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直到世界的盡頭—中篇 (祈禱2)

題記:嗬……“不想輸給會恐懼的自己”,那麽……

在鬼姬的臂腕距離蕾的後頸僅剩下一指距離的時候,她的臂腕卻猛然被人抓住,那延伸手腕蒼白的顏色連接著肖陽的輪廓。

這一刻的肖陽麵龐已是極度的扭曲,原本適雅的黑色眼眸在失去眼鏡的束縛後,其下壓抑的金黃色色彩宛如剛剛超越地平線的光芒,霎時衝湧入人的胸膛。

“當做一場噩夢?!難道你忘了是誰在一開始驚擾這一場甜美的夢鄉麽?!”

鬼姬看著肖陽那猙獰的神色,心底那最初的恐懼又一次被喚起,她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卻,可是卻遺忘了自己的手腕還在被肖陽束縛著,還沒等她再次驚錯的時候,肖陽已經掄起了臂腕,雖然彼此兩人間的力量幾乎等量,但是在瘋狂精神支配下的肖陽,完全不理會肉體是否存有極限的這一說,隻是用盡全力的摔了出去,等量的作用力出現了傾斜,鬼姬在如此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便被甩飛了出去,她的身子激蕩在雪地上,順著積雪的柔滑,拖拉出一道長痕。

“老師……你……”一旁的蕾看到如此反差的逆襲,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欣喜,這一刻她在肖陽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怖扭曲的東西,她雖然想上前慰撫肖陽,但是她自己的腳步還是止不住的後退著,尤其是在肖陽聽聞到她的呼喚後,猛然回眸的那個犀利的眼神,徹底的悸住了她的心跳,令她急速後退的腳步不小心在雪地上又一次趔趄,使她後仰摔坐在雪地上。

“嘁。”肖陽嘲諷的撇了撇嘴,把目光的焦距從蕾的身上移回,再次轉向身前已經從雪地中站起的鬼姬,同時抬起手去擦拭之前被鬼姬踢擊,而咬破唇角滴淌在唇翼的血跡。

“真是一如非洲的那般狂野呢,這就是另一個你,一個極度懦弱,,一個極度暴戾,嗬,真是嘲諷,嘲諷。”

“啊,或許是很嘲諷,嗬,不過……這一切對於即將要死的你並不重要了。”

下一刻鬼姬的眼眸中的瞳孔極度的擴散,當肖陽的話語聲息剛剛飄渺的被風雪掩去後,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的朝鬼姬奔湧而來,拳頭高高豎起,狠狠的便朝著鬼姬的下顎擊打去。

鬼姬立刻抬起雙臂做抵抗,有了之前那一記摔擊,她不在會認為此刻的肖陽力量與她的力量時等量的關係。在沒有任何考慮身體負擔的前提下,肖陽的力量急驟的提升著。

在軀體碰撞的時候,縱使鬼姬使用雙臂去招架,但還是被這一拳擊打的向後不由自主的倒退。

須臾的喘息後,鬼姬不敢怠慢,輕柔的落雪,在人舞的風流中開始飄渺,,在這風息中肖陽的一記踢腿緊接著回旋襲來。鬼姬不敢再硬接,單單是一拳的衝擊力量已是巨大的不平等,這踢擊的力量絕對是這拳擊的數倍,思緒之間,鬼姬立刻倒身向後翻滾,積雪的大地上,身子急速的蠕動後退著。

“嗬。”肖陽猙獰的嘴臉上有揚起冷笑,在鬼姬驚悚的剛要從雪地上爬其身子時,肖陽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軀的右邊,同時他的右腿高高撩起,對著鬼姬的胸腹沒有任何的猶豫,任何的憐憫便踢了下去。

“咳……”夾雜著口水與少許鮮血的**從鬼姬的口腔中咳湧出來,在蒼白的雪地上點綴出鮮紅的花朵。鬼姬本能的卷曲起身體,去緩解腹部衝擊力量的疼痛,同時身體還在止不住的向後蠕動著。

她知道她失敗了,但是她並不想死。

“嗬。”

肖陽的腳步踩踏在積雪上發出“吱吱”輾壓的聲響,那聲音在鬼姬的聽覺下已是死神的腳步。

“很驚訝為什麽我的速度遠要比你更為迅捷麽?別忘了你還包紮著的右眼,在缺失右眼的視野下,在一開始你便是輸了。”

“你個混蛋……”躺臥在雪地中的鬼姬,抬頭仰視肖陽那猙獰的模樣,心中雖存有著些許的恐懼,但是她還是保留著頭腦的清明,接著她緩緩的把手伸進衣袋中,準備去按動手機去發送警報,同時要緊牙關,開始對肖陽嘲諷謾罵,去分散肖陽的注意力。

“嗬……”肖陽猙獰的臉龐再次裂開嘲諷的笑意,同時在支持的距離下,他的腳沒有任何征兆的狠狠的踩踏在了鬼姬那深入衣袋中的手掌,並開始反複的輾壓蹂躪。

“你隻會謾罵混蛋這麽小兒科的髒話嗎?下次要分散我的注意力,請用你那天才的智慧好好的想象描繪出這個世界最惡毒的語言!!”

“啊……”鬼姬痛苦的嘶吼著,在風雪的冰寒下,在加上如此輾壓的重力,十指連心的疼痛讓她再也無法矜持的忍耐。

“之前你那豪言壯語都那裏去了?!你不是想要結束我的性命嗎?嗬,以前就看不慣你這冷漠的模樣了,我想其他的夥伴也一定對你有如此的想法,今天便就讓我為大家祛除那心中有關你的陰鬱碎片吧。”肖陽一邊說著,一邊躬身單手擒拿住鬼姬的喉嚨,然後順勢便把與他體重相差無幾的鬼姬高高舉起懸浮在半空中。

懸浮的重力,加上肖陽不斷緊縮手掌的力量,鬼姬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窒息感,死神已經開始在她的身旁搖晃,她好像翻滾身軀去掙紮,可是胸腹的疼痛,以及左手麻木的碎裂感已經讓她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這一刻她臉驚恐的眼眸都沒有了,存留下來的隻是無盡的失落。

在六棱雪花婉轉旋落的時候。

“或許就這樣結束了也是一種唯美的結局呢……嗬……”

“可是這結局又會有誰在意呢?”

“是我錯了嗎……”

“這世間又有誰能分辨出對與錯呢?寄宿在這同一軀體的你我,隻是兩個不同主張的觀點,並不是兩個意識。”

“你……”

“既然冰冷無法冰封這這罪惡,那麽就讓溫暖去融化它吧。這個世界原本不就是溫暖的嗎?在藍天碧海,鮮花草地,和煦的日光,這一切不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嗎?”

“可是現在,現在的我,你我就要死了。”

“死?死是一件可怕的事嗎?”

“不,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的理想,心中的夙願,沒有達成,而令人覺得不安,覺得惶恐,現在的我還想去守候,守候……”

“那麽你我便不能死了……”

“什麽?你這個時候還有空講述玩笑嗎?”

“這並不是玩笑,還記得媽媽的話語嗎?”

“媽媽……”

天空或許就是那一刻開始放晴的,灰色陰鬱的模樣瞬息間,便被晴朗和煦的日光代替,風吹飄渺的蒼白的雪花,不知什麽時候成為粉紅色的花瓣。

年輕的禦飯裏奈在櫻花樹叢間的草地上端端靜坐,在她身旁的不遠處,一名咿咿學語的童嬰在嬉戲爬行。

“地球與太陽的壽命早已被人類主觀的定義,而定義這宇宙壽命的人早已成為了煤炭或是沙礫,無法看到的結局的事物,對人類來講那便是永恒。陽光的明媚是永恒的;人類的繁衍是永恒的,這些永恒在人類的生命歲月中卻是一件在平凡不過的一件事了,可是在這平凡的事中卻種在穿梭著以人心為交織的痛苦。”

禦飯裏奈一麵斷斷續續的自語著,同時在她的眼眸中,淚水的重量止不住的滴淌下來。

“生命可以被延續,但是意誌卻不能,再此我隻能是祈禱,如果有神靈的話,請您眷顧憐憫我的軟弱……弱年的時候,少年的時候,任何的嬉戲,任何的對話,任何的衝突,矛盾,都可以簡略的一代而過,在弱年,少年的心中,那唐突的活動隻不過是須臾片刻的鴻毛,柔軟的重量,溫暖的感覺……可是但成長起來,那心並不是在堅強,而是更加的軟弱,就像一台金屬聚合的ms一樣,那堅強的隻是外表的軀殼,而內在卻是極其的軟弱……所以在這樣複雜的心,複雜的思緒開始紊亂,在現實更多的矛盾,青春更多的衝突下,光影交織著。”

“隻要有心的存在,活著便是痛苦。”

“但是丁原你卻總在講述著那樣陽光的話語,總是給人可靠溫暖的感覺。活著,嗬,哼,活著……”

禦飯裏奈偶然間的轉過身子,一把抱起慢爬嬉戲在草地上的童嬰,然後對著穿透櫻花樹間隙斜射下來的光芒,舉起掌中的童嬰,“隻要還活著,那麽還怕得不到幸福嗎……”

透明的風吹卷這草地,紛飛的櫻花開始更加的飄渺,藍天白雲之上不知有誰正在佇望這一切的夢幻。

如鏡子一般的映射後,現實的寒冷,與飆風雪花的殘忍才是痛苦人經受的主旋律。

懵然間,鬼姬不知道為何感受到了無比的哀傷,那種憂鬱的滋味,那種既溫暖又令人不忍的和煦,令她的眼睛不知怎麽的濕潤了,滾熱剔透的**從她的左眼中滑落,蜿蜒的濕痕,瞬時融化了她胸膛中某處的寒冰,在淚水朦朧的眼睛上,在隱形鏡片的衍射折光下,那天空飄渺的雪花也一並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