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到世界的盡頭—中篇(祈禱3)
題記:“雖然看不到世界崩塌毀滅的那一天,但是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直至世界的盡頭。”
“這是滑稽的女人,雖然不知道你懷揣著什麽目的,但既然你如此的送死,那麽你的性命我便收下了,嗬。”肖陽猙獰著臉龐繼續的獰笑著,同時擒拿鬼姬喉嚨的手掌開始加力的攥緊。
在肖陽身後的蕾親眼目睹這一切可怖的事情,讓她顫朔不能,但是少女心地善良的本性驅使她朝肖陽的身後靠去,可是當她剛邁出半步,肖陽便警惕的轉過頭來,那妖異金黃色的眼眸宛如凶獸一般,放出攫取的光芒。
“老……師……”蕾不知道現在這樣稱呼肖陽是否還妥當,這話語隻不過是神經反射的輕聲呼喊。
“嘁……”肖陽又一次的嘲諷撇了撇嘴,當他再回過頭時,鬼姬依憑著最後的力氣,猛然舉起右手上的碎玻璃片朝他的眼睛刺去。
突兀的攻擊讓讓暴戾的肖陽心頭也是一悸,他立刻本能的鬆開擒拿著鬼姬的手腕,同時向後退卻腳步,縱使這般,他的動作還是慢了許多,雖避開了眼睛的要害,但是在當他鬆開鬼姬的脖頸的時候,失去束縛的鬼姬在下墜向地麵的同時,義無反顧的便把那碎玻璃片投擲出去。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她很清楚,如果這一擊失敗她便再無任何的反抗手段;如果這一擊成功的刺瞎肖陽的眼睛,肖陽必定會狂怒,更加的暴戾,但是無論怎樣,這便是給她又鑄造了通往生路的大門,雖然這門窄小甚至連螻蟻都很難爬過,但是在心中活下去信念的堅持下,任何渺小的希望都不卑微。
奇跡概率的天平已經嚴重傾斜,依憑螻蟻的希望便可以更改幾率期望大的結果是孩童不現實的願望。
鬼姬雖然心中充滿著希冀的成功,但是那拋擲的碎玻璃片還是成拋物線的滑落下去,比那雪花更快的下落,比那雪花更沉重的聲音。
“嗬……”她莞爾自嘲的一笑,聰慧的她早就已經知道了結局注定會是這樣,在科學概率前,她還是止不住的期盼心中的微乎飄渺的希望,人類就是如此的可笑。
“嘻。”肖陽倉促的躲過了這一擊後,猙獰的神色中也露出了些許的後怕,不過此刻都成為了過去時,這略帶嬉耍之意一切,讓暴戾的他內心極度的膨脹,而此刻摔落在地的鬼姬便是這不斷膨脹的發泄口。
暴風雨般的拳腳灑落在鬼姬的身軀上,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鬼姬隻能盡可能的護住頭腦以及胸腹,毫無還手之力的她此刻在心中隻有一個活下去的信念,雖然這信念的燭火還在燃燒,但卻已經是極其微弱的搖曳著,或許在下一刻便會撲滅。
“在科學麵前,人類還是止不住的希望心中那渺小得以實現,這就是人類自私的心腸,嗬嗬……”
當鬼姬再也感受不到暴風雨的打擊席卷的時候,她清楚的知道對方發泄的施暴已經終結,接下來,便是要取走她的性命了。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在肖陽的話語還沒有講完,一陣風聲猛然的呼嘯在空氣中,被暴戾充脹頭腦的肖陽還沒來得急反應躲閃,他的後腦便感覺一陣撞擊的疼痛,接著便似乎是有什麽被撕裂開一樣,肖陽著手朝後腦摸去,觸及間滿是溫熱,當他的手掌移回放置眼前時,那蒼白的手掌上滿是鮮紅的血色。
“呃……真是大意啊。”肖陽低沉著聲音,同時放棄了身前待斃的鬼姬,轉過身來朝那還保持著投擲姿勢的蕾瞧去。
“嗬,一直以來我都在保護著你,而你這小丫頭卻如此的對我反戈,嗬……”肖陽邁動腳步,腳步隨意的踢開在雪地上還沾染鮮血的石頭,不足十米的距離,在他輾壓腳步下使蕾感受到了一種無法呼吸的壓迫,這種無形的壓迫徹底把她懾住,主觀的意念明明在告誡著她自己逃跑,可是大腦的命令傳達給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在這個世界間,身為使徒的我最厭惡的便是英雄了,無論是真正的,還是虛假的,總是你做了英雄的事,那麽你便應該有英雄犧牲的覺悟,嘻——”肖陽停步在蕾的身前,著手抄起蕾的衣襟把她懸浮在半空之中。他的目光焦距急速模糊,很快的便定位在了蕾身後的石牆,輕輕抖了都臂腕,作勢便要把蕾的頭腦朝那石牆撞擊去。
“嗬,既然你的哥哥都已經死了,那麽我便送你的靈魂去陪伴你的哥哥,嗬嗬……”下一刻,當肖陽想甩開手臂的時候,那身軀摔打模樣的動作卻猛然的僵持住了。
“嗯?身子怎麽不聽使喚了?”肖陽臉龐的猙獰開始扭曲,在他的另一半臉上扭曲的肌肉開始平和,眼眸中散射的妖異也開始暗淡。
“你,你這個家夥……”
“什麽我這個家夥,嗬,你這個混蛋還是滾回那個白色的世界中吧!”
“嗬,開什麽玩笑,需要我的時候呼之即來,不需要我的時候一腳踢開,你當我是什麽?你這個懦弱的家夥,趕快給我滾回去,否則……”
“嗬,否則怎樣?”
肖陽的身軀猛然的再次動作,可是他的左拳卻是不知何時抬起,狠狠的擊打在了他自己的猙獰扭曲的臉龐上。毫無保留力量的擊打瞬時使她的身體失去平衡跌倒在雪地上。
“已經無法在魘住你的心了嗎……”
“你當我是什麽?混蛋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你會後悔的,懦弱的家夥!”
“後悔,你總是如此的講述。未來是否後悔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現在不這樣阻止你,我便一定會後悔!!”
“…………”
雪花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停止的,灰蒙的天空中與褪去了烏雲,微光的豔麗傾灑下來,借著積雪蒼白的反射,使得這世間的一切更加豔麗。
跌坐在雪地上的蕾,看著麵前跌倒昏闕過的男人在最後一刻拾起眼鏡戴在了臉上後,那嘴角不知為何會洋溢出笑容。
而在數十米開外,被擊打殘裂的鬼姬,此刻卻搖晃踉蹌的站起身子,趔趄著腳步朝遠處走去。
天空雖然放晴了,但是那飆卷的氣流卻是閃爍的突現在世間,偶爾吹鼓起雪塵漣漪起一片蒼茫。
“結束了嗎……”蕾懷疑的自問道,這一切沒有任何關聯的生死博弈就在她的眼前上演,這就宛如是噩夢一般,在頭腦的意識電流跳躍下,無法琢磨,殊不知這一切早已被並名為命運的東西串連在一起,再次見麵的時候,隻是時間蹉跎問題。
“或許吧。”一個新的腳步停在了蕾的身前,並向蕾伸出了手。
對蕾來說這個女子的模樣分外的美麗,雖是冰冷的眼眸,但是其中蘊含的暖意還是瞬間融化人心之間的隔閡。蕾微微猶豫後抬手接過這女子的戴著手套的手掌,借勢站起身來。
“這一切雖是很令人不可思議,但是這就是一場夢幻而已,在青春的歲月中這隻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好了,我該走了,祝你好運。”言罷,那女子著手扶起昏闕在雪地上的肖陽,然後移步朝著僻靜角落外走去,並在積落的雪地上留下一片清晰的腳印。
迎著日光的鮮明,感覺身體在前進搖晃的肖陽開始恢複了神智。在他還沒有睜開眼睛觀望時,便已經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體香,雖然覺得這有些猥褻,但是他還是會心的笑了笑。
“傻笑什麽。”法米娜微帶慍怒的口吻對著肩上的肖陽低聲喝道,在她的臉上已是紅暈的美麗。
“我的那些你都看到了?”
“嗯。”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當你抬手扯過那個少女衣襟的時候。”
“那麽你為什麽不阻止我?”
“那個並不是你,我知道。我知道你會阻止你自己的。”
“嗬。”肖陽輕歎一笑,抬起頭要看那天際的日光,“真是狼狽啊,他過度的透支這身體的力量導致現在脫力……”
“那個,找到了嗎?”
“啊,或許吧,有些時候東西並不是在終點獲得的……”
“而是旅途上。”法米娜接過肖陽的話語完整的講述道。
在放晴和煦的日光之下,彼此間雖緘默著口,但是心卻在一同的祈禱著。
沉侵在黑暗之中向往光明;沐浴在光明之中憧憬黑暗。雖然神這一個代名是人終其一世也無法用肉眼親睹,那或許存在著,或許隻是人心的臆念,但縱使如此這還是無法停止人心對這未來希望祈禱的寄托。
無法言語的永遠都不是承諾,一切都已被冠之為祈禱神聖之名。
“雖然看不到世界崩塌毀滅的那一天,但是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直至世界的盡頭。”
就像那一天,那時候,那個少年少女歲月的誓言一樣。
“那一天……“懵然間當肖陽再次抬起頭時,這個世界已然便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