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謝菲的話
我和菲兒來到經常光顧的這家鵝腸王，全場座無虛席，這是一家位於南門廣場附近的火鍋店，店裏顧名思義以他們招牌菜脆鵝腸出名，我們到的時間比較早了，但現場隻剩下不到五桌空位，尤其是在這天氣正好的春天，更多人光顧，老板自是笑咧了嘴，不停地和來往的新老客戶點頭哈腰。我們也不例外，是這裏的老主顧了，平常也帶一些客戶來這裏吃飯公司報銷。老板娘見我和菲兒進來，便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沈妹，菲兒你們來了！今天怎麽就你們兩人？”老板娘巴不得我們全公司的人每個月到這裏來聚他個三十次餐，她就發達了。此時看見我們之餘又頓生少許失望。?
“老板娘，我們兩來還不夠呀，這個月我們怕是來了不下十次了。”菲兒對滿臉堆笑的老板娘搪塞了一句。?
我實在沒有辦法提起精神和她寒暄，就隻是擠出個微笑給她，便徑直在裏麵靠窗的位置坐下。?
菲兒叫老板娘上了兩隻啤酒，我以前喝可樂都會醉（和媽一樣遺傳），可是出來社會工作，就少少練習了點。?
菲兒坐在靠我右邊的位置，因為這裏是大廳，人很嘈雜，我們坐的比較近，可以節約嗓子，菲兒解下頸上的絲巾，漏出白皙，粉嘟嘟的嫩肉，很是可愛。?
我一直耷拉著頭，失魂落魄地象一尊雕塑，腦子裏除了卓林就是那個心髒病。?
“可欣，別胡思亂想了。你今天還沒出夠氣呀？”菲兒是說今天下午我在公司門口對卓林甩出的那幾句狠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激動，他肯定氣壞了。?
“其實我並不想那樣傷害他，但是我總是言不由衷。”我無助地望著菲兒，迫切地希望她能給我一些忠告，讓我能平靜些。?
“其實我也明白你的想法，既然你也放不下他，為什麽不給他一次機會呢？我看他平常對你總是百依百順，你要不再去摸清情況再下結論。”她一邊小口吸著飲料，一邊真誠的說道。?
“我也是那麽想，可是每每我想起那個女人，我就靜不下心，俗話說男追女隔坐山，女追男隔層紙，你說她那架式，卓林還能扛得住？”我不知道有多討厭那張嬌嗲的臉，狠不得在那臉上給她做個雞的紋身。?
“可欣，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他，就和他好好溝通下，卓林就是心太善良了，你看他既然支助那女孩讀書，又怎麽可能拒絕一個病人的要求，他是不想讓那女孩發病，並不是移情別戀。”她說著話的功夫微微向右傾斜下身子，服務員開始上菜?
看著熱氣騰騰的鍋裏在不停地翻滾，它就象我的心一樣亟待恢複平靜，但是恢複平靜以後卻不能將菜煮熟，哎………?
店裏的聲音越來越大，笑聲，劃拳聲，吼聲混成一片，簡直就是一個菜市場，讓人不得不放大N倍音量，把說話聊天變成了吵架般激動。但同時所有人都在感受著這份別樣的快感。?
我猛抽了一口剛端上來的啤酒，便繼續說道：“菲兒，你覺得第一次就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我一定要綁在他身上嗎？如果我就這樣原諒他，我怕我會死的更慘，你沒看見，那女的好有心計。”?
“別那麽說，其實現在的社會很開放了，不幸福也不能為了那狗屁貞潔而忍辱負重，你要真覺得是為了這個才難過的話，就大可不必，我想當今社會成年人了，到哪裏找那麽多貞潔牌坊立呀。”菲兒終於說到了我的症結，我開始和她大口喝酒，不知怎地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我給了他，就要一輩子跟著他，其實卓林也沒什麽不好，我有時候覺得他太安於現狀，沒有什麽事業心，老實說他很適合做老公，不適合談戀愛。”?
我好象又有點言不由衷了，如果不適合談戀愛，我怎麽可以和他愛一年，那到底是什麽在堅持和維係………。?
“切，你的觀念裏就是要天天向剛開始追求你那樣，總是送花，又總是充當護花使者，哪裏有那麽多的浪漫！”看著菲兒一臉地老練，感覺他象個愛情講師，沒有戀愛過的那種。?
“別談我了，既然無所謂，我就幹脆把他畫個句號算了。”不管是否真心的說這句話，我都不再去想這讓人失魂落魄的痛。?
“今天的鵝腸味道怎樣？”不知什麽時候老板娘走到了身邊，還是那張堆滿笑容的臉，我再想要是有一天我也做了老板娘會不會也向她這樣隨意揮灑奉成。雖然有點難看，不過也還暖心。?
“還好啦！老板娘，今天送多一個果盤吧，我們沈妹今天心情不好。”?
老板娘店裏的果盤值得一提，別看她生意這麽好，從開店到現在都堅持給客戶贈送果盤，她說吃完火鍋又喝酒，傷胃，吃點水果可以養下，雖然都是些普通的梨，蘋果，或是西瓜什麽的，但是那份關心也打動了不少客戶。?
隨後老板娘看看我便叫那個小工拿來一個大號的果盤。?
“菲兒，還有點事，我想聽聽你的建議，我想換工作。”?
“怎麽好好的換工作，你難道真的要在他的視線裏消失？”菲兒疑惑地把筷子停在空中。?
“那也不全是，主要是我覺得現在的工作沒有什麽發展，這個行業競爭很大，那些客戶象躲瘟神一樣，太傷我的自尊心了。”?
“那你能做什麽呢？”菲兒似乎非常了解我，一句點到了我的死穴，我原本伸出去夾菜的手僵硬地縮了回來。?
菲兒看出了我的不自信，換了戰戰兢兢的口氣說：“可欣，別緊張，其實你有很多優勢，比如說做文員什麽的肯定比我行，工作也很輕鬆，要不去試試？”?
“文員，那不就象個擺設！又不能學到什麽東西！”我試探地看著菲兒想從他的臉上看到真正的想法。?
“話也不能那麽說，很多東西都有他的兩麵性，也有很多文員能做到公關經理什麽的，最起碼算個白領，我們現在就是一個業務員。?
此時看到眼前的菲兒說教的功夫還真是了得，不過像我們這些生活在城市底層的打工者前途也是一片茫然，要出人頭地談何容易！?
不知不覺，我們兩已經吃到晚上八點了，我和菲兒也已經有點暈呼呼了，結帳後便各自回家。今晚有些失落，又有些想法開始萌芽，也許每天總是會這樣患得患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