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舊金山（四）

“不！不可以離婚！”我本能地嘶吼道。?

“WHY！”子旋突然將車靠邊停下，眼睜睜地回望著我。?

“這些跟你沒有關係啦！你做好你的事就OK了！”我歇斯底裏地失態讓自己都迷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如此懼怕離婚。?

“不行，我就是要管，以前我傻傻地希望你能嫁給他，今天看你們這樣，我不甘心你就這樣生活下去！”子旋趴在方向盤上，陰鬱的神情完全淹沒了剛才的活力四射。?

“子旋你怎麽了？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一個完整的家就是我唯一的要求！”我詫異地看著子旋，我從未看見他如此的頹廢。?

“可欣，你告訴我他是不是經常在外麵偷腥？你還愛他嗎？”子旋抬頭後竟然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煙來。?

我頓時被愣住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香煙：“你不能抽煙，唱歌的人怎麽可以這樣隨意破壞自己的嗓子？”?

“別管啦！你都不要我管，我為何還要聽你的！”子旋推開了我的手，憤憤地冷眼望向黑暗的長夜。?

就在指尖相互觸碰的一刹那，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暖流，那種久違的可以讓我心跳加速的能量瞬間吞噬了我的心，但是我知道這一抹激流不屬於我和子旋，絕對不允許！?

子旋抽著煙，繼續發動了車子，當我們步入西餐廳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這家意大利餐廳門庭若市，晚上客人仍然絡繹不絕地湧來。?

在餐廳的預定位置落坐後，我突然發現子旋的眼睛裏仿佛有些紅色，我以為他太過疲憊，於是關心地問：“子旋，你很累嗎？要不我們先回家吧！”?

“沒！沒有，剛才好像有落進沙粒到眼睛裏。”子旋淡然地說。?

我竟然相信了他說的話，起身準備幫她吹下，可是看到走來的侍應生，我又不安的坐下，我怕這樣的舉動被外國老猜疑，此刻終於感覺到西方和東方文明的不便之處。?

點好餐後，我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沙粒，東張西望地環視著餐廳的布局和人流。?

“你在躲閃什麽？”子旋悠然地端起咖啡，眼神卻緊盯著我。?

“哪有閃什麽！我隻是奇怪這裏為什麽會這麽好生意？”我繼續張望著。?

“你還沒有幫我吹呀！”子旋將頭探到了餐桌的中央。?

我無語，隻是緩緩地起身撥開他的右眼，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頓時眼淚奪眶而出，我回坐在位置上，靜靜地注視著他，心想這下應該好了。?

過了一會兒，仍不見好，子旋的臉頰不停地有淚水滑落，而且奇怪的是竟然兩隻眼睛都流著淚，我茫然不知所措。?

“怎麽會這樣？”我驚訝地問道。?

“你要是不和他離，這眼睛看來好不了啦！會一直流！”?

倔強的子旋根本不去擦拭臉頰那晶瑩的淚珠，在這樣明媚的臉龐上淚水顯得尤為的可惡而滑稽，一向陽光自信的子旋也有這樣的一麵是我從未觸及到的，我有些錯愕。?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怎麽會慫恿我和你哥離婚？”我迷離地看著眼前的子旋，並且遞上紙巾。?

他接過紙巾擦拭了臉頰的清淚，似乎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般，恍然頓悟地扯出一抹微笑，這牽強的微笑根本無法完整，好像少了什麽部件一樣，對，應該不是發自內心的。?

“你別多慮，我和少凱是因為時差，所以比較少聯係，再說他肯定很忙，我不是再有一段時間就回去了嘛！”我安慰著子旋的話語顯然有點底氣不足。?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承受你這樣的痛苦，你為什麽一直要堅持，是因為你很愛他嗎？”子旋甚至有些嘲笑我的固執。?

“因為苗苗！”我終於在結婚後三年來第一次說出了這句話。?

“WHY？”子旋又開始咆哮，已經被有些西化的他或許根本不能理解身為母親的我為什麽如此懦弱和猶豫。?

“苗苗一年的醫療費是很大的一筆支出，我目前還沒有這個能力支撐，如果離婚，那孩子肯定是給你們莊家，如果叫我這樣離開孩子，我倒不如這樣活著，能名正言順地看到她，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讓苗苗失去完整家庭應該給予她的父愛和母愛！這對於一個人的一生是相當重要的，所以我不能自私地隻考慮自己的感受”?

“這些都不是理由！苗苗的醫療費我可以幫你解決，至於完整那純粹是自欺欺人，你和少凱都不相愛了，這樣不和睦的家庭能給她完整嗎？”這些充滿哲理的話讓我慌神，曾經我不止一次假想過離開少凱後的生活，每一次的否定都是因為苗苗。?

“我憑什麽讓你來負責苗苗的醫療費？這太滑稽了！”我詫異地望著子旋。?

牛排和意大利粉擺在餐桌上良久，我們都互相沒有任何食欲，一個倔強，一個彷徨。?

“?I?Love?You！”子旋言語間氣憤地將咖啡掇在餐桌上，頓時咖啡被無辜地濺起。?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驚訝地瞪著他。?

頷首間，子旋低下了頭，不敢再正視我的眼睛。?

此刻彼此都非常明白，這將是多麽荒謬的事情，弟弟愛上了嫂子！多麽駭人聽聞的事，如果讓其蔓延，將會滋生出怎樣的一場鬧劇！?

“我明天就堅決搬去酒店！要不另外找個公寓！”我理智地叫囂道，這嚴肅的話語是作為一個內似長輩的做法。?

“我搬吧！”子旋瞬間頑強地抬起頭，開始若無其事地切著牛排。?

“不用了，我來這麽久，看看同學有沒有地方一起住，反正再過半年我就修完課了。”我端著咖啡淡然地，沒有任何興致用餐。?

“嗨！傑瑞（子旋的英文名）！”這時候從側麵走來一個金發碧眼的性感女孩，她嫵媚地似個尤物，低胸的上衣幾乎快要將那對**完全暴露在野外，幽藍的眼瞳裏釋放出誘人的電流，還有那高而挺拔的鼻翼，長長的睫毛，厚而性感的朱唇，我瞬間飽覽了電視裏的小甜甜般。?

子旋並沒有回應這樣的熱情，還是低頭吃著牛排。?

我叫了一聲子旋，示意他這樣太過不禮貌，那女孩仍然不知趣地在子旋身上磨蹭。?

“shit！”子旋非常不耐煩地從椅子上站立起來。?

這一舉動讓性感的女孩有點惶恐。女孩頓時倒退兩步，驚訝而無奈地看著子旋。?

經過女孩的話語，我才知道她應該是子旋以前認識的朋友在這裏巧遇上來打個招呼而已。?

“你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和牛仔鬼混的婊子！”氣憤地子旋用中文對我解釋道。?

我無語，我知道對於男人而言，此時所有的語言都不能抹去當初那背叛後的生生痛感。?

女孩什麽也沒有聽懂，但是她感覺到了子旋對她的反感，在子旋甩出的一句GO之後她回答了一句簡單地SORRY便離開。?

子旋臉上所表露的傷痛好像愈來愈明顯，揪緊地眉頭盡管閉著雙眼仍然扭曲地變形。?

“子旋，你不打算回國了嗎？”我故意岔開了話題。?

“。。。。。。。。。”他無語。?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等什麽時候你回國介紹給你認識！”我竟然有一種想把亞薇介紹給子旋的衝動，嚴重鄙視自己，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已經三十歲的男人，何況他那麽優秀。?

“想上我床的女人比毛發還多，但是沒有人能上我的心，因為這裏已經有人居住，並且霸得滿滿。”他手貼住自己的心髒堅定而執著。?

“是剛才那個女孩嗎？為什麽你對她那麽凶，就因為她曾經背叛你嗎？唉，西方的男女不是對性很開放嗎？這個你應該比我還了解和接受呀！”?

“沈可欣！Idiot”他憤怒地起身離開。?

我被這一句白癡激怒了，真無法想象他什麽時候戀上了我，或許是他把同情判斷成了愛情？我一遍遍地敷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