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應聘
“今天是星期天，誰這麽討厭，一大早就催魂般地打我手機嘛！”我非常惱火地在枕頭下扯出手機，閉著眼睛翻開蓋軟弱地：“喂！”
“是沈可欣嗎？你今天能到我毛司麵試嗎？”一個溫柔的男孩聲音傳來。
我嗖地一下從彈起來，坐在一隻手掹住嘴嗯嗯地清了清嗓子，細聲地回答道：“請問你是哪家公司呀？請告訴我具體的地址！”說完便後怕地拍拍胸口，希望他沒意識到我的聲音還在睡意中。
“我們要求今天下午兩點來麵試，我稍後會將地址傳短信給你。”男孩說完後將電話掛掉了，看來仿佛意識到了什麽。
我懊惱地敲敲頭，“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看看手機，現在已經十點了，我前身是不是豬變的呀，也太能睡了吧！”
隨後手機又嘎嘎嘎地叫了幾聲，收到一個短信。我迅速翻開看：“凱輝貿易公司，地址：一環路南三段二號。”
看完短信我確定是昨天我填第一張表格的那家公司，腦海裏還依稀閃現出那個男孩的笑容，真駛深刻。生怕又象昨天那樣倒黴，所以我開始下床做著一切準備工作。穿著睡袍站在化妝鏡前看著批頭散發的自己，睡飽後更顯精神煥發，在鏡子前幾個轉身，身材還算勻稱，又對著鏡子忍不住做了幾次微笑，練習好幾次看看今天應該以怎樣的方式來爭取這份工作，興奮之餘忍不住又想起了卓林，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從背後摟住我的腰枝站在鏡前欣賞彼此的快樂。
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應該會煎熬我一段時間，但是我相信我骨子裏納做女強人的願望不會淡化，我要為了這個夢想一直不斷地堅持和努力。
今天換了一身色底裝，頸上配襯一條淺藍色的碎花絲巾，讓人能從中找到一種閑適和淡雅，再配上一雙白色的高跟鞋，看著鏡中的沈可欣禁不住鼓掌臭美一番。
中午草草吃了雞蛋和牛便出了門，但願今天路況暢通無阻。為了確保不要遲到，我今天決定打出租車過去。剛坐進車裏，手機又響了，我抓起電話看看這個不熟悉的號碼會是誰呀？
“喂，你好！”我試探地壓低聲音。
“你好！是沈可欣嗎？”一位毫不相幹的女人的聲音。
“我是昨天在人才市場叫你填表的那位呀，你今天下午能過來我毛司麵試嗎？”我頓然醒悟。怎麽我突然間變成了搶手貨，誰說這年頭工作難找，隻要你放低工種要求，看來還是會有不少收獲呢。
我停頓了幾秒，又想起現在要去的凱輝貿易，於是幹脆也先答應了她，如果這邊還可以就不去了。
“你留下地址和聯係方式，我下午晚點過去好嗎？”我歉意而真誠地回應她。
“我們五點下班，不要太晚哦，聯係方式我稍後發給你。”中年女人話語中顯得很有素養和關切。也許她更加知道一個工作崗位的來之不易。
幾秒鍾後，手機又嘎嘎嘎地叫了幾聲，我打開一看竟然是在一環路北一段，“我的娘，這我就是飛也來不及呀！老天今天是不是撿到寶了呀這麽眷顧我！”司機好象並沒有注意我的喃喃自語。
原本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乘出租車四十分鍾就到了目的地，有錢就是不同，可以讓一切變得更有效率，難怪人們總是拚命地賺錢後又拚命地花錢，不斷地為了錢而疲於奔命。
現在才一點四十分，見時間還有點早，我便來到旁邊的肯德基店裏要了一杯可樂小憩，一邊再整理下自己的包看看是否帶齊了證件。不經意卻將一張照片翻了出來，那是我和卓林去年在毛主席大像底下照的，還記得當時他和毛主席一樣做了一個揮手示意的動作，照相的人說有點滑稽，他才悻悻然將手摟住了我的肩。我忍不住將嘴角微微揚起，長歎一聲又將嘴唇歸位，此時的我已經不應該在眷戀這樣的情節。
喝了一口可樂，看下手機上的時間還差五分鍾就兩點了，於是起身離開肯德基向應聘的公司走去。
來到信息上所指的地址，寫字樓大廳裏有指示牌上寫著凱輝貿易應聘請上四樓六號，於是我挎著包便走向電梯，這時候電梯門一開，裏麵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對我點頭微笑，我也禮貌的回一個微笑，但是我進到裏麵都沒想起他是誰，正在納悶中，電梯門在四樓打開了，我趕快踏出門，東張西望，找六號的門，沿著走廊走到第六間，才看到門口碩大的一塊屏峰上麵鐫刻著凱輝貿易四個大字，我小心翼翼地進到裏麵發現門口的沙發上已經坐了差不多有七八個女孩，心中頓生怨氣：“什麽了不起，招一名秘書還要通知這麽多人來麵試，看來我還有必要到下一家去麵試了。”
這時候，剛好從我身後竄出來剛才在電梯裏那個熟悉的笑臉，他微笑著說：“坐下稍等一會，裏麵辦公室叫到你的名字就進去。”
我嗯了一聲突然回想起他就是昨天在人才市場的那個男孩，看來也應該是深得老板信任的一個兵吧。
我緩緩地落座在靠門邊的沙發上，其他的女孩都向我投來敵意的眼神，他們有些打扮的妖豔，有些又過於隨便，也不知道這老板是喜歡哪類型的怪珈，聘一個秘書卻擺出選美的架式說得一點都不誇張，更何況有幸來到這裏的還是從昨天那男孩差不多一百張的簡曆裏麵抽調出來的，看來F市的女孩們都快失業了！。
辦公室也很簡單，一個大廳裏有十幾張台麵，現在有三個人在辦公，其中包括剛才和我說話的男孩，他坐在靠近經理室門口的第二張桌前，裏麵有兩個房間，有一間門上貼著經理室，另外一間上麵貼著財務室。大廳的最裏麵角落裏零散地擺放著一些宣傳海報之類的東西。
坐在外麵隱隱約約能聽見經理室裏麵口若懸河的女孩正在和經理唇舌劍。看來今天不把這經理累死，也要休息兩天了。一個個的出來，隨後又叫一個個的進去，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我不停地看著大廳裏掛在正牆上焦急的鬧鍾一下又一下地擺動，仿佛在合著我的心說：“快，快，快………，要是不成，別耽誤了我的好事。”
時間已經三點半了，終於聽見那男孩喚我的名字，於是我起身整理了一下情緒便徑直朝經理室走去。
進到裏麵，掩上門，我差點沒被嗆了出來，裏麵象是剛經過了一場別開生麵的星球大戰一樣，煙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楚經理坐在哪裏。
“請坐。”我試探著找尋這刀片般地聲音來源，用手輕輕搏開迷霧發現在最裏麵的角落有一張碩大的大板桌，後麵有一張看不清顏色的老板椅，上麵坐著一位看視俊朗的臉，偏瘦，一隻手扶在老板椅的扶手上，另外一隻手裏則夾著一根然了一半的香煙，整個身體斜靠在老板椅上，眼睛直視著我。我心中頓生惡念：“搞那麽多人麵試，還不把你撂趴下，幸會了——半仙（嗬嗬）。”
我按照他指示的位置開始坐下，眼睛回望著他，有那麽三十幾秒的時間空氣中隻剩下煙霧在飄移，它們仿佛找不到自己的棲身之地，在經理室裏四處躲閃，因為裏麵已經沒有一處可以容身的地方，到處都擠滿了它們的同胞。
“介紹一下你自己吧！”經理換了姿勢，一隻手拿著桌上的簡曆，一手還夾著那快要燃完的寶貝香煙。
“我的經曆那張簡曆表上都有，你看還有什麽不明白就問吧，”我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
經理的表情突然**了一下，有點敵視我的神情傳來，我心想：“要是通不過最好，這樣的老板秘書不好當，還沒拿到他的薪水恐怕就已經被熏得命送黃泉了，我還年輕，保住小命要緊。”
“我想問問你，如果同事之間因為業務碰車了怎麽辦？”經理說完話，猛地一抽手，原來是被快燃完的煙蒂給燙傷了，我真想痛快的大笑一聲，但是看著他的窘樣，我隻有將笑聲噎在了喉間。
“那還不簡單，給他們一人分一批客戶，天天開會匯總客戶信息，不就不會碰啦。”我反正也沒求這分工作一定能通過，所以便隨心所欲地應付著他，看著他又扒出一根煙，我差點沒有跳起來，本能地鎖緊了眉心。
經理仿佛看到了我的反感和不適應，並沒有點燃這隻煙，而是拿起電話說：“貝貝，你過來看一下。”
隨後，門開了，近來一位打扮得體的女孩，想必她就是那個貝貝，看起來比我稍微矮一點，腳上的高跟鞋比我的足足高出一半，隻見她快步自如地走到經理的身爆看來她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房間的煙霧彌漫。
“你也坐下來聽下，我覺得這個女孩不錯！”經理在征求貝貝的意見。
“你定了就行，又不是我請秘書，我還有很多事情做。”貝貝回了一個微笑便想離開。
“那你通知外麵沒有麵試的可以回去了，麵試結束！”經理對著轉身出去的貝貝說了一句。
我頓時驚慌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原本應有的矜持已經飛到九霄雲外了，我怎麽會就通過了。
“怎麽？你不願意留下來工作？”他的意思非常明顯地表明這份工作很多人在外麵等，非常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不…不是…我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我半推半就地陪著微笑又緩緩坐下，心裏象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來的滋味。
“你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今天下午就可以立即上班。”經理帶著一種命令地口吻。
我又沒高談闊論，也沒有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反而這麽泰然處之，怎麽會就誤打誤撞給通過了，我此刻真是悲從喜來呀。
“經理，對不起，我還有原來單位的手續要半，我明天下午來報道可以嗎？”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漂亮的緩兵之計，我必須得好好想想，我是否要在幾份工作麵前取舍。
“好吧！那你要準時，否則我們就另外招人了。”這句話有點威脅的味道。
我回答了一個好字便轉身逃出了經理室，隨手關上門後，我眼睛緊閉，非常認真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缺氧，“氧氣就是我的親媽呀！”我嘴裏忍不住喃喃自語。
坐在位置上的男孩聽見關門聲本能地轉過頭來，把我的一舉一動盡善盡收眼底，他還忍不住揚起嘴角，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失態，陪了一個微笑便徑直向門口走去。
出了公司，一看時間已經是四點了，我要是打車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於是來不及多想便又鑽進了出租車，一路上我不停地催司機，但是老天還是讓我白白損失了五十三塊的人民幣，到了北門那家公司已經是五點半了，公司的門上除了一把孤獨碟鎖，什麽都看不見了，看來沒有希望了，老實說，能從南穿到北，我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快的速度，可惜呀！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