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擎天擂台7
洞天老叟催動茶盞懸於半空,赤橙黃綠青藍紫幾道霞光在七隻茶盞中翻滾不休,如同變戲法般,仿佛對獨孤偉傑的話聞所未聞。
公孫有莽上前一步道:“洞天大師,難道你對天飽兄的安危不聞不問嗎,要知道,他可是代表你楓葉一脈上陣打擂,你這,。”
他年輕氣盛,剛想罵出“老家夥”三個字,卻被公孫俊彥死死捂住了嘴。
洞天老叟絲毫不惱,仰頭將一盞茶飲下,捋捋雪白的胡須,才回過頭來道:“少年,心急喝不得燙茶,待老兒我喝足茶水,便去救我那徒兒。”
獨孤偉傑等人隻好耐著性子在旁候著,洞天老叟足足喝了半個時辰的香茶,才抹抹嘴算是喝到心滿意足。
綠情姬從洞中走出來,見到四個少年郎齊齊圍著洞天老叟,個個都是滿麵焦慮,不禁問道:“出什麽事了。”
“天飽兄被人抓走了。”公孫有莽搶著說道。
“什麽。”綠情姬焦急地問道:“被誰抓走的。”
“被恒山派定慧師太、一個黑矮老頭還有個戴著頭罩的怪人抓走了。”秦川與綠情姬有一麵之緣,對著她答道。
“戴著頭罩的怪人,光天化日之下,怎會有怪人出沒,洞天老叟,天飽為楓葉一脈遇險,你豈能坐視不管。”綠情姬對著洞天老叟責怪道。
“莫急莫急,老兒我這就去看看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我的徒弟。”
洞天老叟從石凳上緩緩站起來,又對綠情姬道:“方才那孤刃與我喝茶敘舊,臨走的時候話中有話,我已料到他們看不得天飽打贏,果然不出所料,你也隨我一道去罷。”
綠情姬點點頭,又問道:“你可知他們將天飽關押在何處。”
她哪知洞天老叟方才在品茶的片刻,已用神識將華山方圓千裏探查了一番,發現天飽被關在獨月崖邊的“仙霖閣”。
他成竹在胸道:“放心,跟著老朽,誰也不會吃虧。”
一行人半信半疑地隨著洞天老叟離開了“別有洞天”,前往獨月崖。
華山獨月崖,乃是一處孤峰,獨月崖邊的“仙霖閣”,通體都是山石鑿成,險峻挺拔,直聳入雲。
天飽被關在“仙霖閣”的最高處,他已將迷香克化了,頭腦剛剛清醒過來,他被鋼索捆在柱子上,四肢穴位都被點中,絲毫動彈不得。
戴著頭罩的神秘人就站在他的麵前,嘶啞著嗓子說道:“說,你究竟是何來曆。”
天飽笑著說道:“閣下好忘性,我乃華山楓葉一脈洞天老叟關門弟子,一轉身你就忘了。”
神秘人獰笑一聲:“洞天老叟性情古怪,百年來從不收弟子,怎地武林爭霸賽一出,便冒出來你這小子,老實交代,你和洞天老叟之間做了甚麽交易。”
天飽冷哼一聲:“飽爺我何須向你交代,,你等使出的陰招我已見識不少,若想靠威逼嚇唬我,卻是打錯了算盤。”
神秘人不聲不響將手一揮,瞬間掌心多出一隻長鞭,對著天飽額頭便是一鞭。
天飽的額頭被長鞭劃出一道至深的傷口,鮮血汩汩冒出,瞬間滿臉橫流。
他怒視神秘人,忍著劇痛,絲毫不放棄地用真氣衝擊穴位。
神秘人見天飽毫不鬆口,手中長鞭瞬間變成一隻碩大的紅蠍子,撲到天飽身上,紅蠍聞到鮮血十分興奮,扒著天飽的額頭就要將蠍鉗狠狠紮下去。
“住手。”紅菱女怒吼一聲。
原來她陪著師父定慧師太和黑麵老者把天飽押到“仙霖閣”後,一直不放心,守在一旁角落。
方才她見神秘人鞭笞天飽已情難自禁,此刻見神秘人竟然放出毒蠍,便再也按耐不住衝了過來。
她縱身一躍挺身而出,護住天飽。
神秘人不得已收回那隻紅蠍子,冷笑道:“紅菱女,難道你與這妖男有甚麽幹係,竟然如此護短。”
定慧師太在紅菱女身後怒斥道:“你一個女孩家,偏袒這屠殺你師姐的妖男,成何體統。”
天飽滿頭是血,大聲說道:“姑娘,你且讓開,勿要因為我被這些老邪物平白玷汙了清白。”
紅菱女寸步不讓,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來,悲憤地說道:“武林新人爭霸賽,本來就是生死自行負責,師姐願賭服輸,天飽沒有做錯什麽,高人未經調查下手便如此狠毒,反而更令我信天飽是個坦蕩蕩的漢子,今兒定是有人要刻意誣陷他。”
定慧師太氣得麵色發白,怒喝道:“反了,真是反了。”
雙目含淚,不禁悲從中來,她畢生隻收了三個女徒弟,一個早夭,另一個紅蓮女今天已被撕成兩半殘屍,唯獨剩下的這個紅菱女,卻胳膊肘向外拐,怎不讓她痛心疾首。
神秘人嘎嘎陰笑兩聲,說道:“定慧師太,對不住了,這小妮子火氣太大,咱要給她點教訓嚐嚐。”手中長鞭迎空一振,又要劈頭蓋臉鞭笞下來。
紅菱女已從腰間劍鞘抽出一把碧綠長劍,劍鋒飛舞,全然不懼神秘人的詭異長鞭。
“好法寶。”神秘人讚了一聲,又對定慧師太道:“想不到你倒偏愛這小妮子,把恒山派的碧心劍給她使喚上了,隻可惜年輕氣盛,法寶在她手裏也隻能是個擺設罷了。”
定慧師太麵色一變,冷冷道:“難道你連我恒山派的法寶也要搜刮,我這徒兒是不聽話,自有貧尼教導,無須勞您大駕。”
一直在旁不曾吭氣的黑麵老者,見定慧師太和神秘人眼看就要嗆出火星,連忙上前周旋道:“別別,再說道下去怕傷了和氣,無患子剛出山不久,人情世故的操練十分生疏,望定慧師太高人雅量,海涵一二。”
無患子怒罵道:“黑鷹,你他娘的酒喝多了嗎,把老子名號拿出來招搖。”
被喚作黑鷹的黑麵老者自知失言,訕笑著走到無患子身邊耳語起來。
紅菱女和天飽聽到無患子的名頭,表情各異。
天飽到底在江湖的名門大派中甚少行走,對這名頭不甚了了,聽到這名頭一臉茫然。
而紅菱女就不同了,自幼陪師父定慧師太行走於名山大川,古刹高閣,對江湖鼎鼎大名的高手熟爛於胸,聽到無患子三字,她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什麽風把華山派這個被罰閉關前年的逆徒給吹出來了,又是誰幫他解除了華山派開山老祖親自下的禁製,師父定慧師太好像與他早就熟稔,又有什麽內幕。
紅菱女挺了挺胸脯,無論如何,她也要保全天飽性命,天飽先前保護過她,她紅菱女此刻也絕不容許誰肆意傷害他,全然不顧師父定慧師太的一雙老眼射出淩厲光芒,簡直要將她的心給看穿一般。
無患子聽完黑鷹一番話,對著定慧師太打了個哈哈,作揖道:“師太,方才在下一時情急,多有得罪,失禮失禮,還望師太海涵。”
定慧師太手中一刻不停地捏著一百零八子血蓮菩提念珠,淡淡道:“先前的事就算了,隻是我的徒弟自然要我來管教才對。”說罷她隨手一揮,紅菱女便應聲倒地,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天飽大吃一驚,這老尼姑出手極快,連他都未曾看清楚,紅菱女便著了自己師父的道兒。
定慧師太笑眯眯地走到天飽麵前,伸出手掌說道:“拿來罷。”
天飽看著臥在地上的紅菱女,心疼不已,隻恨自個真氣不濟事,再三衝擊穴道無果,他恨恨反問:“拿甚麽。”
定慧師太那飽經滄桑的眼神刹那間從淡定變成了急迫,她竟然有些顫抖地說道:“你身上不是有個魔物。”
天飽大吃一驚,這老尼姑怎知他帶著魔血神圭來華山。
而今這幫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原來竟然想要這混沌異魔的本心。
黑鷹和無患子都死盯著天飽,此刻空氣仿佛凝固一般,緊張萬分。
“哈哈哈。”天飽大笑數聲,說道:“列位高人繞了半天原來是想要那魔物,可惜啊,不在我身上,你們也該知道那東西現在何處罷,有膽量就問我師父要去。”
黑鷹恨恨道:“洞天老叟果然要替邪門歪道出力,壞我五嶽聯盟的大計劃。”
無患子卻冷笑道:“急什麽,這小子在我們手上沒多大用處,好在楓葉一脈的法寶秋楓劍也被我們拿下,洞天老叟能忍住不來索要。”
定慧師太幽幽道:“老叟已到獨月崖,貧尼不便出麵,你二人先應付下罷。”說罷將躺在地上的紅菱女背起,走到另一房間內。
無患子和黑鷹剛把自個的法寶催出,就聽到門外一聲爽朗呼喚,。
“天飽徒兒,你在裏麵罷。”
無患子示意黑鷹去開門,這門非開不可,洞天老叟若想闖進來,哪怕這門是萬丈精鋼所鑄,也渾然攔不住。
黑鷹將門打開,滿臉堆笑道:“洞天師兄,你果然來了。”
洞天老叟昂然走進房內,身後跟著獨孤偉傑、公孫兄弟、秦川和綠情姬,還有怒目而視的玉麒麟。
老叟見天飽滿頭滿麵鮮血潑灑,額頭一道深深血口,怒哼一聲道:“我還是高估了你等雜碎,原以為同門相煎,怎麽著也要等我到場再論個是非黑白,你們竟然對我徒弟暗下私刑,眼中可有我楓葉一脈。”他的太陽穴瞬間突起,雙掌中出現了十個小乾坤漩渦,眼看就要發威。
綠情姬他們都圍在天飽身邊,替他擦拭臉上鮮血,又幫他掏出續命丹服下,眾人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無患子一幅無所畏懼的樣子,對洞天老叟冷冷道:“快將那魔物交出,興許我們能饒你們師徒一命。”
洞天老叟笑道:“無患子師伯,你別仗著年長輩分高,便口出狂言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