聚合墮落為石英砂的命運。或許對於那石英砂,那杯子來講,具有主觀思考能力的人類,便是他們的神靈,便是可以主宰它們,創造他們世界奇跡的存在。

蓄念中拉裏克不由得再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漫長的白霧在空氣中快速的凝結,快速的升華飄散。

遠處天空那陣陣的轟鳴清晰無比的傳響在這郊野地帶,蒼茫色的天空一角那騰空而起的空艦已在拉裏克的肉眼中化作為螻蟻那般的大小,並且還在繼續的縮放,直至消失在視覺的盡頭。

“又要開始了嗎?第三次的……這一次使徒軍團應該是敗亡了吧,就像是那老頭口中的杯子一樣,反複的顛簸下,裂紋已經產生,雖然依然是聚合的,但是本質已經被動搖了。”拉裏克幽幽的敘述著,短暫的歇息後,在他身後米拉可不知何時出現在別墅陽台的高處,看到佇立在原地的拉裏克便開始大聲的喝道,“喂,別偷懶,抓緊把積雪掃進花圃中,身為一名花匠,從冬天便要準備夏日鮮花的盛開了!!”

“從冬天便要準備夏日花朵的盛開?嗬。”拉裏克不屑的撇了撇嘴,身子便開始動作起來。或許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麽,在潛移默化中,他自己已經蛻化了。

2617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北半球全部的進入冷冬時節。在這樣紀年最後的一天中,上帝並不想讓這個世界的災難開始在新的一年。

在人為的主導下,舊曆的最後一天總是充滿了特殊的意義,在這一天中人們除了緬懷在這一年中種種的故去,還要徹底的把汙穢之氣清除,在這眾多的人口之中總有那麽一些激進者,采取激進的做法去告別過去,如果要給他們所做的行為冠名一個統一的稱號的話,那就是“革命”了。

三十一日夜,在位於東南亞的內比都境內,與往年辭舊迎新一般,在首都內克裏的廣場上聚集了大量等候見證新一年鍾鳴的人們,但如果有細心的人便會發現在這聚集的人群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年青人。

在中國整合東北亞,東南亞等諸多國家的同時,文化地理,時間等等其他的因素也全部的擁擠入這些國家之中。在距離十二點還有三分鍾的時候,當這個廣場會台上的主持人要宣布預備敲鍾的時候,猛然間大量的人群擁擠上那會台,無論是內克裏的市長還是首都的其他官僚全被被踩踏在這群激進年青人的腳下。

“距離我們國家真正的新年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在會台上一名搶奪了主持人麥克的年青人高呼道,他的話語使很多人不解,但是在場直播的諸國新聞媒體中,對於曆史知識淵博的記者很快便會意這名年輕人話語的意思,此時此刻的午夜十二點是許久以前中國政府統合時規劃的時間,相對來講之前內比都的時差正好是中國B市的負一!

“……長久以來我們的國家飽受著China的欺淩,政府的軟弱無能,逆來順受,貿易的逆向傾斜,不同國籍勞工的不等待遇,還有無盡的精神文化衝擊,放眼看來,現在的我們內比都還剩下了什麽完全的屬於我們自己?我們在也不能如此這般的向China政府妥協了!我們必須壓倒我們這個腐敗墮落的政府,讓我們的民族不在持續這樣被吞噬的命運!”這名青年一邊激昂的演講著,在一旁四五名青年人從背包中扯出已經預備的China國旗,以及內比都現任總統的照片後,便開始在公眾的麵前點燃,赤紅的火焰在夜晚中分外妖嬈,各國駐地記者本以為會是一場迎接新年熱鬧的新聞,卻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演繹為政黨反動的及時宣言報告。

2617年最後的一天,對於在內比都的首都內克裏的居民來講,這並不是辭舊迎新的夜晚,而是噩夢一般的夜晚。

在那群反抗革命的青年發表完演講後,在他們國家新年的鍾聲還沒有敲響之時,浩浩蕩蕩的青年隊伍便開始在首都城市圈內席卷中國駐地的企業,中國商人的店鋪,他們的主力軍早已經把持著軍火,在首都廣場那邊聲音鼎沸的時候,便對總統府發動了攻陷,倉惶的警衛根本無法阻止這群青年人的嗜血般的瘋狂。當他們撥打電話尋求警察署的援助時,在警察署的話筒內傳響的一陣陣槍火爆裂的對射已經說明了一切。

2618年元月一日,槍鳴貫徹一夜的內克裏城市圈終於安靜下來,在位於北回歸線與赤道以內的內克裏並沒有太多冬日的嚴寒,晴朗溫和的豔陽再次照亮在這座城市時,除了散布硝煙的氣息,以及四處可見坍塌的建築牆體外,便再也沒有了人煙,一夜之間整座城市似若已經成為了死城。遠處街道偶爾傳來槍響,空曠的回音很快便招惹來爆裂的機槍轟鳴,須臾之後一切再次歸入於無人的死寂。

中國B市。

“…………原本與昨日的辭舊迎新,在各地的公共場所都聚集滿了守歲的人們,這原本美好的事情卻被內比都的青年反抗革命黨打亂。來自內克裏當地的最新消息,經過一夜的激戰內比都青年反抗革命黨已經占領了內克裏的總統府,但是內比都的總統甘騰林先生在昨夜已經從內克裏撤退出來,並開始著手調動軍隊對內克裏城市圈實施了封鎖,為了減少對城內無辜市民的傷害,以及內克裏重要建築的損傷,內比都政府內閣已經向我國提交高級動戰戰士援助計劃,希望我國可以派遣高端MS對侵占內克裏首都總統府的青年反抗革命黨實施軍事製裁…………”

胡誌敏幽幽的歎了一口,對於電視新聞內容繼續的評論他已經懶得再去聽了,此時從居舍的後堂中,一名徐娘半老的女子走了過來,在胡誌敏依靠的沙發背處,停下了腳步,抬起手嫻熟的為胡誌敏捏揉起肩膀。

“又是煩心的事嗎?”那徐娘半老的女子開口講道。

“嗯。”胡誌敏再次輕歎了一口氣,“有些時候的我親眼目睹著這個世界的墮落,卻無法改變,無法選擇的去做些什麽,美佳你知道這樣的痛苦嗎?”

那名被稱作美佳的中年女子莞爾一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無法改變了,那麽還去苦惱什麽?”

“嗬,我站在的地方是與你站的地方是不一樣,看到的風景也自然是不同。年輕的時候我雖有遠大的理想遠大的抱負,當真正的看到把這理想與抱負積壓在別人的身上,依靠踩踏別人的肉體靈魂,才能攀升的時候,那年輕時候的熱血與理想便都是惡魔的蠱惑了,從新時代開始,中國有多少人在不停的意念自己祖國的強大,當自己的祖國真正強大的時候,對於其他弱小來講那是覆滅的災難,任何一個人在自己的骨子裏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民族衰落不是嗎?現在的我已經清醒了,我生命繼續延續的目的與意義,並不應該是為了骨子中民族的那份熱血,或是什麽別的什麽淩駕,隻是能守候住自己所擁有的便就是最好了。”胡誌敏苦笑的講道,同時抬起手握住揉按自己肩膀,來自他妻子的細膩的手掌。

“是要考慮申請隱退嗎?”

“隱退?現在的我已經陷在這個事件中太深了,突然的隱退是不可能了,等這一切結束的吧。”

胡誌敏再次歎了一口氣,並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踱步來到門旁,從掛鉤上摘下自己的軍帽便要離去。

“不在家吃完飯再走嗎?我燉了你最喜歡的排骨湯……”中年的女子咬了咬牙,堅忍的講道,她清楚自己的丈夫又要遠征去了,雖然他是上將,是高位者,但是不久前同為上將高位者的黃瑋便是那般沒有任何意料的便命隕客鄉。在其位,謀其事,她無法對自己丈夫的所行之事有著怎樣的評價或是阻攔,他隻能是進自己妻子的義務,給予丈夫太多無法分享的秘密作為後盾。

胡誌敏用鼻子嗅了嗅從廚房飄散而來的排骨湯的香氣,熟悉的味道讓他無法釋懷。

“怕在也喝不到了,所以等著我回來再喝好了。”胡誌敏歉意的點了點頭,一把摟過自己的妻子,任憑自己的妻子在他的懷中流淌別離的眼淚。

“你總是這樣……”

“如果我離開的這些日子你感到寂寞,便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吧……”

“你終於同意領養了,誌敏……”

“嗬,我是怕等你我再老些的時候,那些孩子都已經老了。”

注,1,內比都,緬甸的首都城市,這裏代指虛構的國家,與緬甸地理位置重合,或許也可以認定為這就是緬甸的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