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教導

夜逐漸深了。基本上來說,已經到了飯後的個人活動時間。遠阪凜第一時間開開心心的占領了浴室,看起來似乎並不打算很快出來的樣子。

“真是的,怎麽第一天就這麽隨便啊。”正在廚房當中洗碗的衛宮士郎搖搖頭,很無奈地自言自語。

然而一個他沒有想到的人出現了。

“啊,少年,看起來很閑的樣子?”毫無疑問,用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話的,正是越來越不正經的某Archer。

衛宮士郎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個毫無自覺的家夥,我麵前這麽多碗碟,哪裏像是很閑了?真沒事就過來幫忙啊魂淡。

“啊……看起來似乎還有事情要忙啊……那我就不打擾了。”周傑縮回自己的腦袋,然後無意似的補充了一句“等會來道場吧,訓練今天晚上就開始了,我會……好好操練你的。”

我會好好操練你的。

會好好操練你的。

好好操練你的。

操練

“……那家夥,好像說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啊……”士郎突然想到了什麽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一隻瓷碟從洗碗台上滑落,跌成兩半,聲音清脆。

不管如何,首先……冷靜一下。

先回自己房間準備一下,既然Archer說了要教導自己戰鬥的技巧,那麽必要的武器是要準備的。

但是即使是在日本,刀具也是管製的,何況對手是Servant,人類曆史傳說中的英雄,站於人類頂端的強者,常規的武器也是不會有用的吧?雖然這麽想了,但是衛宮士郎還是抱著萬一的心態,收拾了幾柄竹刀。

衛宮士郎抱著的,並非普通的竹刀,而是過去曾經練習強化魔術的試驗品中極其稀少的成功品中的一部分。

雖然無論如何都很難相信作為半吊子魔術師的衛宮士郎所強化的作品,能夠對身為靈體的Servant造成足夠的傷害,但是這是他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強的武器了。

懷著忐忑的心態,衛宮士郎輕輕的推開了道場的大門。

但是迎接他的,並非那副始終似乎對一切都無所謂的笑容。

而是劍。

一柄木劍。

一柄正在逐漸放大的木劍。

在如此接近的距離,衛宮士郎幾乎可以清楚的看清那柄熟悉的木劍劍身上那不規則的木楔子。

這是Archer的寶具,雖然貌不驚人,但是確實是能夠給予英靈傷害的,極為高級的武器。

Archer……想殺我?怎麽可能?

短短一瞬間,衛宮士郎的腦海裏轉過無數念頭,但是身體的速度卻始終跟不上自己腦海的念頭,逐漸渙散的瞳孔裏,木劍的影子正漸漸放大。而他卻好像被駭住了一般,連小拇指都動不了一下。

“SA……”努力的吐出一個音節的衛宮士郎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可能在木劍落下之前,召喚Saber到自己身邊。這就是……自己短暫的人生的終結麽?

來不及向救了自己的人道謝,甚至連那名留下墜子的恩人的臉也沒有見過,就要將自己借回來的生命,再次交出去了麽?老爹的理想什麽的……也從此結束了。

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聖杯戰爭。

衛宮士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等待最終的痛楚的到來。

……

……

但那想象中的疼痛感卻始終沒有出現,難道是因為周傑的武器太過於鋒利,所以自己在感覺到頭顱裂開的痛苦之前,就已經徹底死亡了?

一瞬間,真的這麽懷疑著的衛宮士郎突然聽到自己耳邊傳來那略帶無奈的聲音。

“我說……你到底打算在那裏抱著頭蹲到什麽時候?”

自己……沒死麽?衛宮士郎略帶懷疑的睜開雙眼,自己眼前的,果然是那名吊兒郎當的男子那麵具似的假笑。

自己還在熟悉的道場,而因為之前身體的自我保護意識,自己已經蜷成一團,用雙手緊緊地護著頭部,腳邊散落的,是自己抱來的竹刀。那柄木劍,還停留在距離自己麵門不到半公分的位置上。

周傑帶著一絲遺憾的眼神,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木劍。“第一課,不合格。”

“什……什麽第一課?”受到驚嚇過大,驚魂未定的衛宮士郎,不由問出了這句話。

“嘛……如果不是凜下過命令的話……”周傑臉上依舊掛著招牌似的笑容,隻不過在剛剛逃過一劫的衛宮士郎的眼裏,這無異於冷笑。“你剛才就已經死了啊,衛宮士郎先生。”

“可是,剛才是偷……”好不容易定下神來的衛宮士郎不服氣的反駁道,但卻被周傑冷冷得打斷了。

“偷?想說什麽?剛才是偷襲麽?”周傑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一直掛在臉上的,那好好先生一般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所以說啊……你們這些小鬼,到底把聖杯戰爭當成了什麽東西啊……你指望每一個敵對的Servant都像那隻腦袋壞掉的大狗一樣,正麵發起突襲順便還邀請對方的Master去看電影麽?還是說,你所謂的保護Saber,就是單純的想要拖她的後腿,跟她一起被敵人送下地獄去?愚蠢。”

沒錯,聖杯戰爭,並非講究道義的和平的競技場,周傑一直都是這麽堅持的。但是這並非終點,從衛宮士郎第一次見到周傑開始計算,他還沒見過周傑一次說過這麽多話,即使是在Saber的劍下,處於萬分危難的時刻,也不曾見過周傑那副如同麵具一般的好好先生一般的笑容,改變過。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Archer吧?看著那副變得認真的臉龐,衛宮士郎突然覺得這像極了自己非常熟悉的一個人。

“是,我應該已經死了。”出乎周傑意料的,衛宮士郎並非反駁,而是深吸一口氣,躬身跪下,將自己帶來的一柄竹刀,橫置於自己的膝前。“但是還是請教導我吧,請教給我,在敵對的Servant麵前,不會給Saber拖後腿的方法。”

“我並不擅長教導別人,因此,隻有靠你的身體來記住戰鬥的方式。拿起你的劍,準備開始吧。”Archer將身子轉了過去,同樣提著一柄衛宮士郎帶來的竹刀,不知道臉上現在是什麽表情。“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